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終於回到了通仙城,俞長老屏退他人,留下了墨畫,以及墨山、俞承義,俞承武,還有道廷司的張瀾。
俞長老將大家帶到南城煉器行的客廳裡,四下無人,且有陣法隔絕,相對隱蔽一些。
眾人都知道俞長老想做什麼,神情都有些凝重。
俞長老喝了口茶,便問墨畫:“深山裡麵,果然有罪修?”
墨畫行事有分寸,他在深山耽擱了這麼久,一定是有什麼發現。
想到之前有關深山的推測,俞長老懷疑,墨畫之前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大黑山的深處,的確藏著一夥罪修,而且勢力恐怕不小。
墨畫卻搖了搖頭,“不是罪修。”
俞長老微怔,而後鬆了口氣。
不是罪修就好……
“是邪修。”墨畫道。
俞長老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不由吃驚道:“邪修?”
墨畫點頭。
墨山等人神情都有些錯愕,張瀾更是神情肅然,開口問道:
“有多少?”
“數百。”
“具體點呢?”
“大概有五六百吧。”
包括俞長老在內,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五六百邪修!
邪修與普通修士不同,修行的是邪功,不被道廷允許,但這種功法,一般精進快,威力強,還有詭誕莫名的效果,所以極難對付。
道廷司通緝的邪修,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很少成群結伴的,但沒想到,這大黑山的深處,竟有五六百邪修。
張瀾雖然知道墨畫不會撒謊,但還是忍不住道:
“你不會看錯吧。”
墨畫道:“我親眼看到的,還親自數過。”
張瀾點了點頭,忽然又發覺不對,“你親眼看到,還親自數過,他們就這樣讓你看?”
“我學了隱匿術,他們看不到我。”
隱匿術……
張瀾這才想起,墨畫學了隱匿術的。
雖說他事先已經知道了,但此事看起來,張瀾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墨畫這孩子,竟真的能在五六百邪修的眼皮子底下打探消息,還能從容身退。
張瀾覺得自己應該震驚一下,可又實在震驚不起來,他已經有些麻木了,心底竟覺得再離譜的事,發生在墨畫身上,似乎都沒那麼離譜了……
“你膽子可真大……”
俞長老又問:“你還知道些什麼?”
墨畫想了想,便一點一點補充道:
“邪修們都聚在一個山寨裡,山寨的名字,叫黑山寨。”
黑山寨……
眾人聽著,神色都嚴肅起來。
寄居在大黑山深處的邪修的山寨,黑山寨這三個字,光是聽著,就覺得有些陰氣。
“你知道黑山寨的位置麼?”俞承義問道。
墨畫掏出了一張圖,圖上畫出了兩條線。
這圖是深山的簡圖,是墨畫憑借記憶畫的,那兩條線中,一條線是墨畫去時的路,通過懸崖之間隱匿的山路,直達黑山寨的門口。
另一條線,是墨畫回來的路,從黑山寨的大門,向黑山寨邊緣延展,一直達到內山。
圖中路線,是墨畫憑印象所畫,未必精確,但大致方向不會錯。
眾人看著圖,一時有些吃驚。
“不愧是陣師,你這記性也太好了。”張瀾咋舌,又好奇道,“不過深山那麼大霧,你是怎麼知道路線的。”
“因為我是陣師啊。”
張瀾不明白。
墨畫便解釋道:“深山大霧,本沒那麼濃的,是因為黑山寨的三當家,布下了霧陣,所以才難辨方位……”
“但我是陣師,他布下的陣法,正好讓我更容易分辨方位。”
張瀾點了點頭,心道也幸虧墨畫是陣師,不然他們哪裡知道深山大霧,還有這般緣故。
哪怕知道大霧乃陣法所致,他們不是陣師,不會陣法,看這深山,也仍舊是霧蒙蒙的一片,窺破不了其中的端倪。
這種事,也就精通陣法,心思機敏的墨畫才能看出來了。
張瀾心中感慨。
墨山聞言,卻是神情一動,問道:“三當家?”
墨畫點頭道:“黑山寨的當家,是築基邪修。”
墨山神色一凝,“一共有幾個當家?”
“有四個。”墨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