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自回到天行仙宗後就沉浸於修煉之中,試圖用加倍的勤奮補回之前失去的時間。
化蛇果隻是單純地修複靈根,並不會將他之前的修為也給弄回來,所以他一切都得重頭開始。
而秦晟之前天才的名頭都能從萬古宗傳到天行仙宗來,便是因為他的確是絕世少有的天才,哪怕十六歲從頭再來,他也不過用了幾天就再次修煉到練氣五層。
“喂!”連沐兮生氣地敲著秦晟的門,在秦晟開門之後叉著腰,嗔怒道,“秦晟哥哥,我這特意將你叫回來,想要為你過生辰,結果你倒好,就這樣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好幾天。”
秦晟這才想起今日是自己十六歲的生辰,以往生辰爹爹與娘親都會提前好幾日就開始操辦,他會期待那個時間許久,而現在什麼期待都煙消雲散,他的家沒了。
秦晟並沒有將自己的感傷暴露出來,反而還笑著道:“麻煩連師姐特意過來為我慶生了。”
剛剛還叉腰生氣的小姑娘有點不好意思,臉上帶出一點不正常的紅,“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問過玉竹姐姐生辰送什麼禮物好,玉竹姐姐說最好的生辰禮物是要用心親手完成,所以我練習多時,就為了給你煮一碗長壽麵哦。”
連沐兮先將海口誇下,然後就開始在小廚房裡操勞起來,和麵揉麵,拉成長條,再起鍋燒水,水開丟入麵條,連沐兮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讓一旁頗為擔心的秦晟微微鬆了口氣。
好歹不是雞飛蛋打。
連沐兮在加了青菜和翠綠蔥花後,後知後覺自己還沒有臥一個雞蛋,長壽麵怎麼能沒有雞蛋,她又慌慌忙忙煮了一個荷包蛋,將之藏在了麵條之下。
連沐兮擦了擦臉上沾上的麵粉,笑道:“秦晟哥哥,我做好了。”
秦晟看著笑靨如花的少女微微愣神了一下,那會還拉著他衣角怯生生的小姑娘竟是不知何時已經長大了。
把臉上麵粉擦乾淨後,連沐兮小臉微紅,張了張口似乎還想對秦晟說點什麼,可此時她師尊卻是傳音讓她回去,有事找她,連沐兮隻好先行離去,走前還不忘囑咐秦晟一定要把長壽麵吃掉。
長壽麵,祝長命百歲,長長久久,又有全家團圓圓之意,以往為他做長壽麵的人是一個溫柔漂亮的女人,而現在卻是他兒時玩伴。
秦晟拿起筷子剛夾起麵條,就見遠處一人影風風火火而來。
是應訣。
俊美男人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裡蘊著怒火,一來便掀翻了秦晟手中瓷碗。
劈啪一聲,湯汁四濺,濺在手背與衣擺,燙紅手背大半肌膚,坐在石椅上的秦晟微微愣了愣,垂眸看向地上長長的麵條,以及那圓潤可愛的荷包蛋。
“秦晟,警告你多少次了不要招惹小師妹,你莫非聽不見嗎?”應訣憤怒地念著台詞,等著秦晟反擊,眼睛卻是不自覺地留意著秦晟那被燙紅的手背,隱含擔憂。
一息過去了,
兩息過去了。
秦晟居然一動不動。
臥槽,秦晟這不動手了,他怎麼讓對方去反思穀拜師學藝啊!!
而且他這樣垂著腦袋不會是在……哭吧。
應訣心臟微糾,突然很害怕秦晟抬起頭來,萬一對方頂著一雙通紅帶淚的眼睛看著他,他的良心真的會承受不住,到時候這反派台詞他是說啊還是不說啊!
應訣甚至已經思考起這個任務非做不可嗎?
好在抬起眼眸的秦晟一切如常,隻是眼神隱忍地問:“大師兄找我何事?”
應訣穩住眼中都快消完了的戾氣,故作陰狠不善地道:“秦師弟,是前麵給你的教訓不夠嗎?還以為幽穀一行你回來後能夠老實一段時間,誰想不過幾天你就又招惹上小師妹,還要小師妹為你這個廢物洗手做羹湯。”
秦晟眸色暗沉,手中筷子險些捏斷,熟悉的應訣回來了。
時好時壞,讓人摸不清看不透,每每當自己對他放低警惕的時候,對方便會告訴他此前不過是心情好時的“小恩小惠”。
如果對方不是玩弄他,那隻有一個可能……
秦晟譏諷道:“師兄可是有什麼隱疾?如果身體不適,切莫諱疾忌醫。”
被人罵有病的應訣:“……”
他也覺得自己挺有病的,可劇情如此,反派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上衝。
有病訣訣繼續堅強演戲,佯裝慍怒,“秦晟,你好大的膽子,竟是敢出言辱罵本君。”
說著應訣竟是率先對著秦晟出手。
雖然原著中是秦晟先出的手,但這都是小問題,隻要他身上有一點傷就行,開局一點傷,事後全靠編,他好歹門派惡霸一枚,難道還不能把秦晟丟反思穀去。
可這手都來到秦晟麵前了,應訣硬是有點打不下去,最後也隻是給人推地上,對上秦晟震驚不解的眼神,應訣都快麻木了,再次反問自己這個任務真的就非做不可嗎?
隻不過做都做一半了,應訣隻能硬著頭皮將另外一半做了。好在他隻需要有哪個架勢就行,很快就有門派弟子被兩人的動靜吸引過來,那些個弟子拉架就拉架,還義憤填膺地幫他踹幾腳秦晟,看得應訣眼皮子直跳。
執事堂迎來了有史以來最不可思議地一場弟子鬥毆。
沒有修為的廢材竟是出手打了他們門派首席大弟子。
高坐之上,坐著的正是應訣,他伸出自己的手,指骨處還有著點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紅痕。
應訣將那勉力留下的罪證往長老麵前送,不顧鶉火等人擔憂的目光,冷聲道:“孟長老,此事當如何說?”
孟長老是個講道理的,看著應訣那分明是打人留下的印子,遲疑道:“這傷看著不像秦小子留下的。”
應訣麵色更冷,“所以孟長老是想要包庇那小子嗎?我身上沒明顯傷那是我恢複力強,跟他有沒有打過我沒關係,你又怎麼確定不是這小子先打的我。”
孟長老沉默了,在應訣越發危險的目光下妥協,“此等行為的確惡劣,理應罰三十鞭。”
“三十鞭?”應訣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裡已經帶上強烈不滿,這不是他想要的。
生怕孟長老不能意會,他引導道:“他這般以下犯上莫非不需要好好反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