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被詛咒的房間(1 / 2)

兵荒馬亂 九階幻方 11542 字 9個月前

許知意說:“我父母和他父母已經商量好了, 訂婚,就在年底。”

許知意的回答仿佛在寒商的預料當中,他沒有太大的反應, 臉色沉靜如水, 仍然凝視著她, 隻微微地點了下頭。

“恭喜啊。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的語氣隨隨便便。

許知意不動聲色地回答:“謝謝。”

兩個人一個在房間這頭,一個在房間那頭, 遙遙地隔著幾米, 像決鬥中的槍手一樣, 一動不動,牢牢盯著對方,心中都在估量對方的底牌。

寒商接著說:“不過最近, 在他過來之前, 你還是要當我的‘臨時女朋友’。”

看吧。許知意心中想,和她猜測得一樣。

他索性連裝都不裝了,既不提“雇來的”,也不提“假裝的”, 直截了當, 用了這個詞,“臨時女朋友”。

還真是他的“臨時女朋友”,就兩個月。

許知意聲音平靜,安然答:“好啊。”

寒商適應了這麼多天許知意要訂婚的事, 可今天從她口中親耳聽到,還是覺得胸腔裡的空氣仿佛被抽乾。

他死命控製著臉上的表情, 可呼吸的節奏怎麼調整都不對。

他揚起一點下巴,好讓呼吸能更通暢一點,眼神向下, 遙遙地看著她。

他聽見自己在說話,聲音仿佛不是從自己喉嚨裡發出來的,很遙遠。

“那這周六你有沒有時間?我們再一起出去?”

許知意:“沒問題。最近比較空一點,周六從早晨起,全天我都可以。”

寒商頷首,“那好。我剛好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許知意:“什麼事?”

“到時候再說吧。”

寒商退出去,幫她關好房門。

樂燃就坐在外麵餐桌旁,優哉遊哉地晃著長腿,正在啃一隻蘋果,聲音清脆。

他看見寒商出來,馬上站起來八卦:“哥,誰要訂婚啊?許知意嗎?和誰啊?”

寒商淡淡答:“和她未婚夫。”

這是句廢話。

樂燃的眼睛轉了轉,鍥而不舍地追問:“她未婚夫?叫什麼常綠的那個?哥你打算把他安排在樓上那間房裡啊?會不會不太好?”

樂燃咬了口蘋果,用手裡剩下的半個蘋果指指樓上。

“樓上那間房絕對有詛咒,先是住進去一對,鬨到動刀子,差點離婚,再住進去一家人,全家幾口吵成那樣。那個什麼綠今天住進去,明天說不定就訂不成婚了。”

寒商也看了樓上一眼。

“迷信。”他說。

寒商撂下這兩個字,轉身往自己房間走。

一邊走,一邊低頭給裴長律發消息。

【年底過來的時候,不用訂酒店。我這邊有房間給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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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

自從上次在出租房看到藏在圓扣中的那顆手繪的心,連咖啡店的同事都看出來了,寒商最近心情超好。

這個人懶懶散散的,平時不太愛搭理人,也沒什麼笑模樣,最近卻時不時地盯著一個地方出神,嘴角微微上彎。

“是有什麼好事嗎?”店長實在忍不住,過來碰碰寒商胳膊,偏頭問。

寒商繼續低頭洗杯子,沒回答。

店長搭訕:“對了,好久都沒看見你女朋友了。”

寒商的手頓了頓,這次回答了。

“她最近很忙。快要期末了,又要畫畫。”

難得他肯開口,說的還是他女朋友的事,所有人的耳朵都立起來了。

店主趕緊追問:“她會畫畫啊?”

“嗯。”寒商說。

又補充:“她很會。畫得非常好。”

旁人一起起哄:“呦——自己誇自己女朋友——”

“是真的好,”寒商想了想,“她什麼都好。”

他不再出聲,繼續洗自己的杯子,幫客人點單,做咖啡。

手上忙著各種事,腦子卻完全被同一個人占據著。

收銀台的抽屜格子裡,放著不知誰的數據線,寒商望著它出神,忽然伸手拉過來,在自己的手腕上繞了兩圈。

黑色的數據線襯著手腕偏淺的膚色,顏色鮮明。

寒商對著它認真端詳。

旁邊的同事莫名其妙,甚至有點害怕,“寒商,你在……乾嘛?”

寒商抽掉數據線,把它重新塞回格子裡,“沒什麼。”

期末快到了,許知意的手繩,和她的那顆心,遲遲都沒有來。

寒商安靜地等著。

隻要。

隻要她把那顆心交在他手裡,他就完全是她的了。

穿在身上,掛在她的衣櫥裡,隨便怎樣都行。

她每天那麼忙,忙到魂不守舍,顧不上吃飯,連水都常常忘了喝,說不定把手繩的事忘了。

寒商有時候想,要不要乾脆去她寢室樓下製造幾次偶遇,或者直接約她出來,提醒她,還有他這麼個人存在。

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十有八九是她還沒練好。

她畫畫那麼好,編東西卻不太在行,看她上次編的那個樣子,離練好距離還很遙遠。

其實他不挑,編成什麼樣都可以。不過許知意是個那麼認真又追求完美的人,一定會練好了才肯送人。

而且就快期末考試了,她應該真的沒時間。

考試周臨近,這天寒商路過裴長律的寢室,順便拐了進去。

裴長律正在整理他的雙肩包。

雙肩包裝得滿滿當當,寒商隨手拎了一下。

“什麼東西這麼重?”寒商問他,“你殺人分屍了?”

“給知意帶的東西。”裴長律說,“我中午要到她那邊找她吃飯,你要不要一起來?”

裴長律知道,寒商雖然在穩定打工,花錢仍然精打細算,對自己十分苛刻,所以隻要去外麵吃飯,一定會儘量帶上他。

寒商剛要回答,忽然發現,裴長律的雙肩包上掛著一樣東西。

寒商的心像被什麼重物砸到一樣,人都有點發蒙。

是條小而短,不太起眼的包鏈。

黑色皮繩編成的,編法複雜,綴著兩顆表麵鍍黑的啞光金屬珠,上麵還有個熟悉的黑色啞光圓扣。

從顏色到風格,都跟裴長律鐵灰配黑色的雙肩包非常搭。

寒商全身血液停住不動了一樣,手腳冰冷,盯著那條包鏈。

包鏈上皮繩編起來的那截非常整齊。

原來她早就練好了。

裴長律並沒察覺,拉開書包拉鏈,一樣樣往外掏東西,全都是書,一本比一本厚。

他嘀咕:“我忘了我有沒有把筆記放進去了,我看看哦。”

寒商調整呼吸,定了定神。

許知意跟裴長律那麼熟,學會了編東西,送他一根包鏈算是很正常,也許就當是編著練手。

包鏈上的扣子,就是當時小塑料盒子裡唯一的那顆圓扣,不過可能許知意還有,放在了其他地方。

寒商努力說服自己,伸出手,拉了拉那根包鏈,“挺不錯。”

裴長律還在忙著一本一本地往外掏書,亂七八糟地攤了一桌子,他隨口答,“啊,那個啊,是知意前兩天送我的。顏色和包還挺配的,對吧?”

寒商不動聲色地握著那條包鏈,手指微動,三兩下,已經旋開了黑色圓鈕的外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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