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師是一品陣師,拒絕了嚴教習的請求。
嚴教習隻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些未入品但已鑽研陣道多年的陣師,請他們收墨畫為弟子。
但有的直接拒絕,有的推三阻四,還有的雖然答應,但提出的要求太過出格,一旦答應了,墨畫終身就隻能被當成工具和傀儡,毫無自由可言,這樣與賣身無異。
嚴教習四處輾轉多日,仍舊無果,回到居所獨坐,獨自喟歎。
過幾日他便要離開,時日無多,如果不能找到合適的先生,恐怕就耽誤了墨畫修行陣法的進度。
嚴教習思來想去,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他將墨畫的試卷封好,單獨放入儲物袋中。
傍晚時分,嚴教習離開通仙城,徑直向通仙城外的東南方走去。
通仙城東南方有處山峰,秀美僻靜,風景瑰麗,自成幽趣,山間坐落著一個山居庭落,並無牌匾,也無門庭,隻有一條小小的山路通向府內。
嚴教習佇立山下,許久後聽得耳邊響起一個枯瘦的聲音:
“請。”
這聲音似在耳邊,又似乎回蕩在識海。
嚴教習神情愈發謙遜,理了下道袍,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神情堅定地邁步上山。
而墨畫這邊,他打算從通仙門退學了。
墨畫本身就是外門弟子,與宗門的關係,隻是簡單的花靈石學修行的利益關係,有一點情分,但這情分也不算多。
尤其是嚴教習要走了,外門不再傳授陣法了,墨畫待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靈根,注定了他靈力不會太強,修行速度不會太快。
宗門傳授的其他內容,例如煉體、煉丹、煉器、製符等,對墨畫而言也有些雞肋,學之無用,棄之可惜。
墨畫想學的,並且能有修道前景的,隻有陣法。
但外門之中,除了嚴教習,墨畫不認為還有誰能教得了他陣法。
大虎三人也要退學了。
但他們退學,不是因為教習,單純是因為家裡窮,付不起宗門的束脩以及新增的各種費用了。
據墨畫了解,老掌門過幾個月就退位了,不再過問宗門的具體事務,所以現在宗門裡,是錢長老說了算,換言之,是錢家說了算。
錢家打算改革宗門,改革的手段五花八門,但核心的要點,就是多收靈石。
無論是煉丹、煉器還是符籙之類的功課,之前隻教最基礎的,現在還會教高深的東西,但都需要額外收靈石。
包括之前功法的傳承費,也是錢長老以“宗門傳承,得之不易,傳之有償”的說辭,額外增加的。
錢家改革後,一些家族子弟,或家庭富裕的弟子,花費更多的靈石,可以學到更好的傳承。
但外門弟子中的底層修士,尤其是一些散修,基本上學不到什麼,而且還要付出比之前更多的靈石作為宗門束脩。
這樣散修弟子,除了退學,也沒彆的選擇。
就這樣,通仙門通過改革,以修士的家境為基準,將底層貧寒的弟子,逐漸剔除了出去。這些底層的散修弟子,也無法再到宗門修行,將來修道之事,隻能自求多福了。
墨畫將退學的打算跟爹娘說了,墨山不太同意,但也知道沒辦法,這不是墨畫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通仙城底層散修的事。
柳如畫倒是無所謂,她知道墨畫修行刻苦,心裡也有主意,他既然決定退學,必定是宗門裡學不到什麼東西了,所以並沒有說什麼。
現在食肆生意不錯,哪怕兒子在家什麼都不做,她也完全養得起。
就這樣,煉氣三層的墨畫,就從通仙門退學了。
墨畫去宗門簡單地辦理了下肄業手續,還領了宗門退還的半年束脩,大概五六十枚靈石。
退學之後,最大的問題,就是功法了。
墨山答應走獵妖師的門路,問問有沒有適合墨畫修煉的功法,但是要花上一點時間。
此外的問題,就是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