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武懷玉這樣的年輕勳貴,更得小心。
“少樹敵,多結朋友,丘家親朋遍朝野,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有機會和解就和解吧。”
武懷玉歎氣。
“丘行恭這是要複出了啊?”
“嗯,大概是要恢複其天水郡公爵位,轉右武侯將軍之職,丘師利加散騎常侍,虛封食邑數加三百戶。”
武懷玉驚訝不已,“丘行恭這居然直接要恢複郡公之爵?”
“他之前本就是天水郡公之封了,他這種救過幾次駕的元從,隻要不犯什麼過線的大罪,以陛下之念舊情,是不會真的罰他的。”
“況且丘和還沒死呢。”
丘老爺子曆經五朝,三朝重臣,那名望地位可是很高的。
“好了,不要東想西想,你雖年輕,都已經是實封國公了,難道這麼簡單的一些道理還想不明白嗎,不要因一點點小事就輕易的跟人結仇,要是這樣,路走不長。”
武懷玉雖是第四十九位實封功臣了,但真要放在當今天下,多少門閥高門,多少新貴勳戚,武懷玉還真排不上多少號。
一些看似沒落的舊族,其實底蘊依然深厚,這也是諸如程咬金張亮甚至房玄齡魏征這樣的新貴,都想要跟舊士族聯姻結親的根本原因。
臨彆的時候,張阿難透露了一個小秘密,據說皇後懷的龍種極可能是位皇子。他還有些挺遺憾的,這樣武承嗣就沒法尚公主殿下了。
懷玉倒是早就估計到了,他推算皇後這胎當是李治。
“太子殿下最近如何?”懷玉主動問起這位學生。
“有好有壞吧,陛下和皇後都挺器重太子的,不過因為越王泰歸宗,皇上皇後最近倒是對越王泰更親近些,這讓太子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在崇文館那邊,也經常惹太子少保李綱的不高興,孔穎達等老師也多向陛下說太子學習不認真,陛下訓斥了太子幾回了,”
聽到這懷玉不由的皺眉。
他沒在東宮,崇文館的太子教學,便仍還是李綱和孔穎達陸德明這些大儒們負責,可他們那一套,承乾並不喜歡。
這段時間皇帝對重新叫他父親的李泰很寵愛,有補償之意,長孫皇後則因為孕在身,也沒多少精力照顧承乾,這種變化估計讓承乾心裡越發感受到失落等。
太子也馬上十歲了,這個年紀也確實是挺敏感的。
他能理解承乾此時的情緒,可說實話,他又還沒想好要不要跟太子有過深的交往,雖說他還兼著太子洗馬、崇賢館主之職,但他心裡總還有層顧忌,便是曆史上承乾這太子可是沒當成皇帝的。
理智覺得承乾沒當上太子,這是有很多綜合因素造成的,不是個人輕易能夠乾預的,但說實話,心裡又有點想賭一把的感覺。
張阿難瞧了瞧他,沒說什麼。
謝過了張阿難的一番提醒,懷玉出宮。
即將出東宮門,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武先生什麼時候回京的?”
扭頭,是太子承乾。
快一年不見,這個少年又長高了幾分,身子修長,錦衣玉帶,十分俊氣,稍有點點偏瘦,身後跟著一群少年,多是王公勳戚子弟,崇文館的同學們。
承乾叉手行禮,“臣武懷玉拜見太子殿下。”
承乾看到他很高興,笑著上前來,甚至有點略顯故做成熟的牽他的手,“孤在長安,都能經常聽到先生在外的神勇,每每聽聞,都覺得十分自豪呢,先生可是我們崇賢館的館主,什麼時候回京的。”
“今午剛到,一入城陛下便召來了。”
“這是召對完要回去嗎?”
“嗯。”
“走,去崇賢館坐坐,跟孤等講講你如何平定羅藝、梁師都等的,”
承乾非拉著懷玉又轉身去了崇賢殿,感受著少年們的熱情,懷玉也隻好過去,跟他們講起平羅藝、滅梁師都的事來。
武懷玉口才本來就好,站在那裡就跟說評書一樣,偶爾還帶著單口相聲的味道,把故事說的十分精彩跌宕起伏的,少年們哪聽過這個啊。
一個個坐在那裡,聽的聚精繪神,甚至是如癡如醉的,聽到後麵,承乾更是還帶大家增加許多道具,上地圖,擺上雕像刀劍等,最後甚至與同學們扮做兩支人馬模擬起來。
不知不覺就玩到天黑,聽到鐘鼓之聲,馬上都要宮門落鎖了,大家才反應過來。
“殿下,臣要告退出宮了,再遲宮門落鎖就出不去了。”
承乾有些戀戀不舍,玩的正酣快呢,“好吧,孤送先生出宮,明日一早先生再來好不?”
其它一群長孫家的高家的獨孤家的竇家的李家的等王公子弟少年,也還滿麵通紅著一臉期盼呢。
“還是打仗有意思,天天聽那幾個老夫子念什麼之乎者也的,太無聊了。”
“就是,”
太子送懷玉出宮,其它學生們也各自回家,卻都對今天的活動念念不忘,都萬分羨慕武懷玉,甚至是崇拜。
太子回到自己殿中,忽然想起今天李綱罰他要抄的孝經還沒抄呢,不由的頭痛起來,‘這老家夥都八十多歲了,怎麼還不死呢,死了就不用天天麵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