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心思急轉,不停思索著:
“這三當家神識強,陣法水平能學到這個地步,莫非也是靠的觀想圖?”
“我如果得了觀想圖,是不是也能增強神識?”
墨畫學了天衍訣,需要先有築基的神識,才能突破築基的境界。
他有道碑,每天練習陣法,磨練識海,神識已經增長得很快了。
但這還遠遠不夠。
煉氣和築基神識的懸殊太大了,而且越往後越難,神識增長也越慢。
墨畫不知距離自己擁有築基神識,突破築基境界,還需要多久。
他問過莊先生。
莊先生沒明確說,但見先生的神色,應該也是不太樂觀。
如果參悟觀想圖,可以增強神識,自己是不是就能快一點築基了呢?
墨畫心中有些激動。
能早些築基,他便能早些學二品陣法,成為二品陣師了。
築基修士以及二品陣師,所擁有的修為和能力,是煉氣修士和一品陣師無法比擬的。
墨畫憧憬了一下,隨即又有些頹唐。
這觀想圖在三當家手裡,他是築基邪修,還是個邪陣師,墨畫又不可能強搶。
算計也是沒用的。
煉氣期的修士,他還能算計一下。
築基修士麵前,他的那些算計,也不過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
修為是修士的根本,境界的鴻溝麵前,一些小計謀起不到多大用處。
墨畫皺著眉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隨即他便意識到,眼前最大的問題,不是能不能得到觀想圖,而是他能不能平安出去了。
三當家若是不出去,或是出去時關了大門,他就被困死在這血色丹房裡了。
邪陣墨畫沒研究過,不知道能不能解開。
若是解不開,估計就要一直待在這裡,與那白骨丹爐,和癡傻豬妖相伴了。
墨畫想了半天,還是毫無辦法。
既然沒有辦法,那就隻能耐著性子等了。
耐心等待機會,也是獵妖師必備的素質之一。
墨畫不僅是個獵妖師,同時也是個陣師。
他能耐住性子,畫一天陣法,現在耐心等個逃跑的機會,也不算什麼。
墨畫趴在房梁上,一動不動,耐心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忽而門外又有人過來。
墨畫心底一驚,“不會是那個四當家回來了吧……”
若果真如此,那就麻煩了。
三當家神識深厚,四當家感知敏銳,兩人齊聚,墨畫隱匿術被識破的風險就更大了。
墨畫聚精會神看著。
不一會兒,門口出現了個人影,是門口那個老邪修,並非四當家。
墨畫鬆了口氣。
那老邪修恭恭敬敬在門口立了一會。
三當家也察覺到了,便將觀想圖鄭重收起,緩緩道:
“進來。”
老邪修進來,趨步走到三當家麵前,小聲說了什麼。
墨畫聽不真切,隻聽到模糊的幾句,說是“獵妖師那邊有動靜……”,“……內山出事……”,“恐四當家鬨事……”之類的話。
墨畫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內山能出什麼事?”
那老邪修說完,三當家皺起了眉頭,道:
“知道了,我去看看。”
老邪修行了個禮,又恭敬地退下去了。
三當家盤坐原地,略作沉思,片刻後便也起身出門。
可走到一半,他又回了頭,在丹房內踱了兩步,似是覺得不妥,便從儲物袋中,又珍而重之地將觀想圖取出。
三當家掀開打坐的蒲團,以指點地,地麵陣紋一閃,石板便凹了下去,露出了下麵的暗格。
將觀想圖藏在暗格中,又重新以陣法封好,三當家這才微微頷首,覺得妥了。
今晚外出,若有事端,難免會生衝突。
若是不慎將這觀想圖丟了,那無異於剜了他的心肝,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血色丹房,位於黑山寨深處,平日無人敢來。
就算有人來,也沒人知道這蒲團下有暗格,更沒人知道這暗格中有觀想圖。
這黑山寨裡,也更不可能有人,解得開這陣法。
三當家思量妥當,這才徹底放心。
他起身離開,走出丹房,出門前又封了血陣,關了獸門。
隨著沉重而刺耳的沙啞聲響起,青銅血陣獸門徹底關上。
丹房內陷入一片死寂,血色變得更加濃重。
三當家安心地走了,卻不知自己做的一切,都被房梁上偷看的墨畫儘收眼底。
墨畫等了一會,確定丹房內沒人,三當家也徹底離開了,這才偷偷從房梁上下來。
墨畫先是走近青銅獸門。
獸門已被封死,陣法也已激活。
墨畫沒鑰匙——也就是那個白色頭骨,自然開不了門。
不過就算有鑰匙,從裡麵也是打不開的。
墨畫又以神識看了下陣法,不由歎了口氣。
大門上畫的全是邪陣,墨畫一竅不通,更不知如何去解。
“看來暫時是出不去了……”
墨畫又歎了口氣。
既然出不去,那就看看三當家的那張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