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撈人 兩口子睡一個被窩,不是很正常?……(1 / 2)

書中對大佬這位朋友描寫不多, 甚至連姓名都沒提,夏芍根本沒想過會是何二立。

她記得書裡會提到這個,還是因為男主陸澤濤做生意小有所成,被有心之人盯上, 想引誘他沾上賭癮。大佬知道後一句沒勸, 直接帶著男主去了朋友墳前。

他當時說世界上有兩種人要遠離:一是喝酒喝紅眼了的人,二是輸錢輸紅眼了的人。

這兩種人已經沒有理智了, 能乾出什麼事來誰也不知道。他這位朋友就是參與賭/博, 堵桌上有人輸得太狠發了瘋, 被誤傷至死, 死的時候還不到二十二歲。

講完這些他依舊一個字沒勸, 隻望著墓碑上的字出神。

男主因為成功剛升起的那一點誌得意滿,卻像被兜頭澆了盆冷水,徹底熄滅。

夏芍記得那段劇情正值端午前後, 大佬還買了粽子放在墳前, 說那幾天就是他朋友的祭日。

而今距離端午節還有三天, 夏芍不知道出事的是哪一天, 甚至不確定是不是今年。可隻要想到這段劇情,想到何二立可能會死, 她就覺得遍體生寒。

這麼晚了,陳寄北本來沒想帶夏芍。可見她臉色不好, 顯然有些擔心, 還是什麼都沒說。

三人打著手電筒, 一路往公安局走去。

說實話雖然薑百勝沒說人有事, 但去的是公安局而不是醫院,夏芍還是暗暗鬆了口氣。

到了公安局,裡麵抓賭的公安已經教育過一輪了。

五六個大小夥子一字排開, 抱頭麵牆蹲著,桌上還有搜出來的撲克和贓款。

何二立就蹲在最外邊,臉上還有一大塊淤青。

“他們還打架了?”夏芍一看那傷,就想起書裡大佬朋友的結局。

屋裡一個公安搖頭,“沒有,抓賭的時候他想跑,撞門框上了。”

夏芍:“……”

似乎也覺得丟人,何二立把頭埋得更深,遮住了臉上的淤青。

那公安又說了他兩句:“知道丟人,下次就彆乾這事,掙點工資那麼容易啊?幾晚上就輸出去了。”說完才問陳寄北跟夏芍:“過來交罰款提人的?提哪個?”

“何二立。”陳寄北朝角落裡揚揚下巴。

那公安立即給他開了罰款單,“十塊錢,以後彆再進來了啊。”

一出門,陳寄北就把罰款單交給了何二立。

何二立趕忙接了,千恩萬謝,“還好我有你這個朋友,不然肯定被我爸知道了。”

又舉手跟陳寄北保證,“前幾天剛開了工資,明天我就把這十塊錢還你。”

陳寄北冷著臉,沒說話。

何二立到底心虛,立馬也不敢吭聲了,隻是一邊走,一邊偷偷拿眼瞄陳寄北。

陳寄北看見了,隻是不想理他。

一直走出一百多米,何二立憋不住了,“那個,我今晚能去你們家住嗎?”似乎也覺得不好意思,他低著頭,“我跟我爸媽說我去朋友家住了,這麼晚回去他們肯定得問。”

“你不說不玩錢嗎?”陳寄北終於開口了。

“以前是不玩錢。”何二立尷尬地撓頭,“是大奎說打牌得帶彩,不帶彩沒意思。”

“所以你就把自己帶公安局了?”

這話裡明顯有嘲諷,何二立臉上愈發尷尬。

倒是夏芍蹙著眉,抓住了另一個重點,“大奎?誰啊?”

聽何二立這意思,他以前是不玩錢的,明顯是被人給帶溝裡了。

“鄭大奎,就剛才蹲我旁邊,左邊眉毛上有快疤那個,他也是咱們單位的。”

何二立又商量兩人,“就一宿,行不行?下次我一定注意,絕不給你們添麻煩!主要是我家老頭老太太年紀大了,我這臉上還有傷,就這麼回去,怕把他們嚇著。”

說的是下次一定注意,而不是一定改……

夏芍就知道隻是被抓一次,沒那麼容易讓人戒賭,不然哪會有那些斷手斷腳賣兒賣女的人?

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何二立臉上有傷,的確不好回去吵醒老兩口。可去夏芍跟陳寄北家裡住,他們家倒是不缺地方,讓何二立睡北炕就行,可是他們家缺行李啊。

夏芍和陳寄北望著那僅有的兩套被褥,全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何二立是白天說要來借宿,他們還可以問問孫清家有沒有多餘的行李。

陳慶豐沒想到這一點,主要是不知道他們剛搬過來,和對門的關係如何。有些住對門的人家相看兩相厭,不僅互不來往,還用板杖子把廚房隔開,各走一邊。

可這麼晚,孫清早都睡了,總不能讓何二立裹個棉大衣就這麼將就一宿吧?

何二立完全沒讀懂兩口子的糾結,自己抱來柴火把小炕燒了,還問:“哪個是寄北的行李?”

夏芍抬起手指指炕梢。

“我睡他那套就行,時間不早,你倆也彆熬了,早點睡吧。”

何二立點著火,都沒敢往夏芍那邊看,也就沒注意兩套行李之間的距離有那麼一點遠。

可他睡陳寄北那套,陳寄北睡哪?

夏芍有點想問,然而在何二立眼裡她跟陳寄北是兩口子,睡一個被窩不是很正常……

她忍不住看了陳寄北一眼,發現男人麵上沒什麼表情,脊背卻比剛剛更直,顯然也有些僵。

她不管了,反正被窩是她的,她明天還要上班,得睡覺。

夏芍摸著黑躺下,過了不知道多久,身後才傳來輕微的動靜。

陳寄北先是掀開了被子一角,猶豫了下,才試探著進來,背對著夏芍躺下。

兩口子一個朝東一個朝西,背與背之間還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一時間全彆扭得沒敢動。

彆扭著彆扭著,夏芍就把自己彆扭著了……

她總是這樣,心寬,想得開。不論有多少事,總能很快入睡。

窗台上的小座鐘滴滴答答,連響了十一聲,北炕的何二立也沒心沒肺睡得四仰八叉。

陳寄北合著眼,聽著身後輕淺的呼吸,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的身體剛放鬆些許,身後的人就動了。似是想翻身,又沒翻成,直接靠到了他背上。

陳寄北一僵,那個溫軟的身子卻沒有消停,挪啊挪乾脆轉了過來。

被整個人貼上,從後麵抱住腰的瞬間,陳寄北呼吸一緊,刷一下睜開了眼睛。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捏住了夏芍的手腕。

夏芍卻全然無覺,小手還在他腹部摸了摸,嘟囔:“還真有腹肌啊。”

這下陳寄北不隻是一緊,整個呼吸都屏住了。

那隻小手摸完,卻就這麼抱著她,呼吸愈發均勻綿長,顯然剛剛那句不過是夢話。

陳寄北就這麼捏著她的手腕,好半晌,還是沒把她甩開。

算了,被子就這麼大,甩也甩不到哪去,動靜太大還會把何二立吵醒。

夏芍一夜好眠,早上醒來的時候陳寄北已經起床了,還在大地鍋下重新燒了火。

到底睡得有點少,她躺在被窩裡還回味了下昨晚的夢。

夢裡陪伴她度過無數個夜晚的趴趴熊也穿過來了,還長出了腹肌,是六塊還是八塊她忘了。

不過趴趴熊長腹肌這種事,也就夢裡才有了。夏芍抻了個懶腰,起來洗漱做飯。

煮好的鹹鴨蛋對半切開,油汪汪的蛋黃泛著誘人的沙,配上粽子,是端午前後最常見的早餐。

江城是工業城市,養殖業不發達,鹹鴨蛋都是土產公司去外地進的。每年隻有端午前後有賣,其他時間要想吃,隻能去小市場買附近農家養的鴨蛋,拿回來自己醃。

飯差不多好了,陳寄北也去把何二立叫了起來。

第一次吃到帶餡兒的粽子,何二立比陸澤同誇張多了,一直誇,就差把粽葉上的米舔乾淨。

不過夏芍上次包的粽子隻剩這幾個了,今天中午帶飯,她還得給自己和陳寄北做彆的。

飯後何二立搶著刷碗,夏芍抓緊時間把陳慶豐拿來的鮁魚切段,上鍋油煎,還在鍋邊貼了一圈餅子。怕魚太香,又開了個白菜心切絲,點上點糖拌了個涼菜。

裝進飯盒的時候,她順手弄了個挺漂亮的擺盤。

何二立看著忍不住跟陳寄北嘀咕:“難怪你急著結婚,我都想找個媳婦兒了。”

陳寄北推著自行車,聞言看了夏芍一眼,又收回,“不把打牌戒了,誰願意跟你?”

“知道了知道了。”何二立擺擺手,鑽進了那棟二層小樓。

夏芍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八成沒往心裡去。

指望他自覺看來是不可能了,最好是找個事情把他絆住,先過了這段危險的時間再說。

夏芍還得往裡走一段,正琢磨,碰到了同樣來上班的王哥,王哥還問她第一天上班手酸不酸。

“有一點。”夏芍說,“我拿熱毛巾敷了敷,已經沒事了。”

“剛上班都這樣,適應兩天就好了。”

王哥沒再多說,兩人走到車間外,裡麵已經有人到了,正在邊換衣服邊說話。

“我說怎麼被分去掐劑子了,原來是陳寄北的媳婦兒。”

“真是陳寄北媳婦兒?怎麼嫁給陳寄北了,結婚前就沒打聽打聽?”

“窮唄,我聽我姑說她是關裡來的,農村人。還好當初我有眼光,沒跟陳寄北,他這人也就長得好看點,乾啥啥不行。他師父才教了他兩個月就不願意教了,隻讓他劈竹子。哪像我們家德柱,師父看中,天天帶在身邊教,家裡有個什麼事也會找他。”

陳寄北乾啥啥不行?

那家裡的雞籠,他是怎麼看看就做出來的?

而且後麵這人沒聽錯的話,是周小梅吧?何二立不說是她看好陳寄北,陳寄北沒看上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