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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畫尋思了一遍,忽然有點想師父他們了,也覺得自己是時候該想想辦法,早些離開屍礦了。
而且陸乘雲表麵斯文儒雅,內在狼心狗肺,對自己雖然客氣,但估計也沒安好心。
早些脫身也好,不和他玩了。
墨畫便回了一封紙條,紙條上寫道:
“快了快了!”
後麵畫了一隻小老虎的腦袋,虎頭虎腦的。
墨畫以神識牽引,讓小老虎送信。
然後自己就開始考慮,回去之前,該做些什麼了。
萬屍陣,青銅棺、屍礦……
這些都要毀掉,不然必定遺禍無窮。
屍礦裡的屍修,殺人煉屍,也要全部鏟除。
還有裡麵的僵屍,也要妥善處理,最好都能燒掉,以免它們吞噬血肉,屍毒蔓延,荼毒南嶽城……
“可這屍礦,到底有多少僵屍呢?”
墨畫隻知道很多,但具體有多少,他還真數不清。
石殿中的,包括萬屍陣中的,應該都隻是一部分。
屍礦比行屍寨要大,裡麵的陣法,也比行屍寨複雜,有陸乘雲看著,他束手束腳的,很多地方,都打探不了。
而屍礦外麵還有礦井,礦井之中的僵屍,甚至有可能更多……
知己知彼。
不打探清楚有多少僵屍,是沒辦法下手的。
即便是築基修士,若是陷入成百上千行屍的包圍中,如果跑不掉,也是必死無疑的。
更何況,屍礦之中,還有眾多鐵屍。
即便是道廷調動道兵,鎮壓屍礦,不知道內情,也不好調度。
墨畫想了想,決定先去外麵的礦井看看。
石殿外麵是礦井,之間隔著一座大門。
這座大門上,有血腥的邪陣。
同時,也有一把鑰匙。
這個鑰匙,是墨畫後來才發現的。
鑰匙是白骨做的,放在一個看門的屍修身上。
陣法的話,墨畫暫時不能動,因為怕打草驚蛇,驚動陸乘雲,但鑰匙是可以偷的。
墨畫趁著那看門的屍修,專心煉屍,不能分心的時候,操控小老虎,偷了他的鑰匙,然後又偷偷用鑰匙,打開了石殿的大門。
大門外麵,便是礦井。
漆黑,潮濕,陰沉,屍氣極重,但又嘈雜無比。
墨畫走出石殿,沿著礦井,走了一陣,便來到一處巨大的礦坑。
和墨畫猜得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
行屍的確在挖礦,但挖礦的行屍,太多太多了……
礦坑極其寬廣,而坑中,密密麻麻,全是行屍。
它們衣衫襤褸,皮膚腐潰,一個一個,全部舉著礦鎬,在裡麵挖礦!
它們是死人,卻在做活人的事。
它們生前大多是礦工,死後被煉成屍,仍然是礦工,甚至比活著的時候,更忙碌,更不知疲倦。
無數僵屍在挖礦……
這喧鬨的景象,似人間,又似陰間。
礦山的修士,明明活著,卻被生活逼迫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麻木。
礦中的行屍,明明死了,卻被陸家奴役著,像活人一般勞作不休。
一時之間,白日礦修勞作,夜晚僵屍挖礦,兩幅景象,在墨畫的腦海重疊,混淆,似真似假。
他竟分不清,什麼才是真實的。
墨畫震撼不已,怔忡良久。
那一瞬間,他仿佛對這世間的死生,以及最底層的“人”之道,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體悟。
與此同時,另一個棘手的事實,擺在了墨畫眼前。
這屍礦裡的僵屍,太多了!
這一個巨坑之中,粗略看去,便有上萬行屍。
而根據四周的陣法推測,這礦井,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大,也就是說,這礦山之中,還有不少礦坑。
每個礦坑中,都有著數不清的行屍……
墨畫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這些行屍,若是衝出屍礦,形成屍潮,再借用屍毒感染,恐怕不光南嶽城會覆滅,即便整個小荒州界,估計都會生靈塗炭。
小荒州界,也會變成小荒“屍”界。
墨畫沒再看下去了。
時間不多,他又偷偷溜了回去。
通往外麵的大門,是一塊天然巨石,還有兩隻二品鐵屍看守,周圍都是厚實的山壁。
短時間內,他沒辦法脫身,隻能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墨畫回去的時候,那個看門的屍修,還沒煉完屍。
墨畫又操控小老虎,將鑰匙還了回去,然後回到房間,皺眉沉思。
這個屍礦,比自己想的要大。
礦中的行屍,也比自己想的要多。
行屍這麼多,那鐵屍呢?
鐵屍又有多少?
萬屍陣中的,墨畫數過,大概有二十四具鐵棺。
意味著,有二十四具鐵屍。
石殿之中,有些密室中,也有鐵屍的氣息,墨畫粗略估計過,也有七八具。
外麵的礦井,也有一些鐵屍。
這麼一算,整個屍礦,至少有四十多具鐵屍?
鐵屍之中,一二品混雜,一品稍弱,算弱築基,二品要強不少,可以算作築基中期。
加起來,就有將近四十多築基?
墨畫心底發寒。
四十多築基,不唯南嶽城,放眼整個小荒州界,也都是首屈一指的勢力了……
這個實力,足以睥睨整個二品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