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把握分寸(2 / 2)

兵荒馬亂 九階幻方 10256 字 6個月前

這回分屍不太方便,房間門裡鋪著一層藍灰色的地毯。正中間門並排擺著兩張單人床,床與床之間門相距不足半米,伸出胳膊就能碰到,也沒比一張床好多少。

許知意突然想起,以前曾經在網上看到有人說,情侶開房時應該訂雙床房,因為一張弄得一塌糊塗之後,兩個人還有另一張床可以睡。

寒商偏頭看她,“你在臉紅什麼?”

許知意被他抓包,慌到手忙腳亂,“有嗎?被風吹過敏了吧?我看一下。”直奔洗手間門。

寒商在外麵說:“我出去看看。”

他開門走了。

許知意站在洗手台前,對著鏡子,鎮定多了。

她仔細想了想,開門出來,先去拎了拎寒商那隻裝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拉開拉鏈看了眼裡麵,然後走到窗前,悄悄向外窺視。

寒商正在旅館的院子裡。

他在這片不大的旅館區域裡東張西望,裡裡外外到處逛了一大圈,最後才進到大門口前台的小房間門裡。

前台那間門房是落地玻璃門,斜對著這邊,許知意能看見,寒商靠在櫃台前,悠閒自在地跟前台的印度老太太聊天。

這人長得太好看,從八到八十歲的女性都很難對他冷臉,老太太笑得眉眼彎彎的,跟他聊得十分熱絡。

聊了一陣,寒商才離開前台,沒多久,就傳來扭轉門把手的聲音。

他開門回來了。

許知意已經站起來,“去退房?”

寒商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揚了揚眉。

他的眼神中多了點戲謔的笑意,“這間門房你也不滿意?那好,都聽你的,我們去退房。”

明明是他自己打算退房,非要扣在她身上。

許知意看出來了。

他大老遠到這個鎮子來,開房不是重點,重點是在旅館裡到處瞎轉悠,找人聊天,不知道在做什麼。

他的旅行包看著裝得很滿,但是仔細觀察他拎起來的動作,仿佛並不重,於是許知意剛才試著拎了一下,發現這包輕到異樣。

她拉開拉鏈,裡麵竟然塞著一個蓬鬆的大枕頭。

寒商也沒帶過夜的行李,他是在裝腔作勢。

寒商照例大方地白付了一天的房錢,回到車上,重新調整導航。

“前麵還有個小鎮,叫百合穀,離得不遠,時間門來得及,我們開過去看看。”

這次許知意留心注意,看見他在導航上標出來的目的地,又是一家小旅館。

隻開了不到半小時就到了。

百合穀徒有其名,並不長百合,路兩邊桉樹成林,樹葉在傍晚的陽光下無精打采地垂著。

寒商駕車直奔地圖上的旅館,可是明明到了旅館門前,卻突然加了一腳油門,開過去了。

他行為反常,許知意馬上趴在車窗上,使勁回頭看。

旅館的玻璃門裡,前台沒有人,台麵上擺著好大一盆水培的富貴竹,店裡還供著紅木雕花的財神龕位,亮著電子蠟燭。

寒商把車開到幾個路口外,才找地方停下來。

他這次沒帶旅行包,而是從後備箱裡取出一個雙肩背包,背在背上,對許知意說:“我們走。”

寒商兜了一個大圈子,幾乎繞著小鎮邊沿轉了一圈。

小鎮坐落在起伏的山丘裡,四周全是坡地和野樹林,寒商挑挑揀揀的,最後來到一片陡坡前。

“我們上去,小心一點。”

當他的“向導”,不能亂打聽,他沒有解釋,許知意就不問,跟著他往陡坡上爬。

這兩天剛下過雨,林子裡曬不到太陽,地還沒乾透,樹葉混著泥濘,坑坑窪窪的,根本沒有人能好好走的路。

許知意現在明白寒商以前回家時為什麼登山靴上都是泥了,大概這種事他常乾。

越往上越難爬,寒商的登山靴抓地牢靠多了。

他停了一下,把胳膊遞到許知意麵前,“你要不要拉著我?太難走,小心摔跤。”

許知意在心中怒吼:這麼滑的地方,你牽我手不就行了?親都親過了,牽個手很為難嗎??

這次出來,他的舉止行為奇奇怪怪的,很不像他平時直截了當的作風。

許知意不客氣地伸手拽住他的肘彎,牢牢攥住他的衣服。

兩個人一路找著落腳點,沿著陡坡向上。

許知意的運動鞋對付不了這種地麵,幾步一滑,每當她危險地一歪時,寒商就搭她的胳膊一下。

一觸即離,好像她是燒得火紅的炭塊一樣,碰了燙手。

寒商也在痛苦。

按裴長律的理論,現在應該牽手麼?會不會進度太快,太著急?

她的鞋滑,寒商不敢大意,死死地盯著她腳下。

一路盯上來,許知意腳下忽然不太對勁。

是一大堆樹葉,踩上去卻像是虛的,下麵掩著一個大坑。

踩上樹葉的,還是她那隻崴傷過的右腳。

寒商的頭嗡地一下,完全忘了要“保持不遠不近”的事,眼疾手快,借給她拉的那條胳膊已經穿過她腋下,一把將她撈離了地麵。

他把她小心地放下,緊張,“腳沒事吧?”

“沒事,沒崴到。”許知意說。

他拎得相當及時。

寒商籲了口氣,“那就好。”

他定了定神,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在抱著她。

他的胳膊環著她,沒有鬆開,兩人的身體緊密地貼著,就像上次在老房子的走廊裡,他把她壓在牆上的時候。

寒商抱著她,冷靜地想:要是裴長律的話,在這種時候應該做什麼?

親下去還是鬆開?

顯然還沒到能自然地親下去的時候,大半是鬆開,說不定還要再補一句調情的話。

調情的話就算了。剛剛在旅館前台隨便說了一句,許知意一臉驚恐。估計是他火候還差得遠,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寒商鬆開胳膊,往旁邊退了一步。

他這回把一隻手遞到許知意麵前,掌心向上。

“要不要牽著我?牽著穩當一點。”又補充,仿佛是在解釋,“我可不太想再背你爬一次山。”

許知意沒說什麼,大方地把手交到他手裡,主動反手攥住他的手。

兩個人手牽著手,繼續往上。

這回穩當多了。

寒商的手和他的人一樣,溫度都比許知意稍高一點。

這是許知意畫過無數次的手,閉著眼都記得它的樣子,隻是觸感卻多少有點陌生。

許知意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認識他這麼久,上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兩人牽手,還是大一去看瀑布,她在大巴上暈車的時候。

當時他一把拉起她,叫停了大巴,帶她去車下狂吐。

這麼多年,終於牽了第二次手,進度驚人,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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