第 116 章 看花燈啦(2 / 2)

紀雲鴿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放心,我們不會笑你的。”

“可你現在就在笑啊。”

康寶林哭喪著臉:“雲鴿姐,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啊。”

紀雲鴿掩唇一笑:“不告訴你們。”

“哇,怎麼這樣!”

仙二代們嗷嗷叫:“明明我們每人的願望,師姐都知道了……”

他們冥思苦想,奈何四人湊不出一個完整的腦子,抓耳撓腮也想不到師姐到底許了什麼願。

砰。

煙花在頭頂炸開。

紀雲鴿站在河岸旁,夏日的風掀起耳旁的碎發,涼爽而又愜意。

她看著身旁吵吵鬨鬨的朋友,又看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她曾經無比自閉。

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不想和任何人接觸,不想和這個世界有任何任何任何的交集。

……

直到有一天,像往常一樣縮在執法堂的角落裡時,有人用小紙團砸她的腦袋。

“喂——”

“在嗎?”

“那邊的道友——”

是個女修的聲音,紀雲鴿微微蹙眉。

她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聽說是外門最近風頭很大的那個劍修,朋友一大堆,哪怕在執法堂關禁閉,還有一群人踩在石凳子上偷偷給她送吃的。

紀雲鴿不覺得自己和這人有什麼聯係,可環視四周,似乎隻有她一人在場。

於是,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站起身:“什麼事?”

“你能幫我撬個鎖嗎?”

禁閉室的小女修看起來與自己同齡,卻笑得露出幾顆小白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社交恐怖分子獨有的氣場:“或者幫我把鑰匙拿來,我告訴你它掛在哪兒。”

紀雲鴿被這種氣息燙得愣了一下,以至於沒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幫、幫你撬鎖?”

她目瞪口呆地指指自己:“我不能……”

沒記錯的話,她們應該是第一次說話沒錯吧!

怎麼會有人,在初次交談時就那麼自然地邀請對方成為共犯的?

紀雲鴿自閉歸自閉,最開始也算是個循規蹈矩的乖乖女,她像受驚了的兔子一樣猛地跳開,拒絕了楚玉的請求。

“哈哈哈哈。”

禁閉室裡的劍修少女叫住她:“哎,彆緊張嘛,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紀雲鴿:……

“我是看你有點悶悶不樂,想讓你笑一笑啦。”

楚玉雙手托腮:“現在有沒有覺得心情好一些?”

紀雲鴿保持沉默。

她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咬著嘴唇盯著自己的鞋麵。

許是覺得一直動也不動太尷尬,她彎下腰,拾起劍修少女丟來的紙條。

——上麵是幅簡筆畫,畫著一個醜醜的笑臉。

“……”

紀雲鴿斂起眼,逃也似得跑下樓。

她不知道如何與彆人相處。

曾經也有人想要和她做朋友,最後全都受不了她這種古怪又自閉的性格。

反正這次也一樣,紀雲鴿破罐破摔地想。

她情商不高,不懂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就算必須要和人交流,也都是低著頭唯唯諾諾,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那個劍修……

紀雲鴿想:對方下次一定不會理自己了。

——誰知這個“下次”來得這麼快。

紀雲鴿唯一的愛好是煉丹,她時不時會去各種山峰上尋找材料,某次找一種藥草時,她再次遇到了那名劍修。

“嗨,你好——”

隔著百米,劍修少女雙手放在嘴旁比成喇叭狀:“我們又見麵啦!”

她一邊說,一邊背著一大捆藥草跑來,跑得太急,還不小心跌在蒲公英花叢裡。

雪白的小傘迎風揚起,白絮落了滿頭,她毫不在意地甩甩腦袋。

紀雲鴿在原地愣了很久,終於找到某個她熟悉的領域。

“你後麵背著的,是風葉草?”

“對呀。”

楚玉得意地將一筐藥草拎給她看:“我厲害吧,一下午采了這麼多。”

“……”

紀雲鴿又卡殼了。

她以為對方要把藥草送給自己,連忙擺手:“我不、不要……”

“不要什麼?”

劍修少女愣了愣,隨之反應過來:“師妹呀。”

“……嗯。”

“不是師姐不想給你。”

楚玉像小大人一樣歎了口氣:“這是師姐的門派任務,如果交上去的藥草少了,是要挨罰的。”

紀雲鴿的臉騰得一下紅了,她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

下一秒,手中卻多了束風葉草的花。

淡淡的天藍色,像師姐此時穿著的衣衫。

“查檢藥草的執事眼神不好,少一株兩株沒關係。”

劍修少女朝她揮揮手:“我走了,拜拜~

……

從那以後▌_[(,兩人漸漸玩到了一起。

小玉師姐是一個很特彆的修士,紀雲鴿想。

在她嘴裡,自己不是性情古怪,而是可愛的“社恐i人”。

紀雲鴿不懂這些詞的意思,但她能感受到:對方對她並無惡意,也不會在背地裡取笑她。

和師姐關係近了,會發現她好像有一種奇妙的能力。

能讓周圍的人,都往一個很好的方向發展。

所以,如果願望真的能實現……

紀雲鴿雙手合十。

她當然是希望:能和小玉師姐,一直都這樣要好下去。

紀雲鴿覺得自己真的很善解人意。

她許了這個願望,師姐就可以許一個彆的,比如……有關某位仙君?

*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同一片星空下,楚玉正在忙著放河燈。

她一口氣放了整整九個河燈,許的願望也越來越五花八門。

從“希望我和師尊修為越來越高”到“希望掌門師叔能少掉點頭發”。

殷晚辭起初還認真聽著,到了後來,他的表情愈發一言難儘:“楚昭昭。”

“在!”

“凡是來放花燈的情侶,大多都祈禱能和另一半地久天長。”

殷晚辭頓了頓,麵不改色地接著問道:“為什麼你沒有。”

“師尊也信這個?”

楚玉震驚,她還以為像仙君這種修為的人,通常不會搞封建迷信。

“……罷了。”

殷晚辭低下頭,呼出的氣息拂過少女的脖頸。

“既然你不願與我白首同歸,我也不會勉強。”

“不是啦!我當然願意。”

“隻是夫君,就我們這麼深厚的感情,哪怕沒有願望加持,也一定會一直在一起呀。”

她哄人一向嘴甜:“既然結果都一樣,不如把機會讓給彆的願望。”比如清雲掌門的頭發。

“可是,你的朋友有的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殷晚辭幽幽道。

“師尊想公開也可以。”

少女連忙說:“隻是我之前想的是瞞著先不說,等合籍大典那天嚇他們一跳……”

沒錯,她想悄悄結婚,然後在婚禮當天驚豔所有人。

好缺德的想法——但是好爽。

她手忙腳亂地解釋完,卻發現對方眼中有劃過一閃而過的笑意。

楚玉:?

“好呀,師尊現在都會騙人了。”

她嚷道:“跟誰學的。”

殷晚辭:“和你。”

“……”

“好吧,就算是和我。”

楚玉理不直氣也壯:“我要清除你的記憶。”

“嗯,好。”

殷晚辭從善如流地

接道:“你好,初次見麵。”

“你好。”

楚玉配合道。

“話說,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們還會在一起嘛?”

晚風和煦,楚玉想到哪說到哪:“我覺得會耶,你呢?”

殷晚辭垂下頭親親她:“當然。”

這麼篤定的態度讓少女心情大好,她環視四周,見沒有人在看他們,飛快踮起腳尖,在仙君臉上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午夜的鐘聲響起。

兩人一同將第十盞花燈推入河中。

這隻花燈是貓貓頭的形狀,貓耳朵上夾著一張字條:“cy&ywc”

“這是什麼意思?”

殷晚辭好奇地用兩根手指拾起那張薄紙。

“是我們的名字!”

楚玉大驚:“師尊,你怎麼把我們的名字拿下來啦。”

“……”

“這個很重要嗎?”

殷晚辭麵露憂慮,猶豫著要不要把燈撈上來重新放一遍。

楚玉思忖片刻。

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如果真的有河神存在,它看到我們的燈,就應該知道是誰許的願望。”

她很快說服了自己:“沒有名字就分不清誰是誰,那這個神,肯定也就那麼回事。”

殷晚辭失笑,摸摸她的腦袋。

“話又說回來,這是哪裡的語言?”

他對著星光將紙條看了又看:“我好像從未見過。”

“這是……”

話到嘴邊,楚玉有些忐忑。

她本以為這張紙會被水流順著衝走,誰知竟到了師尊手中。

憑心而論,在大事上,楚玉不是很想騙殷晚辭。

可穿越這種……解釋起來似乎有些讓人難以相信。

煙花再次在夜色中盛開,整個天穹流光溢彩。

“是我前世的語言。”

少女聽到自己說。

她的嗓音很輕:“殷晚辭,如果我有著前世的記憶,你會不會……”

會不會覺得,我說得話很奇怪。覺得我又在騙你,在尋你開心。

“如果真的是這樣。”

殷晚辭柔聲道:“那我要更努力一點才行。”

楚玉:?

“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她心中那點小小的感傷瞬間卡了個殼,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們昭昭這麼可愛,前世應該也有很多人喜歡吧。”

殷晚辭淺色的眼眸輕輕眨了兩下,非常平靜地套著她的話:“那個世界平均是什麼修為?大乘期的修士多不多?”

楚玉:。

很好,她現在徹底不傷感了。

“沒有。”

她呆滯地搖搖頭:“一個也沒有。”

“喔。”

殷晚辭心情很好地眯起眼,獎勵似地在她唇角親了親:“真乖。”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殷晚辭哄著她不見小鳳凰的那個晚上。

也是一邊和她接吻,一邊溫溫柔柔地在她耳邊小聲說。

——“昭昭,他不會有我強的。”

——“我會比他更喜歡你。”

——“……選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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