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記起了莊先生說過的,關於修士靈力、血氣和神識的話,便試著道:
“修士肉身衰竭會死,氣海破碎會死,神識消亡也會死……”
“修士的死,歸根結底,都與這三者有關?”
莊先生微微頷首。
“倘若有人殺你,也會從這三者入手,要麼壞你肉身,要麼碎你氣海,要麼毀你神識。”
墨畫心中一凜,“師父,有人要殺我麼?”
莊先生搖搖頭,“有備無患。”
“哦。”墨畫點了點頭,尋思了一下,又疑惑道:
“師父,通過肉身和氣海殺人我明白,尋常的修道武學,或是法術,都是毀人肉身、腐蝕經脈、壞人氣海的,但通過神識殺人……要怎麼殺呢?”
“方法有很多。”莊先生道。
他看著墨畫,又看了看白子勝和白子曦,耐心道:
“一種是神識法術,以神識凝結法術,傷的是他人神識。”
“這種法術極為稀有,輕易彆學也彆用,用得久了,自己的神識也容易受損。”
“而且這類法術,都是上古密傳,對天賦也有要求,一般學不到的。”
“第二種是神識寄生,將神識分化,寄生在彆的修士身上。”
“這是魔道手法,你們不要去學,更不能去用。”
“第三種是神識汙染,以上古時代,封存著某些不可名狀的汙穢神念,來汙染他人神識,使他人意誌墮落,神識失常,乃至識海崩壞,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這種屬於借刀殺人。但你汙染彆人,同時也在汙染自己。”
“彆人的神識,染了汙穢,你的神識,也不會乾淨,隻是你不自知罷了。”
“所以這種方法,最好也彆用。”
“其他以神識殺人的方式也有,但大多詭譎偏門,我也知之不詳。”
莊先生說完,又看著三個弟子,叮囑道:
“我之所以與你們說這個,是希望你們有所提防。”
“能傷及肉身和靈力的手段,大多都是看得見的;”
“但神識的危險,往往是看不見的。”
“這世間,存在著許多不可見,且不可名狀的大恐怖,隻是修士神識弱小,所以根本意識不到罷了。”
“所以對神識有關的事物,一定要萬分小心。”
“不窺視不可窺視之人,不窺視不可窺視之物。”
“遇到詭異之人,不要與他說話,不要與他糾纏,更不要看他的眼睛……”
三個弟子都麵容嚴肅,點了點頭。
墨畫想了一下,又悄悄道:
“師父,假如被人神識寄生,有辦法把彆人的神識殺了麼?”
墨畫想到了那次觀想圖中的小鬼。
它蹦到墨畫的識海,想鳩占鵲巢,以墨畫的識海做溫床。
墨畫雖借道碑鎮壓了小鬼,一番周折,最後還將小鬼“吃”了。
但自己也有些稀裡糊塗,不明就裡。
道碑雖然好用,但也不能太過依賴。
否則一旦道碑失靈,自己又像之前那樣,再被小鬼寄生,那就很危險了。
所以墨畫想知道,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不借助道碑,就可以應付寄生的神念。
陣法似乎可以,但畫陣法比較慢,而且隻能待在陣裡不出來,還是比較被動。
白子勝和白子曦都驚疑地看了墨畫一眼。
他們這個小師弟,思路還真是……異於常人。
莊先生卻並不意外,而是點頭道:“有。”
墨畫眼睛一亮,“那……”
“現在還不能教你。”
墨畫歎了口氣,有一丟丟失望,隨即又期待道:
“師父,什麼時候能教呢?”
莊先生的目光意味深長:
“等你的神識,再強上一些,我便教你。”
“再強一些?”
莊先生點頭,“一切應對神念的手段,都要以神識的強度為基礎……”
“隻要神識足夠強大,神識上的凶險,自然便不是凶險。”
“神識強大,則萬邪不侵!”
莊先生沉聲道。
神識強大,則萬邪不侵……
墨畫默默念叨著,而後滿懷期待地點了點頭:
“好的,師父!”
……
此後墨畫學陣法,就更加用功了。
不能借助道碑,他便隻能利用一切時間,來練習厚土陣。
隻要馬車停下,他便在地上畫陣法。
這一路上,山石、土地上都有他留下的陣紋。
甚至他還帶了一些土,到馬車上來畫。
一遍又一遍地練習一品十一紋的厚土陣。
墨畫借此,不斷磨煉神識。
他隱隱覺察出了一絲緊迫感。
莊先生向來不會無的放矢。
先生提神識的事,一定是預料到了什麼。
神識殺人……
那就是可能有人會以神識殺自己。
既然如此,就要未雨綢繆。
神識強大,萬邪不侵!
神識強大一分,自己便安全一分……
墨畫廢寢忘食地磨煉,神識增長明顯,但距離十二紋,始終差了一點……
而且無論怎麼練陣法,似乎都收效甚微。
墨畫有些無奈。
這日墨畫早起,迎著朝陽,例行修煉。
忽然之間,氣海微顫。
墨畫一愣,隨後又是一喜。
他連忙取出靈石,不斷吸納靈氣,煉化靈力,運行經脈,在氣海中積蓄靈力。
不知過了多久,靈力凝實,氣息增強。
墨畫睜開雙眼,忍不住粲然一笑。
煉氣八層了!
而且不止如此。
境界突破後,神識也會增長。
雖然相較於他的築基神識,他的境界隻是煉氣,境界突破後,增長的神識不算多。
但這些許神識,卻彌補了那一絲差距,使他的神識,邁過門檻,成功達到十二紋!
朝霞潑在山間,灑在墨畫身上。
此時的墨畫,十四歲,煉氣八層,築基十二紋神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