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能把船搶回來呢?
羅普船長身上有種無知者的自信,所以他假裝要逃,實則悄悄給心腹打手勢,暗示他們聽從調遣,一會兒得到信號便動手!
兩管光炮虎視眈眈,羅普船長後心驚起滿背冷汗,並向瑟爾使了個眼色。
瑟爾期待又不安地問:“美麗的小姐,你還記得我嗎?曾經我們有過一麵之緣……”
納利亞扛著光炮筒,忍住沒翻白眼,瞄準那艘小星盜船,轟的給它來了一炮。
這是博士改造過後的新型光炮,與大船變形後機器人手心射出的光線威力相近,即便納利亞控到最小威力,射出去的光炮細得像根水管,卻還是輕而易舉地將金焰星盜團的小船一分為二!
小船一陣晃動傾覆,星盜們狼狽不堪地尋找能夠站穩的支點,羅普船長氣怒交加,沒想到對方根本不給溝通機會直接動手,既然這樣……
他正想號令弟兄們抄家夥,又是一發光炮射來,這一次,已經分為兩半的星盜船變成了四塊,有幾個星盜沒站穩,腳一打滑,隻能靠兩隻手拽著破損的船板,而船上的電子係統因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火花四射,光炮席卷過的地方冒出陣陣黑煙。
羅普船長的臉比這還黑,他咬著牙質問:“你我一無宿怨二無新仇,何必趕儘殺絕?”
納利亞回答道:“我們搶了你的船,誰能保證你以後不找我們報仇?既然如此,當然要斬草除根。”
她這話可把羅普船長氣壞了,其實他們星盜搶了東西也這麼乾,要錢要財還要穩妥,當然不能留下敵人,所以無論是搶奪客艦還是同行,羅普船長都會率領船員們將幸存者全部屠殺,避免日後被尋仇。
星盜之所以臭名昭著,便是因為他們這些毫無人性的“習慣”。
但現在位置調轉,他們成了被搶劫者,馬上還要被滅口,羅普船長就沒法以平常心看待了。
“總不能你殺彆人可以,我們殺你就不行吧?”
納利亞臉上帶笑,眼底卻一片冷肅,身為戰士,她見過太多次星盜肆虐後的淒慘現場,那無疑是人間地獄,血腥到現在回想起,還是會不受控製地感到憤怒。
金焰星
盜團的眾人此時還扒拉著船板,宇宙無邊無際,人類雖能在自己的星球正常生存,在宇宙中卻無比渺小,能夠正常呼吸,卻無法如履平地,因此一旦掉下去,沒人知道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
所以高等星係的科學家們研發出了星力手鐲,將其佩戴在手腕上,就可以自由在宇宙中漂浮,這玩意兒造價不菲,尋常人很少用到,金焰星盜團本來也是有的,但他們不是被搶了嗎?現在一日三餐都沒弄到足夠多的營養液,得吃低等星係的食物充饑,去哪搞星力手鐲?
納利亞尋思著,要不再給他們來一炮得了,緊接著就發現星盜們突然頭朝下腳朝上,像是有什麼東西扣住了他們的雙腳,被倒吊在了半空。
瑟爾身嬌體弱,最先痛呼,他拚命想支起身子去夠腳腕上的白色絲線,奈何柔韌度不成,夠不著。
他旁邊的半獸人倒是把身體彎成了一張弓,誰知手剛碰著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線,便嘶的抽了口氣,指腹上鮮血直流。
原來那看似平平無奇的白線並非普通絲線,不僅冰冷至極,還削鐵如泥,扣進肉裡真是疼得人兩眼發黑,即便解開,兩隻腳怕也要廢了。
這線究竟是從哪裡伸出來的?
彆說是星盜們,連博士都很好奇,她特意把監控往上調,看見白色的冰線沒入宇宙上空,從一片虛無中垂下,堅硬、冰冷,卻找不到源頭。
真神奇。
星盜們喊娘哭爹,吵得人耳朵疼,了了冷淡地說:“貨物清單在哪裡?”
她搶了金焰星盜團的船後,在其控製係統中沒有找到任何賬單記錄,船上這麼多人,羅普船長不可能沒有賬本,唯一的解釋就是賬本由他隨身攜帶,而當時的了了並不知道。
羅普船長打死也不會把貨物清單交出來,那上麵記載的貨物不重要,重要的是購買者!
他是個極為謹慎之人,哪怕交易時對方隱瞞身份,羅普船長也會安排人跟蹤並弄清楚對方來曆,然後記載下來留作退路,一來能防止對麵滅口,二來手頭緊了還能弄點星幣花花,反正他們是臭名昭著的星盜,生來就會出爾反爾。
他做出一副恐懼模樣,結結巴巴道:“什,什麼清單?我沒——啊!!”
一隻腳上的冰線斷開,伴隨而來的還有清脆的骨裂聲,羅普船長的一隻腳以一種古怪的角度癱倒,他原本還算紅潤的臉此時已是慘白至極,額頭冷汗頻頻。
是命重要還是賬本重要,羅普船長很快做出了選擇:“在、在我身上。”
賬本是一塊薄如蟬翼的數據芯片,被羅普船長藏在一個除了他自己不可能有人找得到的地方——他心臟上方五公分處,他讓人在這裡挖了一個洞,以機械作為血肉補充,再將數據芯片藏匿其中,最後把為他做手術的醫生殺死,世界上知道這個秘密的就隻剩下了羅普船長一人。
了了拿到數據芯片後並未就此罷手,她讓博士讀取數據,重點查看太子妃嫁入皇室那年金焰星盜團手中走的賬,看是否能從中找到有關太子妃的身份信息。
羅普船長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開始充血,他試圖求饒,了了卻根本不聽,接下來由納利亞來詢問他一些彆的問題,羅普船長絞儘腦汁也沒能回答的令她滿意,於是光榮成為第一位墜入宇宙的倒黴蛋。
納利亞每問出一個問題,如果沒能得到有用信息,就會有一根冰線斷開,當兩根冰線全斷,對方就會去與羅普船長相會。
可惜得是直到剩下最後一名星盜,納利亞也沒如願,正在她準備送人回老家時,博士的聲音在通訊器中響起:“等等,把他抓過來。”
納利亞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抓來瑟爾,瑟爾見所有星盜全被丟掉,隻有自己幸存,還以為是這副漂亮皮囊起了作用,誰知博士要他卻是因為從重明處得知這人是
低等星係人類。
還是個做了基因手術的低等星係人類。
彆看博士口嗨要把太子妃解剖,實際上她對於人體實驗深惡痛絕,否則何必反對新生代計劃?她要是沒有逃走,現在必然已成這個實驗的一把手,想解剖多少活人都有。
但跟星盜混跡在一起的人類,解剖起來毫無壓力。
瑟爾慘叫著被博士拖走,博士差點被叫破耳膜,不耐煩道:“喊什麼,給你做基因手術的一看就是庸醫,你該慶幸遇到了我,到時給你整個機器人身體多好啊,不用吃喝拉撒不說,隻要保養得好,活個千把年問題不大,這種好事,你彆不識抬舉。”
正常人誰會想要變成機器人?瑟爾拚了老命掙紮,卻還是被博士暴力拖進了實驗室。
金焰星盜團的賬本記錄中,找不到關於亞蘭星太子的信息,那薄薄一枚數據芯片,居然記載了數千筆“生意”,羅普船長不僅捕捉低等星係人類,還做了走私生意,星盜們手中那批質量優良的武器,竟有不少是從宇宙聯盟流出來的!
加上能夠號令巡邏艦隊的醫師菲特,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宇宙聯盟出了叛徒。
納利亞沉聲道:“如果是真的,得快點通知格斯瑞,我覺得當初我心核損毀一事另有內情。仔細想想,近些年心核損毀的戰士大多都是女人。宇宙聯盟中甚至有種聲音,認為女人不適合做戰士,他們建議有戰士潛力的女人承擔繁衍後代的責任,孕育出更優秀的下一批戰士。”
“既然男人更適合做戰士,那直接合成兩個男人的基因,征服宇宙豈不指日可待?”
博士白眼連連,“聽他們放屁。”
她正想再陰陽怪氣兩句,頭戴眼鏡忽地發出藍色光芒,這表示實驗室有事情發生,博士火速往船艙底部趕去,進去之後發現,太子妃療養艙所連接的智腦上,原本浮動緩慢的身體數據,正在以直線上升!
“這是怎麼回事?”
博士一頭霧水:“不知道啊,我——”
她眼角餘光瞥見了工作台上被她拆得七零八落,卻還沒有死亡的瑟爾,因為了了讓一個機器人擁有了人類靈魂,博士很好奇“靈魂”究竟是什麼,是一種物質,還是一種能量?是實體的還是虛擬的?人類的腦電波可以保存,那麼“靈魂”呢?
連接著瑟爾腦電波的智腦,與太子妃療養艙的是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