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真的釣著威亞飛來一個毛絨咖啡杯,看上去像是按照咖啡杯的樣子製作的等身玩偶,但是在靠近頂端的地方綁上了眼罩,上麵畫著明亮的卡姿蘭大眼,從杯子的四個位置延伸出四肢,身後還有披風。
‘超級咖啡’和小玉配合默契,很快牽製住了水之惡魔。
陳龍:“乾得好!小玉!”
安室透站得離導演很近,聽見對方在小聲嘀咕:“等後期把這個超級咖啡做成抱枕大小好了,這麼大一個咖啡杯太詭異了。”
“哎呀——!不行,老爹想不到這鍋新咖啡的最後一個配料應該加什麼!”導演思索時,老爹還在儘職儘責的演出,“咖啡液,牛奶,威士忌,果汁,蔬菜汁都有了,還差最後的靈魂核心配料!”
“大蒜汁?”陳龍出謀劃策。
“不行,那是專門治吸血鬼用的。”老爹皺眉,“得找一個又苦又酸,能立刻讓惡魔打結的東西......”
“嘿,我有個主意!”小玉立刻喊道,她從口袋裡摸出一袋神秘袋裝液體,扔了過去,“這個怎麼樣?”
“這是...中藥!沒錯,就是這個!”
老爹很快將中藥加入坩堝當中,熬煮出了完美的咖啡,再次朝著惡魔念咒。
這次一擊必勝,
惡魔慘叫著被拉回道具惡魔之門裡,眾人踏上歸家的路途。
導演起立鼓掌:“好,特彆好!一條過!大家辛苦了——!”
在快樂的工作人員和辛勞的演員中,安室透恍惚得格格不入。
他原本以為當時在天台上,卡斐對那個小姑娘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居然來真的!
而且這個劇情,他們居然就這樣接受了嗎?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嗎?
似乎是聽見了他在想什麼,旁邊兩個工作人員路過時開口閒聊:“這個劇情沒問題嗎?為什麼會是咖啡。”
“啊,因為是酒廠咖啡的牌子投資,而且如果真是這款咖啡,能把惡魔嚇跑也很正常吧。”
“是啊,如果是這款咖啡的話,就沒什麼問題了。”
安室透:......
酒廠咖啡在外界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名聲?!
.
【442】
他歎了口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布萊克警長還是沒有發來短信。
對方說的緊急事件到底是......
“布萊克警長!”陳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仍然穿著藍色衛衣和卡其長褲的大鼻子朝不遠處揮了揮手,“謝謝你來幫忙,這個演員因為早上喝了咖啡鬨肚子,臨時來不了了。”
“沒關係,這是很有意思的體驗。”
悶悶的聲音從咖啡杯毛絨人偶裝下麵傳來,‘咖啡杯’用兩隻毛絨手按住自己的咖啡蓋,努力一拔,把綁著眼罩的‘頭部’都拔了下來,露出裡麵演員鋥亮的光頭。
“不過沒想到會比預計時間晚半個小時,我約了人三點見麵,得快點走了。”
“那你快點去吧,小玉?小玉跑到哪裡去了......”
陳龍離開,布萊克警長抱著自己的頭套往人群外走來,一眼看見了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安室透。
這位好說話程度讓公安和FBI都大開眼界的十三區負責人走過去,十分和善:“安室先生,你來了。抱歉讓你久等了,早上陳龍拜托我來幫他們劇組一個忙。”
所以你就來這裡演‘超級咖啡俠’來了......
美國,難道就是自由開放到如此程度的氛圍嗎。
安室透差點痛苦麵具。
“那些惡魔放出來不會出問題嗎?”麵前這個是除了主演外為數不多知道巴莎是真惡魔的人,想了想,金發公安還是問道,“聽那位會魔法的老先生說,它在表演的時候用的魔咒都是真的。”
“按理來說沒什麼問題,老爹也檢查過了。水之惡魔現在用的身體是專門找人做的,它的能力在原本的肉身死亡時就已經沒有了。”
布萊克警長撓了撓頭:“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它表演的時候好像十分賣力。”
聞言,安室透轉頭看去,隻見巴莎在結束後立刻衝到導演麵前,連聲詢問。
“我演得怎麼樣,我演得怎麼樣?是不是很好。”
“很不錯。”導
演吹了吹自己的八字胡,對有上進心的演員還算和顏悅色,“繼續保持。”
“那能不能給我的經紀人發個短信,說我今天表現的很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短短幾天,巴莎已經從張口閉口“人類”、“陳龍”、“統治世界”的惡魔,變成了懂禮貌的社會動物,“拜托你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怎麼每天都來問我要這個?”導演發完短信,表情疑惑,“你們公司對藝人這麼嚴格嗎?不過這樣也好,就是要千錘百煉才能出好演員!”
“哈哈......”巴莎帶著電音和回聲的聲音中,有難以掩蓋的疲憊。
導演發完短信,它火速溜到角落。
一杯咖啡杯憑空出現,像是被什麼東西纏繞著送過來一樣,地麵上隱約有它投下的影子。安室透眯起眼睛,立刻想起那天在天台上出現的巨大的黏液觸手狀黑影。
是卡斐的.......?
看不見的觸手強硬地把咖啡送過去,巴莎連連拒絕,拿著手機剛才拍的導演誇誇截圖給空氣看,壓低聲音道:“我今天演得特彆好,導演親口認證的,按照規定,今天我可以不喝咖啡!”
拿著咖啡杯的觸手點了點頭,縮走了。
巴莎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太好了,今天一整天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今日份的咖啡也不用喝了!
圍觀了全過程的安室透/布萊克警長:“......”
原來如此!怪不得表現得這麼好。
安室透心情複雜,一言難儘。
這是什麼坐牢體驗,被卡斐扔到那堆黑影裡麵,每天得罰喝一杯咖啡,隻有表現優秀才能免除今天的咖啡份額,要不是這些確實是作惡多端的惡魔,都能被以虐待俘虜罪告上地獄法庭了。
——要是地獄真的有法庭的話。
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從剛才起就沒平複過的心態穩定下來,安室透轉頭看向旁邊十三區的負責人。
布萊克警長已經脫掉了身上礙事的超級咖啡毛絨玩偶套,回複了日常打扮。
“布萊克警長,你說發現了一些新情況,要當麵和我說。”他頓了頓,把話題扯回正軌。
“是的,其實那天之後,我在十三區總部發現了一些新東西。”說著,一輛很不起眼的車停靠在路邊,布萊克朝他招了招手,“上車吧,我們坐下聊。”
安室透動作略微頓住:“我們不去十三區說嗎?”
十三區就在這條街儘頭位置,他拎著蛋糕都能直接溜達到這個片場,回去肯定不用坐車。
“不,我們不去十三區,去另一個地方。”
.
【443】
“你知道,十三區是隸屬於政府的秘密特工組織,平時負責處理一些不方便普通部門插手的案件。”
轎車停在一片破敗不堪的住宅區附近,布萊克警長從車上下來,低聲道。
“略有耳聞。”看著對方的表情,安室透伸手捏了一下自己鼻梁,忍不住開口提
醒,“不過我是日本公安,在給我說這些情報之前,你得到上級許可了嗎?”
要是是該死的FBI在這裡口無遮攔地亂說一通,他半個字都不會打斷,但是布萊克警長給人的印象實在太好了,十三區夾在FBI和公安之間簡直像兩個社會人之間的傻白甜大學生,讓人忍不住有點操心。
畢竟小玉那個女孩都能做到去十三區像是回家一樣自然,黑/手/黨說進來搶符咒就能搶上符咒,這個保密程度和安保係統實在是不敢恭維......
“你放心,因為這件事也牽扯到日本那邊,所以和你們商量是理所應當的。在這種事情上我們可不會隨便和彆人透露,十三區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看著布萊克警長正常的表情,安室透半天沒說出話。
還是剛才那句話,十三區不是FBI,雖然都是美國組織,但是十三區負責人在那天合作時說給公安看監控就給公安看,說和他連麥就連麥的態度,已經吊打了百分之二百五十的該死FBI,堪稱全美最真誠的特工組織。
嘲諷是嘲諷不出口,勸也勸不醒一個被灌了迷魂湯的人,安室透隻感到一陣疲憊。
他隻能微笑:“嗯,你覺得是就好。”
現在能這麼堅定一個信念的人已經不多了。
插曲結束,布萊克警長回到剛才的話題:“在符咒和聖主他們出現之前,十三區不負責任何和魔法側相關的事情。”
安室透跟著對方走進一棟破舊的住宅樓。
這裡早已搬空了,寂靜狹窄的樓道裡隻有皮鞋踩在地麵上發出的回聲。
一般這種老式住宅樓的入口位置都十分狹窄,但是他在踏入後卻感受到另一種違和感。
回想了一番剛才從外麵看時住宅樓的結構,安室透立刻反應過來,這棟樓裡麵隱藏著一個秘密的通道。
這是任何神秘組織都慣用的一種隱藏手段,把基地建造在不為人知的地下,然後將出入的唯一通道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比如十三區的秘密通道就是一個電話亭,隻有在撥號的地方輸入正確的密碼才能進入。而組織的通道類型就更廣泛一些,因為它的基地幾乎無處不在。
“兩天前我在十三區的資料庫裡麵更近上次事件,然後無意間找到了一些新的資料。我想應該是因為十三區已經接觸到了魔法側的事務,所以上級對我解鎖了相關條例。”
“......那份資料中所記錄的位置就是這裡,我之前已經帶人來看過,因為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這裡的基地隻剩下一個空殼,其他什麼都沒留下。”
這座鬼城一般的地下基地,居然時隔怎麼就仍然能運轉。布萊克警長在牆麵上貼著老舊海報的位置按動了幾下,牆後麵很快發出微弱的振鳴。
像是有無數早已生鏽的齒輪在勉強運轉,一扇門伴隨著“吱吱嘎嘎”的讓人牙疼的聲音在麵前打開。
布萊克警長示意對方和自己一樣打開強光手電筒,先一步走了進去。
“多說無益,這是我找到的所有資料。”
門合攏,老舊的電梯緩慢下沉,如同將人沉入礦井中的升降機。布萊克從皮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過去。
電梯在緩慢下降,不時因為老舊發出刺耳的鏈條碰撞聲,聲響一浪疊著一浪地在室內回蕩,聽著不大舒服,帶著一種擠壓得人胸口悶疼的壓抑感。
安室透動作迅速地拆開牛皮紙袋,借著昏暗的光線草草掃了一眼。
資料正文的字不大,在沒用手電筒對準時實在模糊,看不大清,隻有標題的幾個字清晰可見。
【十四區】
下一刻,他就沒再將注意力落在資料上。
短暫的黑暗過去,除了手電筒外的暗光驅散開黑暗。
“小心,抓緊扶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布萊克警長低聲提醒。
聞言,安室透伸手,握住了前麵滿是灰塵的鐵欄杆。
電梯徹底降下,他這才發現兩人所在的電梯沒有外壁,隻有下方厚重的踩板和周圍勉強搭建成一個長發體形狀,高及兩人腰部位置的鐵欄杆。
基地早已廢棄,布萊克警長在帶他過來時找到了總控室,提前通了電,裡麵很多地方懸掛著昏暗的慘白電燈,隻能映出不大的一片光影。
但是就這樣,一盞燈接著一盞燈,一片光連著一片光,將整個地下基地的輪廓都照亮。
電梯懸掛在高處,緩緩停下,金發男人站在上麵,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整個基地。
這座基地圍繞著中間正方形的空地建立起了無數高聳的結構,有的像是監控室,有的像是在組織見過的實驗間。但是隨著歲月重刷,它們的外漆早已剝落,隻剩下骨架般的斑駁鋼鐵,一根疊著一根,勾勒出一個冰冷的囚籠。
安室透很確信,這就是囚籠。
因為這一圈,每一個基地結構骨架的窗戶位置,都朝著被包圍在中間的空地打開。
幾十條或粗或細的鐵鏈從四麵八方的房間牆麵上延伸,然後朝著空地正中間的位置垂下。到底關押什麼,需要這麼多鎖鏈和讓人眼花繚亂的層層防護。
他皺著眉頭,忽然感覺這一幕有些熟悉。
鋼鐵,鋼鐵,除了鋼鐵就隻有鋼鐵,冰冷的、無機質的鋼鐵,從上方看去,如同一座鐵和血鑄就的堡壘。
年輕男人因為醉酒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淺淡的,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笑意,現在重新回想這句話,安室透忽然不知道這點淺淡的笑是對方揮之不去的特點,還是在嘲諷誰。
“日子就像這樣過去。晴天之後是晴天,之後仍然是完整無憾飽滿得不能再飽滿的晴天,敲上去會敲出音樂來的稀金屬的晴天。*”
“......好是好,就是太寂寞了。*”
他看向手中的資料,薄薄一層,最後一頁露出的側線有一節是黑色的,像是印了大片的圖,在一片隻有白底黑字的資料中有些刺眼。
略過前麵幾張,安室透先將資料翻到最後一頁。
黑發的男人跪坐在地,數十條枷鎖束縛著他全身上下的各處關節。
用這麼多鎖鏈來對付一個高挑的年輕男人,本該將對方襯托得弱勢,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張照片,卻隻有讓人心驚的危險感。
像是無論是照片裡的那人,還是照片外來自幾十年後的旁觀者,都清楚的知道,這麼多束縛和枷鎖,對他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而已。
灰藍色的眼睛直直看向鏡頭,似乎終於從一成不變的生活裡找到了什麼樂趣,他漫不經心地抬起頭,打量著對麵那個戰戰兢兢的舉著相機的特工,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肆意散漫的笑來。
即使隻是照片,甚至被印刷的及其模糊,那雙灰藍色的眼睛仍然有著驚人的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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