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歪了歪頭:“嗯?”
“認錯人了認錯人了,真的,我認錯人了,我本來不是要找你的!你大人有大量,彆跟我一般見識了吧姐姐?我,我還是高中生呢!”
汪香留:“……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得多瞎才會把了了跟其它人弄混?
另外兩個趴地上暈了半天,圖書館一閉館這棟樓附近就沒什麼人,據說當年建校時是特意把圖書館的位置選擇了全校最安靜的角落以隔絕吵鬨,不然這仨也不會選在這堵人,就是沒想到堵人不成反被堵,拿認錯人當借口也不好使。
察覺另外兩個要跑,了了抬腿踢掉胖子兩隻鞋,一人一隻,兩人應聲而倒,其中青春痘比較沒骨氣,他大聲說:“我我我我是陪田文博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麻杆一見同伴投敵,緊跟其後:“我也是我也是!田文博說事後請我去上網我才來的!”
顯然胖子就是田文博,可了了真不認識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得罪過人,反正她得罪的人可多了,認識的不認識的比比皆是。
倒是汪香留抱著腦袋冥思苦想:“啊……我怎麼感覺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想起來了!他不是蔡姨兒子嗎?!”
見了了歪頭,她解釋:“之前蔡姨還在家裡時,你在樓上不出來,我就到處飄,看到過媽送書給她,說什麼讓她家文博好好讀書,爭取今年也考進首都大學。”
說完,汪香留一臉我懂了:“肯定是因為蔡姨被辭退,他來找你算賬的!”
想了想又說:“不對啊,憑什麼?雖然辭了她,但多結了三個月工資跟獎金,還幫她找了下家,她兒子憑什麼來找你麻煩?已經仁至義儘了!”
就算沒給三個月工資沒幫忙找下家,因為不喜歡所以換人,就得被找事?
其實這事兒,還真怪不著了了,但蔡姨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被辭退,就是因為這個霸道的女孩太不講理,她在黎家乾了五年都好好的,這女孩一來自己就丟了工作,雖然說黎先生幫她聯係了新的雇主,但這不對比就沒有高低,新雇主一家可沒有黎先生一家和善!
蔡姨想得太多,事實上新雇主一家並不難相處,人家隻是沒有像陶晴好那樣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她加獎金,外加奉送免費資料而已,但蔡姨想念的也不是陶晴好,而是黎成周跟黎深,甚至於她時常擔心自己走了,黎深一個人在家麵對後媽繼妹還有不是一條心的親爸得多難受。
心裡想得多,嘴上就會抱怨,田文博作為直接受益人,感受最為明顯。
媽給的零花錢少了,平時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現在也沒了,那些書啊什麼的,雖然他不看,可都是很難買的參考書,隨便轉手一本就夠他上好幾天網呢!
再加上蔡姨時不時數落了了兩句,說她是鄉下丫頭沒規矩,田文博可不全聽進心裡?
他沒錢憋得難受,一沒本事自己賺,二吃不了苦不想打工,三天上也不掉餡餅,就想教訓教訓鄉下丫頭,讓她知道什麼叫厲害。
蔡姨對兒子非常有信心,認為田文博一定能考上首都大學——鄉下丫頭都考得進來,她兒子咋不行?
她不僅會把陶晴好母女的事情告知黎成周,還會跟家人講黎家家事,有時不免添油加醋,田文博一聽說了了媽是二婚,她是二婚媽的拖油瓶,膽子可不就大了起來,覺得欺負她也沒事?
哪怕蔡姨還說了了性格很差,把黎深打到住院,田文博也沒當回事,一女的,想把男的打進醫院,肯定偷襲的唄,他主動找上門不給對方機會,那鄉下丫頭還能把他打死是怎麼地?叫她跪地求饒認錯!
汪香留見了了表情冰冷,立刻不厭其煩地提醒:“打一頓就行了哦,不能下手太重,你現在已經不是皇帝了。”
了了:“把你身上錢都掏出來。”
田文博生怕再挨打,所以不敢不交,但他最近很窮,翻遍全身上下也沒幾個鋼鏰兒,了了不嫌棄,全部拿走,然後轉身走人。
田文博不敢相信她居然就這麼算了!
汪香留是勸了了彆傷人,不是叫她忍著氣彆出,見她不再追究,震驚不已:“你,你不揍他了?高低揍一頓再說啊!不然把他拽到學校門口,媽還在呢,她要是知道,肯定找蔡姨算賬。”
了了說:“怪不得你在汪家過不好,在葉家也過不好。”
汪香留:“……說話就說話,人身攻擊乾啥?”
彆以為她聽不出來,這是在諷刺她笨。
了了懶得跟汪香留解釋,她捏著手裡幾枚鋼鏰,經過學校募捐箱時,順手丟了進去。
直到晚上睡覺,汪香留才敢相信了了是真的不追究,她不理解,就算不教訓田文博一頓,跟媽說一聲總行吧?再不然跟黎成周說啊,讓黎成周擺平,可了了居然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汪香留恨自己隻是個小雪人,不然她絕對要去告狀!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了了跟陶晴好一起回家,郭阿姨正在院子裡裝模作樣地澆花,看見她倆回來,火速迎上:“陶老師,了了,你們回來了,頭前那個姓蔡的來了,黎深把她叫書房去了,也不知在說些啥,要不要我打電話通知先生?”
陶晴好挺高興:“蔡姨來了啊,好久沒見著她了,她跟黎深感情挺好,可能是回來看他的吧。”
郭阿姨搖頭:“我看不見得,她眼睛是腫的,估計哭了挺長時間。”
汪香留激動地飛進客廳,根本來不及等了了。
隻要在了了附近,她就可以自由活動,還能隨意穿牆,所以直接衝入三樓黎深書房,儘情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陶晴好也不好去三樓看,了了則不關心,她的點心時間到了,有誰能比草莓蛋糕更重要呢?
陶晴好平日為了維持身材,甜點都是淺嘗輒止,她親自去泡了兩杯紅茶,了了接受了她的茶,分給她一小塊蛋糕。
郭阿姨給了了烤的蛋糕六寸,了了分給陶晴好十分之一。
陶晴好把蛋糕上的草莓遞到了了嘴邊,了了想了想,張嘴吃下,陶晴好就笑了,問她甜不甜。
了了點頭。
換了人,很多事情就看得清楚了,以前蔡姨在,每天菜跟水果也都很好,但彆的先不提,光是蛋糕上的草莓,了了就經常吃到看起來紅結果卻很酸的,她不喜歡酸味,隻是沒有表情所以旁人看不出來。
而郭阿姨來之後,同樣的每日預算,蛋糕上的草莓就是又大又紅又甜,蝦蟹也比從前更大,甚至還有結餘。
蔡姨可沒有過結餘,不僅如此,她還跟陶晴好說過好幾次預算不太夠呢。
因為黎家富有,平日衣食住行樣樣都好,花的錢自然也多,蔡姨又會做人,陶晴好從沒想過她會克扣日常預算。
要知道蔡姨不僅拿工資,還有獎金跟各種各樣的貼補,了了沒來之前,黎家統共三張嘴吃飯,黎深學業繁忙,還常常住校,那沒吃完的新鮮蔬菜水果與肉,都默認蔡姨可以拿走的。
郭阿姨喜歡看了了吃東西,她沒了丈夫兒子後,娘家婆家都嫌她命硬,怕被她克死,連找工作,雇主一聽說她男人兒子都是病死的,也怕她身上有什麼傳染病,所以哪怕手藝很好,人品也不差,郭阿姨還是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雇主給開的工資也低。
郭阿姨最不了解的就是有人說了了不好相處,她都在這上了幾個月班了,沒覺得了了不好相處啊,真不懂那些人是怎麼看的。
她喜滋滋看著了了吃蛋糕,一邊叮囑要注意愛護牙齒,一邊又端出一盤新鮮草莓。
這時,蔡姨下樓了,黎深走在她身後,蔡姨瞧見陶晴好,紅腫的眼睛嘩啦淚流:“陶老師……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陶晴好雖不明所以,可蔡姨這表情已經說明了事情嚴重性,她拉開椅子去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蔡姨帶著哭腔道:“我家文博,我家文博他被人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