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除了契合的信息素安撫或滿足,隻能用抑製劑來壓製,沒有適配的信息素,抑製劑眼下又成了葉家的一根刺,不敢輕易去用。
以至於高燒的葉星溫度遲遲降不下來,葉永飛和陸嫻急得在醫院的走廊裡,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顏暮瀾和葉家這兩口子是老相識,十幾年的交情了,什麼時候見到過他們這副模樣,當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擰著南門顏的耳朵把人拖到角落裡,低聲問話。
陸嫻聽到顏顏弓著身子捂著耳朵,發出蛇吐信子一般的抽氣聲被拽走,本想過去勸一句,可想到葉星還昏迷不醒呢,瞬間失去力氣,身子發軟地靠到貼滿冰涼瓷磚的牆壁上。
葉永飛在得知的常規的醫療手段起不了什麼效果以後,已經讓人去找晚上才見過的白玥了,早知道會這樣,吃過飯他們就應該把人留下來才對。
心裡正後悔著,眼角餘光看到老婆忽然站歪了身子,他那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臉色又變得煞白。
葉永飛趕忙走過去將人攬在懷裡,輕聲安慰:“彆著急,我已經讓人去找了,很快就會沒事的,你不要嚇唬自己,星星打小運氣好,老天爺都疼她,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陸嫻扶住葉永飛的手臂,胸口止不住發酸發疼,“我是心疼她,燒得那麼厲害,肯定難受壞了。”
誰說不是呢,好好的人這麼燒著也得出事,何況葉星還……葉永飛拍拍老婆的背,再說不出“沒事、不難受”這樣的違心話。
陸嫻緩慢地換了兩口氣,忽地想起什麼,抓住衣袖的手指猛地收力,“老葉,你去哪兒找白玥了?沒通過白家吧?”
葉永飛拍拍她的手背,低聲道:“沒有,我讓老李去查了星星的導航記錄,小陳直接過去接人了。”
陸嫻的手指鬆開:“那就好,不能讓白家的人知道我們家星星的事情,尤其是那兩口子。”
“我有數,你放心。”葉永飛露出慣有的笑容,單手摟抱著陸嫻,另一隻手掏出夜間自動更改成震動提示的手機接電話。
與此同時,渾身滾燙的葉星正在一牆之隔內的單人病房裡,一邊輸液一邊被兩位累得額頭沁汗的Beta護士用濕毛巾擦拭身體。
灼熱的溫度讓她本就在那酒杯作用下又昏又沉的腦袋,徹底變成一罐漿糊。
意識已經完全沾不到清醒二字的邊,但冷熱交替激出的酸疼感仍在清晰地折磨著她。
不用想都知道,這樣的狀況下,就算昏睡也不可能踏實。
陸嫻聽不到給葉永飛打電話的人都說了什麼,也無心在意,她輕輕抽走自己的手臂後,扶著牆壁趴在病房門的玻璃上看了一會兒,結果越看越難過,眼眶都紅了。
葉永飛掛上電話回來,用指腹按在她的眼角,確認沒真的哭出來又把人拉到一邊:“那小丫頭馬上就到,受不了就彆看了。”
“我去看看顏顏和暮瀾。”陸嫻抿了抿唇,再抬起頭時猩紅的眼眶已然恢複了大半,她看向顏暮瀾和南門顏離開的方向,調整好心情,深吸一口氣走過去。
而病房之內的人,混沌中似乎做了場相當煎熬的夢,直到冰涼的柚子清香如冬日的風雪那般不講道理的,撲麵而來。
氣勢洶洶地裹住所有想要燃燒的火星,將它們儘數熄滅。
純粹的涼,純粹的香,明明是清冽的,卻又濃鬱得隻剩下它……
腫脹的腺體漸漸恢複,持續了許久的高燒隨著葉星舒展的眉心一點一點消退。
契合的信息素,果然比藥劑好用得多。
隔著窗口看著病房內一切的陸嫻和葉永飛,相視一笑,擁抱過後一起從醫院離開。
窗外的天還有兩個小時就要亮了,他們得回去讓阿姨多準備點營養餐才行。
病房內戴著醫用口罩和手套的beta護士,完成最後一次測量,小心拔掉病床上的Alpha手背上的輸液針,收走用不上的藥液,默默離開並帶好病房門。
VIP病房的裝修很不錯,房門是靜音的,但再靜音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聲音。
葉星聽著那道差點被自己遺漏的關門聲,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一條細縫,確認醫務人員真的離開以後,一把推開一隻手墊在自己頸後,半個身子卻壓在自己身上的白玥,翻身從床上下來,單手按著胸口儘可能退到房內距離她最遠的角落。
白玥的狀態看上很不好,被推開以後隻發出一聲模糊不清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