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瀾不愧是道廷司的老油條,演得跟真的一樣。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和陸會有多深的交情呢。
這般既真情又造作且毫不違和的演戲,墨畫自愧不如。
張瀾確認陸會真的斷氣了,便感慨道:
“陸典司先是與光頭陀惡鬥,將光頭陀製服,之後為了不讓光頭陀落入妖獸之口,又與妖獸殊死搏鬥,這才不幸因公殉職。此行此誌,可歌可敬。”
青玄城的幾個執司麵麵相覷。
張瀾說的這人是他們陸典司麼?他們陸典司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可歌可敬”四個字,跟陸典司八輩子不沾邊。
他更不可能因為道廷司的公職而去賣命。
張瀾冷冷覷了他們一眼,“陸典司死了,你們卻無動於衷,是不是對陸典司心有不滿?”
幾個青玄城執司聞言心中一緊,立馬低頭,換上一副哀傷的神情,紛紛拱手道:
“陸典司身亡,我等心情悲傷,一時難以置信,此事還請張典司幫忙善後。”
張瀾點了點頭,“此次抓住光頭陀,你們都有功勞,陸典司更是功不可沒,他的遺體便運回青玄城,好生安葬吧。”
陸會死了,此地唯一一個典司便是張瀾,自然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而且抓捕了光頭陀,他們幾個執司也都有了功勞,不算白跑一趟。
至於陸典司,死了就死了吧。
他們幾個執司能怎麼辦?總不能跟張瀾這個典司作對吧。
幾個青玄城的執司拱手稱是:“便依張典司所言。”
張瀾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們將陸典司的遺體先送回通仙城的道廷司,待掌司大人過目,再送回青玄城。”
“是。”
青玄城的執司帶著陸會的屍體先行下山,墨畫則和張瀾一起,重新回到了罪修棲居的那個山穀。
季青柏和幾個道廷司的修士正在清理戰場,見了墨畫,又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陸會人呢?”
墨畫歎道:“陸典司因公殉職了。”
季青柏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才過了多久,怎麼就因公殉職了?
那可是陸會啊!
青玄城道廷司的典司,平日為虎作倀,做儘壞事。
青玄城那麼多散修,都拿他毫無辦法,怎麼一到了通仙城這裡,就因公殉職了呢?
季青柏尋思片刻,漸漸回過味來,斟酌問道:“不會有問題吧。”
墨山看了眼墨畫,無奈道:“我們都沒動手。”
墨畫笑了笑,“是光頭陀和妖獸殺的陸會,跟我們沒關係。”
張瀾也點了點頭,“一點證據沒有,道廷司也不會追究。”
季青柏怔忡半晌,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究竟怎麼能殺了陸會,而不留一點證據。
不過他也不需要知道,他隻要知道,那個無惡不作的陸典司死了。
一直壓在他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
青玄城的散修,也能多鬆一口氣了。
季青柏拱了拱手,鄭重道:“我替青玄城的散修,謝謝諸位!”
張瀾擺了擺手,“我也沒做什麼,要謝就謝墨畫吧。”
季青柏吃驚地看向墨畫。
墨畫嘿嘿笑了下,“舉手之勞而已。”
他隻是抬手放了幾個水牢術,的確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