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抬頭望天,就能感知天道自強,生生不息。
但現在,這絲意蘊,卻感知不到了。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遮蔽了一般。
墨畫仰著頭,仍舊目不轉睛地望著天空,片刻之後,瞳孔微震,喃喃道:
“來了……”
雪姨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猛然抬頭,便見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忽然自天邊,漲起了血潮!
一道血紅色的魂幡,如同潮水,遮天蔽日,自天邊慢慢拉攏,蔓延,覆蓋過來……
似乎要將整個五行宗,不,是整個離山城,全部籠罩其中!
雪姨瞳孔微縮,失聲道:
“魔道至寶,煉魂幡?!”
……
異象驟現,血色漫天。
整個五行宗,瞬間陷入一陣騷亂。
“怎麼回事?”
“天上哪裡來的血海?”
“好強的魔氣!”
“這是……金丹期的魔修?!”
一眾長老也是既驚且怒: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以魔道邪物,犯我五行宗門,真是欺人太甚!”
“來者不善……”
“不是不善,是大凶!”
“欺我五行宗無人?!”
“大長老……”
大長老神色凝重。
便在這時,漫天的血海之中,浮出一柄巨大的魔劍,此劍的劍身,生著一隻巨大的,血遍布的豎瞳。
豎瞳之中,有著密密麻麻的人臉。
它們在哀嚎,在痛苦,在掙紮……
像是被魔劍吞噬後,不得超生的冤魂厲鬼。
此劍一出,漫天的血氣,凝成劍氣,如有實質,蘊含著恐怖的殺伐之力!
“又一把魔道金丹至寶?!”
血幡主困,魔劍主殺!
五行宗人人驚恐,顫栗不已。
大長老厲聲道:“快!開大陣!”
“開大陣!”
“開大陣!”
一眾長老領命,匆匆傳令下去。
過了一會,五行宗山體震顫,靈力洶湧,偌大的宗門之上,一道道陣紋,紛紛亮起,伴隨著驚人的靈壓,結成一整片大陣。
五色光芒,衝天而起。
二品五行護山大陣,全力開啟!
時隔六百餘年,五行宗的這套護山大陣,終於又見天日。
海量靈石,被瞬間消耗,如水一般的靈力,沿著陣樞流轉,洶湧澎湃。
墨畫就在五行護山大陣之內,心中震撼莫名。
這就是……五行護山大陣!
是二品大陣!
陣紋更複雜,陣樞更渾厚,五色光芒璀璨奪目,靈力流轉,如同江河……
既唯美,又宏大。
墨畫心神俱震,忽然一驚。
“師父!”
血幡和魔劍,是金丹魔修的至寶。
魔修罔顧道廷,驟然出手,目的自然不可能是五行宗,而是此時此刻,正在五行宗內的師父!
墨畫剛一轉身,就發現不知何時,莊先生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師父……”墨畫神色擔憂。
莊先生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微微一笑,又抬頭看了眼五行護山大陣,感慨道:
“這個陣法,是個好東西啊,可惜了……”
墨畫也抬頭望去,就見那恐怖的魔劍,已化出萬道血腥的劍氣,如同狂風卷席驟雨一般,猛然攻向大陣。
魔氣隨著劍氣,洶湧而至,一道道,一劍劍,落在大陣靈幕之上。
整座大陣,發出劇烈的嗡鳴聲。
整個五行宗,山石震動,宗門搖晃。
洞府傾覆,木石都有了裂痕。
大陣的靈力,也在急劇消耗,但與此同時,更多的靈石,被聚靈陣煉化,如同江水一般,湧入五行護山大陣,穩固著陣基,供給著陣法。
魔劍的攻勢停止了。
而五行護山大陣,雖然損耗巨大,但仍然守了下來。
五行宗的所有修士,都鬆了口氣。
大長老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守住了……能守住就好……”
隻要能守住就好,守住就能有轉機。
普天之下,莫非“道”土。
這天下,是道廷的天下。
這些魔道孽障,雖然不知為何突然膽大包天,對五行宗發難,但隻要能守住,等道廷或是其他正道來援,便可消弭此次大禍。
大長老又看了眼山門外的五行護山大陣,心中唏噓。
“大陣不愧為宗門根基!”
“生死關頭,這可真是救命的東西……”
如果沒有大陣,適才魔劍釋放的金丹劍氣,便足以將五行宗的修士,滅殺大半了。
作為五行宗碩果僅存的金丹,自己年邁體衰,根本抵擋不住。
“可是這些魔道妖孽,究竟是怎麼敢大張旗鼓,攻打我五行宗的?”
大長老皺眉不解。
“莫非,他們的目的是……”
大長老若有所思,可還沒等他細想,便神色一變,猛然看向大陣,心中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