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屍被張全帶走了,剩下的行屍,大半互相殘殺,毀了胸口,僅有幾具行屍胸口是完好的。
除此之外,就是礦山上的棺材了。
這些棺材應該是煉屍和藏屍用的,足足有數十具。
鐵屍藏身的是鐵棺,其他的行屍,大多是藏身木棺。
一番鏖戰,白子勝也很累了,他緩了口氣,恢複了靈力,便問道:
“還要追麼?”
墨畫想了下,搖了搖頭:
“先不急,放長線,釣大魚吧。”
白子勝微怔:“還有大魚麼?張全不是大魚麼?”
“有的。”
墨畫點了點頭,他指了指礦山上的棺木和行屍,“這些太少了。”
白子勝張了張嘴,“這還少麼?”
這裡數十具行屍,悍不畏死,配合鐵屍,尋常築基前期修士,大概率也不是對手。
白子勝修為深厚,但打到現在,也覺得有些累,靈力消耗也有些大。
這行屍要再多點,那他除了跑,也無能為力了。
否則的話,遲早會被耗死。
墨畫皺眉道:
“張全他買凶殺人,足有數十年,這數十年,不知多少礦修被殺,然後屍體被他買來……”
“他買這些屍體,應該就是煉屍用的。”
“這麼多屍體,不可能隻煉出這幾十具僵屍。”
“俞長老跟我說過狡兔三窟的道理。”
“張全做這種不為道廷所容的魔道之事,必然會多留幾條退路。”
“所以我猜,他肯定還有其他藏身的地方,藏有很多很多棺材,棺材裡還藏著很多很多的僵屍……”
白子勝張大了嘴,而後又憤然道:
“這個張全,真的該死!”
墨畫也點頭讚同。
隨後他又說道:“其實還有一個問題。”
“陣法麼?”白子勝問。
“嗯。”墨畫點頭道,“張全這人,一看就不會陣法,但他控屍用的鈴鐺,煉製的僵屍身上,包括這些棺木上,卻全都是陣法……”
“這就說明,有人在替他畫陣法!”
“這個人,陣法造詣必然不低,而且很可能,他還領悟了絕陣……”
“這種絕陣,可能還不是正經陣法,而是絕陣中的邪陣……”
墨畫神色有些凝重。
“絕陣……”
白子勝也是心中一凜,他看了眼地上躺的僵屍,又問墨畫道:
“這些行屍身上的陣法,是絕陣麼?”
墨畫托著小下巴,沉思道:
“有可能……”
“有可能?”
“嗯。”墨畫看著地上的僵屍,點頭道:
“現在還不好說,我得先研究研究……”
……
礦山另一邊的荒林中。
土地拱起,石塊滾動,張全顯出身形,大口喘著粗氣,心中鬆了口氣。
終於逃出來了。
他都沒想到,自己這輩子會被三個小修士,攆得和喪家之犬一樣。
四周荒涼,沒有其他修士,也沒有妖獸。
張全稍作喘息,一絲疑惑浮上心頭。
自己為什麼會被找到?
那根針,自己明明已經丟掉了……
張全放開神識,掃視周身,忽然目光一凝,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半天才從頭發中,拈出一根細針。
竟然還有?
張全微吸一口涼氣,心中一慌。
他立馬將細針擰斷丟掉,然後又施展土遁,逃到了另一處山林的小溪邊,讓鐵屍駐守,這才覺得安心點。
隨後他又換了衣服,洗了血汙,包紮了傷口,再以神識自視,發現外在周身,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張全有些感慨。
區區幾個小屁孩,怎麼心思這麼深,手段這麼隱蔽,讓人防不勝防。
張全頭疼不已。
而後他想起什麼,又有些擔心。
他雖以銅鈴控屍,毀去了大半陣法。
但到底還是有幾具行屍殘存。
行屍殘存,便意味著,留下了陣法的痕跡。
張全皺眉,他記得那人的叮囑:
“這個陣法,不能被任何人發現,一旦被發現,要麼殺人滅口,要麼毀屍滅跡!”
那人說這話時,一改常態,神情嚴肅得可怕。
張全沉思片刻,忽而輕笑一聲。
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幾具僵屍,幾副殘缺的陣法,估計也看不出什麼……”
陣法是很難學的。
而這煉屍的陣法,更是艱深晦澀,匪夷所思,超脫常規的陣理。
就算是陣師,也根本沒什麼人能學會。
那小鬼年紀輕輕,還是煉氣,能看明白才怪。
張全嗤笑一聲,不以為意。
忽然山風吹過,吹動溪水,水中折射的日光,熠熠生輝。
墨畫那通明且深邃的目光,自張全腦海中一閃而過。
張全心中一悸,皺緊眉頭,喃喃道:
“應該……看不明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