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心裡在說我壞話?”
白子勝震驚了,“這你也能知道?”
墨畫哼了一聲,“我跟莊先生學的。”
每次他在心裡腹誹,莊先生都能看出他的心思,久而久之,他也就知道彆人在說他壞話了。
白子勝無奈道:“你這學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管用就好!”
……
兩人又鬥了一會嘴。
墨畫正好要恢複神識,所以和白子勝聊聊天,剛好休息一下。
說著說著,白子勝卻突然低下了頭,神色有些失落。
“怎麼了?”墨畫問道。
白子勝看了眼大槐樹,又看了眼遠處的通仙城,歎道:
“遷城的話,這些是不是都沒有了……”
莊先生的山居沒了,大槐樹沒了,竹林沒了,池塘沒了,池塘裡的魚兒也沒了……
通仙城的修士都走了,食肆沒了,熱鬨的街道沒了,璀璨的煙火沒了,好看的鬥妖戲也沒了……
而他們分彆後,可能再也吃不到墨畫送來的酒肉,嘗不到柳阿姨親手做的糕點……
他們如果去找莊先生拜師,那又是一路艱辛的奔波。
如果回到白家,就是回到一片花團錦簇,但沉悶如死水的牢籠。
在通仙城的日子,是他迄今為止,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通仙城如果還在,他還能想著回來看看。
如果不在了,他連惦記的地方都沒了……
白子勝越想,神色越是低落。
白子曦明豔的眸子之中,也有深深的落寞。
墨畫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想了想,忽而堅定道:“不會的!”
白子勝和白子曦都是一怔,“什麼不會?”
“通仙城不會沒的!”
“可是……”
墨畫卻直接站起身來,“過一陣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收拾好東西,丟下一句“我去找莊先生了”,便又身形如風地跑走了。
白子勝和白子曦兄妹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不知墨畫到底想做什麼。
墨畫又去找莊先生,請教了大陣陣樞上的幾個問題,而後回到家後,又開始沒日沒夜地學習大陣。
目前遷城還在準備階段。
在大家真正開始遷城之前,他必須要把大陣的陣樞學會!
隻要學會陣樞,便等於掌握了大陣的核心。
之後的單陣兼容、陣媒構建等等,可以一邊籌建,一邊再去學。
之後的日子裡,墨畫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一遍又一遍地練習陣法。
他的神識,也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地增強。
陣樞的脈絡,也在他的腦海中逐漸清晰。
他畫出的陣樞,也一筆一筆完善。
可還是不夠……
墨畫的神識還是不夠。
每次墨畫都接近枯竭,然後重又回溯,接著再次耗儘,一直如此循環。
可距離能將陣樞完整畫出,還是有著不少差距。
墨畫一遍遍嘗試,一遍遍失敗。
就仿佛渡河之人,每次都能看到彼岸,但每次都在彼岸之前沉溺。
“十紋大陣消耗的神識,真的能有這麼多麼?”
墨畫不禁心生頹唐。
可墨畫仍不氣餒。
整個人如同上了發條的傀儡,不知疲倦,不知休止,機械而麻木地重複著同樣的事。
畫陣樞,抹去,再接著畫,再抹去……
單調、重複、而且枯燥。
但墨畫仍舊全神貫注,他忘了時間,忘了一切,完全沉浸在陣法之中。
天道酬勤,終於在一個月之後,墨畫福至心靈,第一次在識海的道碑上,完整地畫出了五行屠妖大陣的全部陣樞!
那一刻,墨畫呆住了。
他心中沒有喜悅,隻有麻木,還有一絲自我質疑。
“莪真的畫出來了?”
不會是做夢吧……
墨畫又將陣樞看了一遍。
嚴絲合縫,秩序儘然,細筆勾勒的紋路,層層疊疊,又交錯填充,形成了恢弘的陣樞主乾。
深奧、晦澀、複雜,卻又有一種說不清的,繁複的美感。
墨畫從麻木而機械般的“傀儡”狀態退出,喜悅便似雨水,漸漸浸潤心頭。
“我終於畫出來了!”
墨畫心中一喜,眼神明亮。
能獨自畫出完整的大陣陣樞,便意味著他有能力畫出大陣,他也可以正式開始籌建強大的五行屠妖大陣!
建大陣,殺封豨,保住通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