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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次抓到一群星盜將其星盜船據為己有並把星盜們處理乾淨後, 納利亞逐漸感到疲憊:“現在的星盜都是怎麼回事?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好歹也是刀頭舔血的人物,怎麼連點故事都說不清楚?”
戰靴鞋底沾了點點血跡,這些血跡來自剛才某個不知死活想要跟她同歸於儘的星盜。
她們並不趕儘殺絕, 在攔截到一艘星盜船後, 首先會由重明發出友好訊息——這項工作本來應該讓博士來負責, 奈何博士一張口必定將人得罪個徹底,這才換成重明。
重明溫和、貼心, 擅長與人交流,不過很顯而易見的一點是,絕大多數星盜似乎並不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麼寫,越對他們友善,他們越是蹬鼻子上臉,在第七次試圖溝通失敗後,納利亞選擇直接大炮開兮轟他爹,跟星盜們進行雙方都能接受的正常溝通,最後再來一把物理超度。
納利亞對星盜的不滿引起博士抱怨:“被當作貨物販賣,下場無非就是那幾種,成為皇妃的傳言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編的。”
因為從低等星係的“貨物”搖身一變成為皇妃, 這不是簡單的階級跨越,貨物跟皇妃的區彆比低等星係跟高等星係的區彆都要大,可太子妃遲遲不醒, 如果不是她的身體機能正在逐漸好轉中, 博士會以為她已經沒救了。
她們現在不僅沒問出“麻雀變鳳凰”的故事來源,吞星星盜團的下落也一樣沒打聽到, 納利亞厭惡這些在宇宙中橫行霸道的星盜, 他們欺軟怕硬, 貪婪狠毒,令人不恥。
新得來的這具身體比從前還要矯健,納利亞欣喜的同時也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所以每每對上星盜,都比見了親人讓納利亞激動。
“又有不怕死的靠近了。”
駕駛艙的全息監視屏上,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展現著船身周圍狀況,納利亞剛高興了沒一會兒便喪氣道:“好破的船,這種船身材料現在做馬桶都賣不出去,肯定又是些沒什麼名氣的小嘍囉,算了,我直接開一炮送他們回老家吧。”
眼角餘光卻看見了了在看那艘不起眼的星盜船,便問:“你在看什麼?”
小小星盜船越來越近,整體大概隻有她們船的三分之一,一點也不威武氣派,了了盯著這艘星盜船看了會兒,尤其是他們船上飄揚的旗幟,那上頭印著金色的火焰,好像在哪裡見過。
正常情況下,大船與小船相遇,是小船避讓,少數扮豬吃老虎的例外,這艘小船看見她們的大船,不避讓便罷了,竟還敢迎頭直上,顯然是來者不善。
“第44次。”納利亞惋惜地說,“他們排到的這個數字,好像不是很吉利。”
說著,她轉動了下脖子,雙手十根手指掰得劈裡啪啦響,躍躍欲試。
另一邊的金焰星盜團中,羅普船長滿臉寫著垂涎:“這是艘好船!比咱當初那艘還好!必須得弄到手!到時候按照剛才商量的行事,都記住沒有?”
兄弟們連連點頭,充滿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幻想,於是由羅普船長帶頭,小星盜船逐漸接近大船,並在進入對方射程範圍之前降下印著金色火焰的星盜旗,轉而升起一麵白旗。
這是星盜們特殊的示好方式,表示“我願向您臣服”,可隻要讓金焰星盜團的人上了船,那就不一定是誰投靠誰了。
這一招屢試不爽,這艘小星盜船就是這麼弄到手的,可惜一路上沒遇到什麼大船,儘是些上不得台麵的貨色,所以他們才將就這麼條小船如此之久,不過這悲慘的一切將在今天畫上句號,在第一眼看見大船時,羅普船長便像是被愛神擊中心臟,他的腦子裡隻剩下一句話:這艘船應該屬於我!
他讓兄弟中外表看起來較為斯文清秀的幾人打頭,剛才大船上的人聯絡了他們,雖然少數幾個星
盜團也有女人,其中能量強悍的吞星星盜團更是以全員女性出名,但讓女人來做聯絡員的極其稀少。
被羅普船長選出來示弱的數名男人中,以瑟爾長相最為英俊,他生有一雙風流多情的眼睛,專注凝視某個人時,仿佛那個人便是他的全部世界。當然,如果真的沉溺其中,那麼這片蕩漾著愛意的小溪,會立刻泄洪,將為愛所迷的蠢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瑟爾臉色蒼白,這為他的英俊增添了幾分難以言說的脆弱,可惜一路上遇到的全是男星盜,他這副好皮相沒派上用場。
瑟爾知道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才不會被拋棄,他夢想去到高等星係……不,中等星係就行,他想要改變未來,成為上等人!但在完成這個目標之前,他得老老實實待在金焰星盜團,聽從船長羅普的吩咐做事。
“喲,這位小哥,看著身體不大好啊。”
博士將屏幕放大,定格在了外表最漂亮的瑟爾身上,先是讚美了下他的長相,然後咦了一聲:“怎麼不是屁股受傷?”
她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納利亞跟重明都不是很想知道,在博士放大瑟爾的臉後,納利亞猛然想起了對方是誰:“這不是低等星係的那個酒保先生嗎?”
雖然看起來蒼白了一點瘦弱了一點弱不禁風了一點,但的確是酒保先生沒有錯,納利亞還記得他是如何引誘了了,試圖騙走了了手中的驅動器,那時酒保先生的氣色可比現在好多了。
博士好奇:“你認識他?”
“老熟人了。”納利亞回答,“我說呢,怎麼星盜旗上的標記好像在哪裡見過,原來是金焰星盜團。”
博士知道她們現在這艘船是搶來的,可從誰手上搶的沒人告訴她,納利亞把金焰星盜團人出來後她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簡單來說就是冤家路窄,碰上債主了。
金焰星盜團的船是博士改造的,她認識船長羅普及其幾個心腹,但羅普因為長相不過關並未出現在白旗大軍中,因此沒能及時認出來。
星盜們為了爭搶財富不擇手段,假裝投降,等上了船再反過來動手這種行為是家常便飯,謊言信口拈來,背叛爐火純青,不會真的有人認為星盜與星盜之間也能存在情誼吧?共同利益能讓他們在短時間內擰成一股繩,但以己度人,傻子才會相信盟友永不背刺。
哪怕是老江湖羅普船長也不得不承認,老奸巨猾如他,被背刺的次數多到他懷疑自己其實是刺蝟半獸人。
一切按照原計劃行動,羅普船長越看那艘大船越是喜歡,覺得比被人搶走那艘還要好,特符合自己心意,所以今兒個他勢在必得,誰也不能阻止他把這艘船搶過來!
對方在看見白旗後,竟打開了防護網。
蠢貨!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羅普船長在心裡大罵了一句,卻難掩眼神火熱,這簡直是他的夢中情船,有了這個船,他還怕那些烏合之眾?還用躲著走?還用給人裝孫子?想來這艘大船上的人沒什麼能耐,連他們靠得如此之近也沒能及時察覺。
這艘船,必是他的囊中之物。
哪知道嘴角還沒來得及咧到耳根,羅普船長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他瞳孔驟縮,見鬼般盯著那個不知何時站在防護網缺口處、星盜船欄杆上的女人……這是他過去三百零三年人生中,最最最不想見的一個人!
再看那艘令羅普船長一見鐘情的漂亮大船,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為何會一看到這艘船便瞬間感覺一眼萬年。
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船!
是他!的!船!
羅普船長氣到雙手顫抖,人生剛走過一半的他此時忘卻呼吸,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已經麵目全非的星盜船。
與恨不得就此昏厥當作無事發生的羅普船長不同,認出人的瑟爾對了了充
滿怨恨,她還生活在星盜船上,這說明驅動器對她來說根本沒有用,既然沒有用,為什麼不能給他?他拿到驅動器的話就能真正改變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現在……那場基因手術帶來了極為嚴重的後遺症,這一切是誰害的?
真是冤家路窄,想起當時的雙方衝突,羅普船長便覺骨頭隱隱作痛,他不想跟了了對著乾,也不能在兄弟們跟前露怯,就想糊弄過去,假裝雙方相識,可他心裡發慌眼神不安還有下意識的手指顫抖,讓他拚命表現出來的乖巧表情扭曲成了皮笑肉不笑的陰鬱。
納利亞那小暴脾氣一下上來了:“嘿,這人什麼意思,想乾仗?”
她扛著兩管光炮架到肩頭,但凡羅普船長敢說一句屁話,納利亞就立刻乾掉他。
先宰了再放他去投胎,何嘗不是一種洗心革麵,一種重新做人?
在廢棄之星苟了許久,終於等到一波星盜並弄死對方搶走船隻的羅普船長欲哭無淚,二把手低聲說了句:“船長,咱們未必就會輸,這裡是宇宙,不是廢棄之星。”
羅普船長也很想相信二把手的話,如果他沒看見那兩管蓄勢待發的光炮。
“誤會,都是誤會,我們現在就走,絕對不給您造成麻煩!”
一邊說一邊向後退,大有一種隻要進入駕駛艙我立馬頭也不回逃竄的意味,但羅普船長心底還有另一種想法,自打星盜船被了了搶走,他無時無刻不處於後悔之中,後悔自己當時太過輕敵,因為對方是個女人就沒放在眼裡,如果再來一次,他做好準備,還有這麼多同伴,也……未必會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