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娜娜聽到這句話,眼淚有點忍不住:“總比被人逼死強。”
阮凝那一句隻是有感而發,沒想到麵前女孩聯想到自己:“姐妹,你是不是遇到難處?不要把這些放在心上,現在這個世道太亂了。”
“我們什麼都彆管,堅強活下去最重要。”
趙娜娜雙目失神:“是嗎,活著真的重要嗎?”
阮凝點頭:“當然重要,你要是遇到什麼困難,或者天氣太冷熬不住,其實可以去災民營,就在原來的市立大學體育館。”
趙娜娜眼睛放光:“災民營還存在嗎,沒有全部病死?”
阮凝:“沒有,還有不少人活著,我認識的好多人都去投靠災民營了,現在這種情況單打獨鬥很難活下去。”
趙娜娜呢喃:“是啊,太難活下去了。”
阮凝見話說得差不多,從自己背包裡麵拿出一袋壓縮餅乾:“姐妹,我看我們能夠相遇也是緣分,這些食物就給你了。”
她蹲下身子,把壓縮餅乾放在地上。
趙娜娜頓時道:“這怎麼行,我知道現在吃的很珍貴,你趕緊拿回去。”
阮凝搖頭:“你還不知道吧,這次凍死太多人了,現在食物反而相對充裕。”
“就是不知道這些存貨吃完了怎麼辦。”
阮凝歎口氣:“餅乾我就放在這裡了,我去砍樹了。”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趙娜娜遲疑半晌,在確認看不見阮凝之後,趕緊把壓縮餅乾藏了起來。
楚定風最近早出晚歸,說是在外邊找吃的,卻隻帶了一點點東西回來。
趙娜娜跟弟弟兩個人根本吃不飽。
要不是今天聽阮凝說山下食物不再那麼稀缺,趙娜娜還要被瞞著,還以為楚定風每天多辛苦。
“怕不是在下麵找女人吧?”趙娜娜惡心的很:“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這種情況還惦記□□裡那點事。”
“我一定要想辦法活下去,不能讓我媽白死。”
另一邊,阮凝等了半個小時,知道趙娜娜已經回彆墅附近,便打算收工回家。
係統好奇道:“宿主,你來見她什麼意思,想要他離開楚定風去災民營嗎?”
阮凝解釋:“那倒沒有,趙娜娜雖然年紀小但不是傻子,不會真的信任我,我隻是側麵告訴她楚定風在苛待他們兩姐弟。”
“她帶著弟弟兩個人,去災民營也討不到好處,她心裡應該明白。”
係統說:“那您來見她目的是?”
阮凝笑了起來:“當然是混個眼熟,慢慢培養感情,然後聯手把渣男滅了。”
係統哇哦一聲。
阮凝正想下山,係統突然出聲:“宿主,等等,楚定風跟女主角薑似水遇到了。”
阮凝:“哇,那他馬上要搞到家族貢獻點了。”
係統鬱悶:“宿主,你居然還有心情哇。”
阮凝笑道:“為什麼沒心情,他現在要啥沒啥嗎?首富的獨生女兒能看上他?”
係統:“說不定主角的魅力就是這麼無敵呢?”
阮凝想想也是:“那我們得想辦法啊。”
中間歇息兩次,阮凝趕在中飯前回到18樓。
另一邊,趙娜娜拖著枯木進入彆墅,看到四歲的弟弟正在往壁爐裡麵扔柴火。
她連忙走過去:“你小心點,不要離那麼近。”
趙小寶乖乖喊:“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一個人好害怕。”
趙娜娜抱住小不點。
晚上,楚定風從外邊回來,看見家裡多了這麼多木頭,他笑道:“娜娜,你怎麼又出去砍柴了,不是說不用那麼辛苦嗎?”
趙娜娜心道,你是說了,可是你從來不帶多的柴火回家,難道她要凍死?
不過楚定風今天怎麼這麼興奮?
楚定風當然不可能說自己找到了新目標,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塊冰凍牛肉:“你看,今晚我們吃肉!”
趙娜娜眼睛一亮,她跟著楚定風雖然沒餓肚子,但是都吃壓縮餅乾或者麵包之類的,很久沒碰過肉了。
楚定風大方道:“待會兒你把這個做了,我們晚上加餐。”
趙娜娜連忙嗯一聲,像寶貝一樣捧著牛肉走到壁爐旁邊:“我們先把它解凍,今天吃一半。不,不行,現在食物能夠存放,我們就吃五分之一。”
楚定風在她身後撇嘴:“好不容易搞到肉,必須吃儘興,今天全部做了,我還想弄點紅酒喝。”
趙娜娜詫異說:“我們一頓吃不了這麼多啊,至少分兩次吃。”
楚定風心道他一個人在山下都不止吃這麼點肉:“聽我的,你老公有本事,今天就吃這個。”
趙娜娜越發肯定這人肯定是做了什麼事,以前她那個爸爸隻要做了虧心事,就會故作大方對待她們母女。
她低頭說:“好吧。”
做好牛肉後,兩人跟趙小寶一起吃飯。
趙娜娜手藝不怎麼樣,或者說以前就沒做過飯菜,現在這點廚藝還是末世後程嬌月教的。
再加上楚定風怕引起懷疑沒有拿出調料,這頓牛肉基本就是水煮。
楚定風本來興致還挺高,吃著兩筷子就沒胃口了,拿起桌上的熱紅酒搖晃。
旁邊趙娜娜卻如獲至寶,壓根不關心楚定風吃不吃,一心給自己弟弟塞肉。
趙小寶吃的興高采烈,滿嘴油光。
楚定風看著拖油瓶就不高興,給趙娜娜用湯勺舀了一勺肉過去:“你多吃點,彆總是照顧你弟弟。”
趙娜娜低頭:“嗯,我知道的,他一個小孩子能吃多少。”
楚定風瞅趙小寶一眼。
趙小寶人小不懂事,但能察覺到惡意,他趕緊往趙娜娜身邊靠靠。
趙娜娜垂著眸子,暗自咬牙。
一夜無話。
第二天阮凝起床,拿出兩個超級大的背包,往裡麵塞上四件孩童羽絨服,還有兒童保暖內衣。
她昨晚已經跟程季櫟約好,今天一起去災民營看看尤大福,順便打聽那邊情況。
災民營離這裡大概要半個小時,兩人離開小區之後換上溜冰鞋,一路往西邊前行。
結果才滑了大概十分鐘,路上突然出現長長的隊伍,看來的方向正好是災民營那邊。
阮凝跟程季櫟對視一眼,在路邊停下來。
等那邊人靠近之後,程季櫟跟隨一個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女人問道:“阿姨,你們這是去哪裡啊?”
那女人見她居然有溜冰鞋,心中羨慕的很,沒好氣睨程季櫟一眼:“我才三十一歲,你叫我阿姨?”
程季櫟一愣,連連抱歉:“對不起,我一定是眼睛瞎了,姐姐你原諒我。”
女人也不是為難程季櫟,而且她知道自己現在模樣不能看,於是道:“災民營指揮所讓我們去挖冰層。”
程季櫟:“挖冰?”
女人說:“對啊,那邊說以後每天隻提供一塊壓縮餅乾,想要多拿就得自己掙,可以去開采冰層找物資,也可以去砍樹,或者直接拿有用的東西跟災民營兌換,要不然就去搬運屍體,統一運到指定的地方焚燒。”
“我不想去搬屍體,砍樹沒力氣,所以去挖冰,不管能不能找到東西每天都能混點工分。”
程季櫟向她道謝,滑冰回到阮凝身邊,擔憂道:“也不知道靈夏姐有沒有出門。”
阮凝說:“她給周醫生打下手,應該不需要出門挖冰。”
程季櫟眼睛一亮:“對哦,還是掌握技術好,不用那麼辛苦。”
兩人繼續前行,一路上看到無數人陸陸續續從災民營裡麵出來。
他們有的人穿得還算厚實,有的人不知道扒了多少死人衣服,身上短袖套長袖,長袖套短袖,一層又一層,最後外邊再裹個薄棉被,連走路都慢吞吞。
每個人臉上都臟兮兮的,根本認不出原來模樣,甚至連男女都分辨不了。
唯一能準確認出來的就是小孩子,十二三歲的年紀,現在已經是勞動力了。
看見阮凝跟程季櫟穿著羽絨衣,裡麵還套著防風服,腳下踩著溜冰鞋,臉上也有帽子圍巾,其他人眼睛裡冒出羨慕的光芒。
甚至有不少惡意目光在打量兩人。
阮凝跟程季櫟其實已經把外出的衣服揉的跟鹹乾菜似的,還特意抹了不少柴火灰,沒想到在這裡還是這麼打眼。
幸好,這裡離難民營已經很近,還有拿槍的在旁邊,這些人不敢動手。
路上人多,兩人花了大半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這棟體育館外觀有科技感,或者說曾經有科技感,一共是四層樓高。
第四層並沒有可以進出的大門,所以災民營轉移過來時破開一扇窗戶,然後在那裡掛了門簾擋風。
阮凝跟程季櫟走到窗口,發現居然有兩名持槍的軍人站崗。
見到阮凝跟程季櫟,他們並沒有多加盤問,也不像後麵基地需要交糧才能進入。
程季櫟問道:“你們知道朱醫生在哪裡嗎?就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女醫生,她醫術很好,以前是省醫院的專家大夫。”
其中一個軍人熱情說:“你們找朱醫生啊,她辦公室在最裡麵靠左的房間,上麵寫了醫療室,一般這個時間她都在那裡。”
看來朱醫生在災民營很有名氣,大家都認識。
阮凝這時笑道:“那孫永超孫大哥呢?”
剛剛說話的那人露出詫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