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見自己一句話竟將大師兄小師兄齊齊震住,淩波微微昂起頭顱,展現風采:“我可不是厚此薄彼的人,倘若小師妹跟我端茶送水賠禮道歉,那麼我願意紆尊降貴、勉為其難的再與她說上一遍。怎麼說都是師姐妹,就當做是我提點她了,你們可不要誤會我想主動求和,每次我們吵架,都是了了先哭著求我,我才搭理她的!我……大師兄,你眼睛怎麼了?進沙子了?”
玉書:“咳咳咳——”
淩波狐疑:“小師兄,你怎麼咳嗽的這樣厲害?是不是嗓子不舒……”
一股熟悉的寒意從後背襲來,原本說得興高采烈隻差沒手舞足蹈的淩波頓時石化,她慢吞吞地問:“……小師妹一定不在我身後,對吧?”
元景玉書不約而同地低頭玩手指,女人的事情男人可不敢管。
淩波百般不願轉身,可身後寒意愈發濃烈,她哭喪著臉扭頭:“師妹……”
了了麵無表情,淩波看不出她究竟有沒有生氣,反正她長年累月都是這副模樣,毫無喜怒哀樂,亦無七情六欲,可當眾造謠被逮住,總歸是不好。
她扭扭捏捏走過去,拽拽了了的衣袖,討好一笑:“對了對了,我正要跟你說呢,三日後門派大比,有好幾個人你可得注意著,彆讓他們算計了去……”
了了問:“你不是不想跟我說話?”
“誰說的?”淩波怒道,“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子?你我姐妹之間哪有隔夜仇,定是大師兄小師兄對你說我壞話了,男人的話可不能信,他們最愛捕風捉影汙蔑人!”
元景玉書雙雙伸手指向自己,目瞪口呆聽著師妹行雲流水地給他倆潑臟水,了了還真瞥了他們一眼,二人正要解釋,淩波已一邊被凍得甩手一邊拉著了了離開,邊走還邊說:“走走走,我與你細細說道說道,屆時若真技不如人也還罷了,最怕有人背地裡出陰招。那個飛羽劍派的柴獻,手段極為狠辣,我可聽說了不少有關他的醜事,這人為了贏不擇手段,你一定要小心,萬一抽簽抽中了他,可怎麼辦呀!”
結果一語成讖,淩波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為了轉移了了注意力隨口說的話居然會成真,第一輪大比抽簽,了了真就抽中了飛羽劍派的柴獻!
得知抽簽結果後,淩波心虛不已,她總認為是自己害了小師妹,因此對了了百般溫柔,即便了了不肯穿她特意準備的薄粉水袖留仙裙,淩波也沒生氣。
對於師姐突如其來的溫柔,了了渾然不覺,對她而言抽到誰都一樣,反倒是師姐總在耳邊嘮叨的幾個人名,她是一個都沒記住。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即到門派大比,淩波憂心忡忡,越是打聽到那柴獻的為人,她越是擔心,比武試煉,雖說規則是點到即止不得傷害同門,可有些人就是會“控製不住”,比如這位飛羽劍派的柴獻。
十年前的門派大比中,與柴獻比試的是一位女修,修為比他更高,劍法也更精進,見自己將要取勝,便給了彼此台階下,及時收手不曾傷到柴獻,結果柴獻卻趁此機會偷襲於她,害得她身受重傷靈台碎裂,如今早已泯然眾人。
“不然,這位師姐一定是極其出色的修士,要知道近千年來,咱們修仙界隻有兩人天生劍骨,一個是我們無上宗的臧緲,另一個便是這位都山派的辛翎師姐。”
四人正朝大比場地而去,元景歎息道:“是啊,那柴獻出手狠毒,又慣會偽裝,害了人後佯作無意,又是下跪又是道歉,連帶飛羽劍派的掌門真人也來賠禮請求原諒,都山派就是再恨,又能如何?總不能挑起門派紛爭,因此,此事最後,竟是不了了之了。”
玉書接過話茬說:“可惜辛翎師姐隕落,都山派從此一蹶不振,不知道今年他們宗門,是否還有能夠前來參加大比的弟子。”
了了靜靜地聽著,問:“她死了?”
淩波搖頭:“沒有,辛翎師姐雖靈台碎裂不能修煉,但她劍法造詣極高,如今依舊留在都山派,專門教導弟子劍術。”
可如果沒有柴獻暗下毒手,辛翎又何至於默默無聞?十年前,她才是修仙界年輕一代的首席強者,連帶著都山派這個默默無聞的小劍派都跟著聲名鵲起,也正因如此,都山派的掌門真人才不得不接受飛羽劍派的賠禮道歉——否則僅憑他們,連為辛翎療傷的上好丹藥都沒有。
“飛羽劍派勢大,柴獻才敢這樣做,無非是忌妒心起,仗勢欺人。”
元景瞧不上這樣的小人,“上次大比他雖用陰招贏了辛翎,卻輸給了我們無上宗的元覃師兄,如此處心積慮,也不過拿了第五的名次,卻因這一己私心,害得一位天才劍修隕落,實在是令人不齒。”
淩波小聲嘀咕:“說不準是他陰不過元覃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