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太窮 看他以後還怎麼禍害人家姑娘……(1 / 2)

劉鐵萍這些天過得極為不順。

不管她求到誰頭上, 對方都推三阻四,不肯收東西也不肯辦事。

行,陸澤同的關係走不通, 她走她爸的還不行嗎?她爸總還有幾個關係不錯的人吧?

誰知那些人勢利得很,一聽說她跟陸澤同離婚了, 竟然打起了哈哈。她問得稍微急一點, 他們就臉露為難, 說這事鬨得太大, 他們也不好插手。

有個跟陸澤同走得近一點的, 甚至泄出鄙夷,“你有這時間求我,不如回去管管大軍。當初他爸費了多大工夫才把他弄出來,差點沒把他打死, 他怎麼還不長記性?”

這幫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跟陸澤同那個白眼狼一模一樣!

劉鐵萍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氣死, 看到陳慶豐怎麼能有好臉?

“掃把星!你們陳家人就是掃把星!看我過得好就來害我, 我打死你這個掃把星!”

陳慶豐都被打懵了, 旁邊那位大哥也險些被掃中, “哎你做什麼打人?”

劉鐵萍哪管他是誰, “打的就是你們!我婚都離了還上門打秋風,欺負我老劉家沒人了!”

那掃帚是家裡用來掃雞糞的, 不僅臟,還有股怪味。

陳慶豐都快被惡心吐了,不過也聽明白了,劉鐵萍跟陸澤同離婚了。

這怎麼可能?!

劉鐵萍那麼多年不生孩子,老家誰都勸陸澤同離了再娶一個,陸澤同可是從來沒理過。

就在這時, 胡同口突然跑進來一個人,“陸嬸兒!陸嬸兒你弟弟被人打了!”

“什麼?大軍被人打了!”

正打得上頭的劉鐵萍差點沒閃到腰,趕忙問來人:“他現在人呢?傷得重不重?”

“就在他家胡同後麵,至於傷……陸嬸兒你自己去看吧。”

這下劉鐵萍哪還顧得上陳慶豐,掃帚一撇抬腿就跑。

陳慶豐大大鬆了口氣,趕緊拿袖子抹了抹頭臉,隻覺一身雞糞味兒。

“你真是她家親戚?”旁邊那大哥離他遠遠的。

陳慶豐一聽更無語,“我哪知道她跟我表哥離婚了,這娘們兒瘋了吧?”

那大哥也剛回來,“對啊,他倆怎麼離婚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反正也找不到陸澤同在哪,陳慶豐想了想,還是跟上了劉鐵萍。

劉大軍住得離陸家不遠,跑出沒幾百米,就遠遠看到胡同外圍了一圈人,人群裡還有劉鐵萍哭天搶地的聲音,“大軍!大軍你咋被人打成這樣了!哪個死全家的不要命了!”

人有點多,陳慶豐一時擠不進去,倒是聽到了不少議論。

“嘖嘖,可真慘。看這架勢,全照命根子踹的。”

“他不就一條命根子到處惹禍?照那踹就對了。”

“我看他人都昏過去了,不是被踹廢了吧?誰下的這種狠手?”

“誰知道?反正套著麻袋打的,這條小道走的人少,也沒誰說看見。”

“這人故意報複他的吧?他不是剛把小姨子肚子搞大了,還有之前那件事兒……”

楊巧娟就這麼撤銷了報案,誰提起來不唏噓。現在劉大軍遭報應了,大家全樂見其成。

還有人笑劉鐵萍:“她還真敢跟陸廠長離婚,現在沒靠山了,可不就有人報複了。可憐陸廠長長得一表人才,人也能乾,攤上這麼個媳婦兒,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陳慶豐聽得眼皮直跳,隻覺自己這趟來得不是時候。

不等他想更多,那邊楊巧雲也來了,哭鬨著和劉鐵萍把人送去了醫院。

這倆都不是省油的燈,圍觀群眾趕忙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不過也有實在想看熱鬨的,悄悄跟了上去。

陳慶豐還沒找到陸澤同呢,隻能也跟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一查,劉大軍那命根子是真廢了,蛋蛋都被人砸爛了。

醫生看得直搖頭,“他這個歲數結婚了吧?有沒有孩子?”

“有,上個月剛生了個大胖小子。”

劉鐵萍還沒反應過來,然後她就聽醫生說:“好好養著吧,他這以後也不能生了。”

“不、不能生了?”劉鐵萍白眼一翻,當場昏了過去。

楊巧雲也想昏,見她倒了眼珠子一轉,又扶住了牆,乾嚎:“哎呀我滴個大軍啊!你怎麼就讓人打成這樣了?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打的你?我、我跟他沒完!”

嚎著嚎著突然問醫生:“傷這麼重,得賠不少錢吧?”

醫生還沒見過家屬不問傷情問這個的,一愣。

楊巧雲又嚎了兩聲,“這都影響下半輩子了,不得每個月給個幾十塊讓我們養著?”

醫生:“……”

跟在後麵聽個正著的陳慶豐:“……”

這都什麼事兒啊?跟著跑了大半天,應該知道陸澤同在哪的劉鐵萍還暈了。

陳慶豐隻能問身邊那位大哥:“你知道我表哥單位怎麼走嗎?”

事情轉折得太過離奇,那位大哥也跟來了,“知道是知道,機械廠就離這邊不遠……”

結果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個大媽突然問:‘’你找陸廠長?

“對啊。”陳慶豐勉強朝對方笑笑,“我是他表弟,從關裡來找他的。”

“那你來晚了。”那大媽立即說,“他呀,前幾天剛跟劉鐵萍離了婚,已經被調到省裡去了。”

“調到省裡去了?”陳慶豐懵了。

陸澤同說離婚就離婚,說調走就調走,現在人都不在江城了,讓他上哪兒找去?

彆說找人了,這都快天黑了,他連今晚去哪兒住都不知道……

眼見劉鐵萍和楊巧雲一個暈,一個隻想著抓到人索賠,那位大哥準備回家了,見他這表情忍不住道:“天不早了,你去你弟弟那住一宿,明天再想辦法找人吧。”

陳慶豐尷尬地笑了笑,沒說話。

他該怎麼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陳寄北家住在哪?

想想陳寄北才剛結婚,那大哥也反應過來,“你要是不知道他住哪,可以去他單位打聽打聽。”

陳慶豐依舊沒說話,笑容愈發勉強。

這回大哥意外了,重新打量起這個跟自己坐了一路車的青年,像在衡量他到底是不是騙子,“你不是他哥嗎?不會連他在哪個單位都不知道吧?”

“你說你們單位要招家屬工了?”

晚上陳寄北下班,帶給夏芍一個消息。夏芍聽了眨眨眼,“終於確定了?”

終於?

陳寄北洗手的動作一頓,“你早知道了?”

“嗯。”夏芍看了看鍋底的火,估摸再有個十來分鐘就能吃飯,“何二立之前跟我提過一嘴。”

聽說是何二立說的,陳寄北蹙了一下眉,沒說什麼。

夏芍就問他:“用不用報名什麼的?”

“有報名表。”陳寄北擦好手,去自己的工具包裡拿出一張對折起來的紙。

夏芍接過來一看,上麵就姓名、性彆、年齡等幾個簡單的填項。因為這年代照相還沒有廣泛應用,結婚時都隻要簽字和介紹信,連一寸免冠照片都省了。

正好快吃飯了,她放下炕桌,直接在炕桌上填了,“什麼時候交?”

“三天內,三天後報名截止。”

想著夏芍上次寫舉報信那筆狗爬字,他正想問用不用我幫你填,突然一愣。

夏芍這次用的是右手,握筆姿勢標準自然。雖然新買的鋼筆不太稱手,讓她蹙了下眉,筆下流瀉而出的字跡卻飄灑俊逸又不失娟秀,是很漂亮的行楷。

陳寄北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你練過書法?”

“小時候閒著沒事,在家練著玩兒的。”夏芍笑笑。

她沒怎麼上過興趣班,書法算是唯一下功夫練過的。

主要是她爺爺比較傳統,以前在單位時寫得一手好材料,特彆講究字如其人。小時候老師布置作業寫小楷,彆的孩子都是糊弄了事,就她爺爺在旁邊盯著,要求她必須寫好。

可惜她大學學了個計算機,整天跟代碼打交道,這筆好字也沒了用武之地。

夏芍說得輕巧,陳寄北卻不信誰在家隨便寫寫,就能有這麼漂亮的字。

不過她不說,他也沒多問。

見夏芍填完了,他拿過表格又看了眼上麵的字跡,才折好,“我明天交到單位。”

夏芍點頭,突然注意到他的手,“你手怎麼了?”

陳寄北的手指修長,指骨分明,但因為時常乾活,保養得並不算漂亮。此刻除了指腹上的薄繭,那雙手上竟然還有幾處細碎的傷口,隻是早就不流血了。

聞言他低眸看了眼,沒怎麼在意,“下午劈竹子時割的。”

上回去登記結婚,他被人抓傷,也是這樣輕描淡寫,好像不知道疼似的。

夏芍一把拽起他的手,“你這傷口得處理,裡麵還有竹刺呢。”

女孩兒的手軟軟的,可能是體質原因,指尖比他這個剛碰過水的還要涼。陳寄北試著抽了下,夏芍鬆開了,人卻反手把他按到炕上,自己下了炕。

“你坐這彆動,我找找鑷子。”

搬新家要用的東西多,什麼剪子、鑷子、錘子……夏芍買了一大堆,全裝在屋角一個紙箱子裡。

她去翻了翻,找到鑷子,又拿白酒消了一下毒,才對著窗外的陽光開始幫陳寄北挑刺。

比起陳寄北,她皮膚白皙許多,捏著鑷子的手指水蔥似的。因為垂眸的原因,纖長的睫毛密密覆下來,像兩把小扇子,趁得一張臉愈發肌膚勝雪。

陳寄北不禁錯開視線,過不多久,又重新落了回來。

夏芍沒注意,一心一意把幾處傷口裡的毛毛次都挑出來,“好了。”這才發現男人正在看著她。

看的是她的臉,而不是她挑刺的手。

夏芍有些疑惑,下意識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陳寄北神色頓了下,本想說沒有,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