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娶正妻前安排通曉人事的侍妾，也是為了未來和正妻做那事的時候，不至於手忙腳亂讓正妻產生心理陰影，然後抗拒這事。
黃令曼把明日會將永璠叫來她這裡，這事在弘曆麵前過了明路。
第二天，從皇後那裡回來後，黃令曼就派人去永璠那裡傳話，讓他有空的時候，過來她這裡一趟。
直到下午，四阿哥永璠才來了永壽宮。
“兒子給額捏請安，額捏萬福金安。”永璠跪下行禮道。
“快起來，坐。”黃令曼指著榻的另外一邊說道。
永璠從善如流的起身在黃令曼對麵坐下，等黃令曼讓屋子裡的奴才都退下後，才開口問道：“額捏叫兒子過來，可是有事？”
黃令曼點點頭“的確是有事。”隨後黃令曼看向永璠“殿選馬上就要開始了，皇上說了，今年會給你指嫡福晉。”
永璠聞言雙眸一亮，成親了，就代表他是大人了，不在是小孩子。
“額捏，汗阿瑪可說，指哪一家格格給兒子？”永璠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的問道。
“愛必達的三女鈕祜祿氏，也就是孝昭仁皇後的侄孫女。”黃令曼直接說了弘曆的選擇。
永璠聞言麵上一喜，鈕祜祿氏一族就算之前被仁皇帝、先帝都削過，可人家底蘊夠厚，家族男子夠爭氣，現在照樣是八旗裡的翹楚。
這樣人家的格格汗阿瑪願意指給他做嫡福晉，這是不是表明……
知子莫若母，黃令曼看見永璠臉上的笑容，就知道永璠此時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老實說，若是其他皇帝，永璠這般猜測也不能說錯，可問題是現在當今皇帝是弘曆，這樣想就是千錯萬錯。
“你是不是覺得，皇上給你指了這麼一門婚事，就是看好你，準備選你做儲君？”黃令曼冷著臉看著永璠直言不諱的說道。
永璠今年都十六歲了，又有弘曆在廢永璜永璋的時候直接挑破了繼承權事，還有之前弘曆病重宮裡的流言蜚語，黃令曼不信永璠心裡對此沒什麼想法。
考慮到永璠之前是被勤太妃撫養長大，而永瑾是黃令曼自己撫養長大的，黃令曼擔心永璠顧忌這個原因，以為自己要支持小兒子永瑾，所以直接說破了這事。
永璠見黃令曼臉上沒有笑意，心裡一驚，隨後連忙說道：“兒子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也就是說，你內心深處還是有這樣的想法喏。”黃令曼看著永璠說道。
永璠聞言抿了抿嘴，然後抬頭迎上黃令曼的目光“額捏，兒子也是汗阿瑪的兒子，是皇子，兒子為什麼不能有？”
“我沒有說你不能有，你是皇子，你的確該有這樣的想法。”黃令曼看向永璠正色道：“但你卻不了解你汗阿瑪是什麼樣的人。”
永璠聞言看向黃令曼，卻沒有開口，但目光已經表露出來的他的想法——他想要聽黃令曼說下去。
“之前黃家請來了名醫黃太醫，治好了皇上的病，璠兒你老實告訴額捏，你當時心裡是不是有些遺憾？”黃令曼看向永璠問道。
“兒子……”永璠下意識的想要說謊，但對上黃令曼深不見底的目光後，咽了一下口水，然後緩慢的點了一下頭。
黃令曼見狀笑了，然後又說道：“額捏，今天就要教你第一個道理。”
“什麼事？”永璠看向黃令曼問道。
“在你汗阿瑪沒有咽下最後那一口氣之前，他永遠是皇帝，而你永遠是皇子。”黃令曼湊近永璠耳邊，小聲的說道。
這般大膽的話，讓永璠心裡一緊，下意識的朝著黃令曼看去。
黃令曼對上的永璠的目光，繼續小聲說道：“隻要你汗阿瑪是皇帝，就可以隨意剝奪你的繼承權，就像大阿哥和三阿哥那般。倒時候，無論你娶家世多好的嫡福晉，也沒用。”
“不孝”的理由，可以是真·不孝，也可以是借口。
永璠聞言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滑動了兩下，他不蠢，黃令曼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又有之前三阿哥永璋那事做例子，想到某種可能，永璠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看向黃令曼“額捏，你的意思是說，汗阿瑪是裝……”病，不是真病了！
是故意裝病，來試探他的？！
黃令曼見永璠反應了過來，拉開了母子之間的距離，重新坐好，然後緩緩點頭“若這一次，不是額捏應對的好，恐怕下一個被剝奪繼承權的人，就是你了。”
這話，黃令曼沒騙永璠，不過她沒有說的事，以現在的局勢更有可能的是她被病逝，而非永璠被剝奪繼承權。
永璠聽到這話亡魂大冒，身體不自覺的發抖了兩下。
好半天，永璠才勉強消化完這個信息量巨大的事情，然後看向黃令曼有些不解的問道：“額捏，汗阿瑪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龍椅誘人呀！”黃令曼同樣看向永璠說道：“這皇宮裡，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皇上，先帝年間皇太後不得寵，連累到了皇上，母憑子貴的前麵可是子憑母貴，至少在雍正六年懷親王病逝之前，先帝根本就不看重皇上。
這也導致了，皇上很是看重權勢，你回去看看皇上今年是怎麼對張廷玉的，剛剛登基的時候，又是怎麼對待皇太後的，就能窺得一二。
哪怕你們是皇子，是他的兒子，隻要敢觸碰皇權，皇上也絕對不會手軟。否則，皇上又怎麼會讓人監視你們。皇上不允許任何人去觸碰他的權勢。”
說完，黃令曼頓了頓才開口道：“額捏教給你的第二個道理就是：你汗阿瑪，先是大汗，是皇帝，最後才是阿瑪。隻有你汗阿瑪給你的，你才能拿，不是你汗阿瑪給你的，你不能自己主動去拿，明白嘛？”
永璠聞言細品了一會兒，隨後起身在黃令曼麵前跪下磕頭道：“兒子多謝額捏教導。”
“起來吧。”黃令曼說道。
等永璠重新坐好後，黃令曼又開口說道：“額捏給你說這些，就是擔心指婚聖旨下來後，你會因為鈕祜祿氏一族的格格做了你的嫡福晉，心裡會產生更大的野望。
你有野望額捏是覺得沒什麼不對，但在皇上眼裡或許就不會那麼想的，不讓三阿哥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廢了。”
“兒子明白，兒子會做一個孝子。”永璠應道。
黃令曼聞言搖頭，隨後看向永璠正色道：“你要做的不單單是孝子，還要做一個‘和尚’，至少表麵上和行事上都要戒掉‘貪嗔癡恨愛惡欲’，你不能在行動上對那個位置表現出有半點的想法。你知道你大婚後，應該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還請額捏指點。”永璠低著頭說道。
“大婚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早點和嫡福晉生下嫡子來，除了拉攏嫡福晉的娘家外，還為了什麼，你自己回去悟。”黃令曼說道。
永璠一時之間的確有些不明白，這讓嫡福晉生下兒子，除了能拉攏嫡福晉娘家外，還能有什麼作用呀？
但額捏都這麼說了，永璠還是應道：“兒子知道了。”
“額捏今兒，也算是一次給你說完，以後或許就沒這樣的機會我們母子兩人單獨說話了。”其他時候都是兩兄弟一起來，有些話是不好在兩人麵前說。
黃令曼看向永璠說道：“璠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即便是你大婚後，皇上或許也不會給你觸摸到朝政的機會，而且皇上很有可能會表現出一副很喜歡瑾兒的態度來。
這個時候就是考驗你的時候，千萬不要亂來，要能沉得住氣，要學會‘忍’，明白嗎？”
有了黃令曼前麵的話，永璠聽到這話後，若有所思，見黃令曼一直盯著他看，永璠連忙點頭道：“兒子知道了。”
“你是我十月懷胎親生的兒子，我不會因為瑾兒是我親自撫養的就偏心他，咱們母子四人，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我是不會害你的，你現在即便是想不明白額捏的話，也要牢牢的記在心裡，明白嗎？”
“兒子明白。”
第232章 細思極恐
“你真明白了？”黃令曼歇著眼看向永璠問道。
永璠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兒子明白了一些，但的確有一些沒明白。”隨後抬眼看向黃令曼說道：“不過，兒子明白，額捏一切都是為兒子著想，兒子會謹記額捏的話。”
如果黃令曼心裡沒有他，根本就不用和他說這些話。
畢竟這些話，有很多都是大逆不道，被人聽見就會全家完蛋的話。
永璠雖然不是絕頂天才，可在這事上還是看得很清楚。
黃令曼聞言笑道：“你能這麼想，額捏就放心了。我生下你來，隻養了你一個月，你就被送到寧壽宮被皇祖定太妃撫養，之後皇上登基，也沒說讓你回到我身邊，之後你就一直在阿哥所生活，比起瑾兒從小養在我身邊，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的確淺了些。”
見永璠要開口，黃令曼伸手按住了永璠嘴，然後目光和他的目光對上。
黃令曼繼續說道：“我不管你相信也好，還是半信半疑，璠兒你的大誌向，額捏始終都是支持你的，你或許覺得我隻是在安撫你。你學習過史書，除了極個彆特殊情況外，一母同胞的皇子，又有誰是次子繼位，長子稱王。
皇上那人，我是再清楚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刻意打破規矩，先帝是長子繼位，他也是兄繼位，如無意料，他不會選擇次子。”
等黃令曼放心了永璠捂著的嘴後，永璠想了想後問道：“額捏，那這麼說來，七弟豈不是已經沒機會了？”
黃令曼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再有彆的選擇的情況下，皇上肯定不會選擇七阿哥，可如果隻剩下七阿哥一個皇子，皇上也不會便宜彆人，隻會選擇七皇子。”
說到這裡，黃令曼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永璠說道：“等你大婚後，也要分一部分精力給後院，尤其是有了孩子後，更要小心謹慎。要知道，你們住的地方是皇宮，除了妻妾爭寵外，還有後宮爭寵。”
“不……不會吧！”永璠聞言有些被嚇著了。
明麵上爭不贏，就在暗地裡向對方子嗣做手腳？
黃令曼聞言冷笑道：“你要記住一件事，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隻要能成功上位，之前無論做過什麼事，自然有人會為其找理由找借口。宗室裡絕嗣的王府可不少。”
“兒子明白了。”永璠一臉嚴肅的應了下來。
之後黃令曼又和永璠說了一些小事，最後拿了一個錦盒出來，這是黃令曼給永璠準備的“家底”，她沒有厚此薄彼，也給永璠準備了一萬兩銀票。
反正永璠大婚後也不可能出宮建府，沒辦法拉攏朝堂官員，自然用不著那麼多銀子。
當然，這也和黃家的確沒多少錢有關。
先帝登基後查虧空，黃家作為李家姻親，自然是重點排查對象，黃家還完虧空後就有些元氣大傷，更糟糕的是之後雍正十三年，黃家一直都在吃老本。
好不容易熬到弘曆繼位，黃令曼又生了一個兒子，弘曆重用了黃家，眼瞧著黃家起來了，但黃令曼卻傳話不許他們貪汙受賄，隻靠官員之間的正常禮儀往來，存不下多少銀子。
不要覺得還任上虧空，很容易。
事實上，因為還虧空，破產的人家很多。
舉個例子，上輩子令妃魏氏的娘家，魏家在雍正年間還了一次虧空，讓魏家直接從有兩百多間房子的富家翁，變成了隻有二十二間房子的平民。
不過一直在宮裡生活，一萬兩銀子也夠了永璠花一陣了。
永璠推脫了一番後，還是收下了額捏的好意，然後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永壽宮，回到阿哥所。
今天黃令曼對他說的話，永璠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因為有些話，完全打破了自己固有的印象。
目送永璠離開後，黃令曼重新坐在了榻上。
剛剛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被很多人包括她之前都忽略掉，現在想起來也有些不寒而栗的事情。
什麼事？
皇孫！
弘曆的皇長孫是綿德，這個沒得爭。
綿德是乾隆十二年七月初六出生，可上輩子，一直到乾隆三十年，也就是繼後被廢之前，除了大阿哥永璜的兩子綿德和綿恩外，沒有一個皇孫長大。
是的，沒有一個！
皇孫女也隻有一人長大成年。
細數繼後在位的時候，上輩子各個皇子的子嗣情況。
永璋的長子生下來不到一個月夭折，隻有長女平安長大。
永珹乾隆十九年大婚，一直到乾隆二十九年九月才生下了第一子綿惠，這個孩子倒是長大了，可沒多久繼後就被不廢而廢。
永琪乾隆二十一大婚，他倒是生了不少兒子，可沒一個活過兩歲，很多都是生下來兩個月就夭折了。一直到乾隆二十九年八月十五生下了第五子，也是沒多久繼後就要廢了，這個孩子才平安長大成人。
永瑢乾隆二十四年大婚，同年過繼出去，可一直到繼後被不廢而廢後，才開始生子，而且孩子大多都平安長大。
永璿乾隆二十四年大婚，同樣也是等到繼後被不廢而廢後，才開始生子。
永璋倒是可以說是什麼因為沒了繼承權，人頹廢了，死心了，對什麼事都沒興趣了。
可其他皇子那裡又怎麼解釋？
不正常！
很不正常！
不是在繼後在位的時候沒有孩子，就是在繼後在位的時候，孩子生一個死一個。反而是在繼後被不廢而廢後，幾位皇子都一起都不約而同的連續生子。
有這麼巧合，心有靈犀嗎？
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句妻妾之爭能概括的。
黃令曼想到這裡，咬了一下唇，想到上輩子所有皇子都在皇宮裡生活，她心裡有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測——不會是繼後乾的吧！
永璜永璋在乾隆十三年被弘曆剝奪了繼承權，連著他們的兒子也沒有了皇位繼承權，所以綿德綿恩可以不計算在內。
而有繼承權的皇孫了？
在繼後在位的時候，可是——一個都沒有活下來，包括皇孫女都沒有活下來，很多都是生下來沒兩個月就夭折。
這明顯是孕婦懷孕的時候就遭受到了算計，導致胎兒體弱多病。
上輩子繼後不會是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永璂生下具有繼承權的皇長孫，真這麼乾了吧。
如果繼後上輩子真乾了這事，那麼黃令曼有些理解為什麼上輩子弘曆會做出把繼後廢掉的選擇，畢竟——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不過這事到底是黃令曼的一個猜測，上輩子事情到底是不是如此，黃令曼現在也不知道了，因為這一點沒有人意識到。
弘曆有沒有意識到，黃令曼不清楚，至少明麵上沒人意識到，包括弘曆。
當然這事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弘曆乾的。
不過黃令曼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
弘曆看不慣一個皇子，把他過繼出去就行了，沒必要對自己的孫子動手。
總得來說，黃令曼還是覺得繼後的嫌疑最大。
或許她並不是自己主動動手，隻是在某些人耳邊多嘴幾句，對皇子後院的妻妾之爭推波助瀾，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呼！”黃令曼呼出一口氣來。
不管上輩子這事到底是繼後乾的，還是驚人的巧合，這輩子繼後應該不會這麼瘋狂了。
畢竟這輩子繼後沒有了親生兒子，用不著為一個養子做到這種地步。
此時此刻黃令曼很是慶幸，慶幸自己當年當機立斷廢了繼後的生育能力，不然……
不過永璠和永瑾的後院……
黃令曼抿了抿唇，自己還得看著點，不能延續上輩子其他皇子的錯誤。
皇子後院，尤其是有繼承權的皇子後院，爭鬥也不小，因為大家爭的很有可能是未來的新帝。
黃令曼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危險。
希望永璠和鈕祜祿氏聰明些。
沒過兩天殿選結束，因為弘曆身上的“病”還沒完全好，所以這一次大選，弘曆並沒有選秀女入宮，這讓不少嬪妃送了一口氣。
畢竟大選嬪妃在後宮還是很有競爭實力的，不是誰都是鄂常在遇見一個坑女兒的阿瑪。
少一個爭寵對象，對不少人來說就能多得一分恩寵。
弘曆沒有選秀女入宮，那麼對於眾人來說，這一次大選最有看頭的就是三福晉和四福晉的人選。
對於這事，弘曆也沒有藏著掖著，第二天就下了聖旨。
和碩淑慎公主之女，額駙兼理藩院額外侍郎觀音保之女，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成為三福晉。
雲南巡撫愛必達之女，鈕祜祿氏成為四福晉。
這個指婚，在不少人的意料之內。
但聖旨真下了後，還是有不少人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三阿哥永璋被皇上金口玉言沒有了繼承權，指蒙古出身的嫡福晉，不足為奇。
四阿哥永璠的母族“救駕有功”，額捏又是恩寵不斷的容貴妃，四福晉家世很好也不足為奇。
但就是沒想到會那麼好。
第233章 公主有喜
滿洲鑲黃旗鈕祜祿氏，在八旗之中是一家十分神奇特彆的存在。
彆的家族，家底再厚，參與了爭奪皇位的事情失敗後，都會逐漸衰敗下去，幾乎不存在能一直鼎盛著的家族。
哪怕就是有佟半朝之稱的佟家，在雍正朝後期也開始走下坡路。孝賢皇後的娘家富察家，在嘉慶朝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然而之所以說是“幾乎”而不是絕對，就是因為有滿洲鑲黃旗鈕祜祿氏這麼一個奇葩。
押寶皇子的事情，鈕祜祿氏沒少乾，押錯的時候不少。被在位的皇帝砍了當家人腦袋的事情，也不少。
擱在其他家族，早就衰敗下去了。
可滿洲鑲黃旗鈕祜祿氏就是一直在大清朝□□著，不僅男子在官場上混的不錯，後麵還接連出了幾位名聲不錯的皇後。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滿洲鑲黃旗鈕祜祿氏每一代總有爭氣的子弟出現，而且人家敢打敢拚，敢上戰場拚命，哪怕爵位旁落庶支，庶支也能扛起姓氏的責任來。
愛必達的官職就算擱在皇子嫡福晉的家世裡麵，也已經算是中上等，是從二品的實權官職。
可在幾個兄弟裡，愛必達已經是家裡爵位和官職和實權最低的了，他身上沒有襲家族的爵位，也沒有繼承家族的世襲佐領之位。
愛必達的長兄策楞，現任四川總督，剛剛和傅恒一起打贏了大金川之戰，又加太子太保，還在二弟訥親死後，繼承了家族的一等果毅公爵位，現在正風光無限。
三兄阿敏爾圖，繼承了家族的世襲佐領之位，現在是正二品鑲黃旗副都統，管理鑲黃旗內的事物，也是實職官位。
五弟阿裡袞不久前升為湖廣總督，正二品的封疆大吏，而且在幾個兄弟裡除了訥親外最得弘曆信任。
這還隻是愛必達的兄弟，沒算鈕祜祿氏其他支的情況，還沒算這些人的姻親，肯定也是門當戶對的人家。
這麼一算，自然有人會變臉。
四福晉的實在是……太好了。
好到，說實在的連孝賢皇後都比不上，更不要說現在的繼後。
老實說，黃令曼對弘曆說，擔心自己管不住鈕祜祿氏，還真不是一句謙虛的話。
鈕祜祿氏這樣的家世背景，要是橫起來，對丈夫永璠都有不鳥的資本，黃令曼是真管不住她。
不過聖旨的下了，多說無益，隻求鈕祜祿氏是個聰明人，彆是個傻蛋。
雖說鈕祜祿家的格格做皇後智商都不低，但也有傻子，隻是比例不多而已。
至於弘曆說派教養嬤嬤去教對方規矩，黃令曼對此不抱什麼希望，因為教養嬤嬤就是人，也有家庭，是不敢對這種人家的格格下狠手，嘴上說幾句，能管用才怪！
不管彆人怎麼想，指婚後，弘曆就又領著幾個寵妃奉著皇太後去了圓明園避暑。
隨後以立了繼後為由，攜皇後奉皇太後巡幸嵩洛、拜謁泰陵、景陵。
這一次隻有皇後一個人奉駕，連和敬公主和和慧公主都被留在了京城，皇後也算得上是風光無限。
弘曆沒在京城，皇太後和皇後也不在，雅利奇就經常進圓明園來陪伴黃令曼。
至於永璠和永瑾，兩人還有學問要做了，沒那麼多時間。
這天雅利奇喜氣洋洋的走了進天地一家春的正殿。
沒錯，是正殿。
黃令曼現在住在正殿。
至於皇後，住在的是天地一家春後殿旁邊的一個一進院裡，名曰“皇後殿”。
這殿是乾隆九年開始修建的，乾隆十一年建成，當時也不叫“皇後殿”。
主殿麵闊三間，殿西帶有兩個耳房，殿後有遊廊通往西邊的皇帝寢宮九洲清晏殿，殿前還正對著一個形製完全一樣三間兩卷帶兩個耳房的倒座房，兩殿東部還有一個配殿，形成了一個封閉的院落。
這地方，孝賢皇後沒有住進去一天，她一直隨皇太後住長春仙館。倒是那拉氏成為繼後之後，住在了這裡，弘曆這才將其名為“皇後殿”，然後大清的皇後都住在這裡。
皇後住在了皇後殿，天地一家春的正殿就被空了出來，然後黃令曼就搬了進去。
看著雅利奇走了進來，黃令曼好奇的問道：“這是有什麼喜事嗎？”
雅利奇笑著說道：“額捏你猜得真準。”說完笑著上去，挨著黃令曼坐在一起，然後有些羞澀的說道：“太醫說女兒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黃令曼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有些不讚同的看著雅利奇說道：“你這孩子，有了身孕就得好好養著，進園子來做什麼？派人過來給我報個喜訊就行了。”
“女兒這不是覺得親自來給額捏報喜，才好嘛。”雅利奇被黃令曼說了一嘴，有些小委屈。
黃令曼聞言歎氣道：“你呀，給我生下一個健康的外孫來，我才真高興。不是我這個做額捏的不高興你有孕的事，而是懷孕了這才是開始，一個不小心就會出問題。”說完又看向雅利奇問道：“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女兒這胎好著了。”雅利奇也不是真不管不顧，是因為太醫說她懷象很好，所以才選擇親自過來報喜。
黃令曼聞言鬆了一口氣，隨後和雅利奇說了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項。
有孕隻是一個開始而已，未來要操心的事情多著了。
就像現在，黃令曼都還沒操心完三個兒女的事。
黃令曼怕雅利奇沒經驗，特意讓雅利奇找有經驗的老婆子住進公主府裡，照顧她。
送走雅利奇後，黃令曼派人去給永璠和永瑾報喜，然後讓永璠寫一封報喜的奏折派人送去弘曆那裡。
這事可不能瞞著弘曆，也沒有必要瞞著。
又過了一段時間，弘曆那邊傳回來消息，對雅利奇懷孕的事情很高興，點了不少東西賞給雅利奇。
十一月，弘曆回京回到圓明園。
後妃是在第二天才去皇後殿拜見皇後的。
“妾給主子娘娘請安，主子娘娘萬福金安。”幾人向皇後行禮。
“起磕。”皇後叫起。
等眾人重新坐下後，皇後看向一旁的黃令曼笑著說道：“本宮得向容貴妃妹妹道一聲遲來的喜，和慧公主有喜，這可是大喜事。”
黃令曼聞言笑著說道：“妾也向主子娘娘道喜。”
按照這年頭的算法，皇後才是真外祖母。
皇後聞言也笑著說道：“同喜同喜。”
隨後皇後又把這一次外出帶回來的禮物，分給在場的嬪妃後，就叫散了。
回到天地一家春正殿，黃令曼看了看皇後給的禮物，都是寫皮子和草原上特色珠寶，黃令曼已經有很多了，畢竟弘曆登基後每次巡塞外她都跟著，草原上的那些福晉每次都會送厚禮給她。
因此黃令曼直接讓人把這些東西收入庫房，並不打算用。
弘曆沒在圓明園住幾天，趕在臘月前就回了皇宮，準備新年的事情。
而這天，陸貴人收到了來自宮外的傳信。
陸貴人拿著紙條看了看，隨後把紙條放在火盆裡燒掉，神色不定。
紙條上讓她在過年的時候，注意皇太後。
陸貴人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要注意皇太後，不應該是——皇後嗎？
再不濟，是皇上才對呀！
因為弘曆對皇太後的態度，皇太後對後妃影響力真的是微乎其微。
比起那些安插在後宮的奴才，陸貴人倒是知道收買自己的人是誰，她會接受對方的收買，也是看在容貴妃有寵有子年紀又大的份上。
有寵，就代表著容貴妃知道皇上的喜好。
有子，就代表著容貴妃有幾率笑到最後，即便是笑不到最後，也有一條後路。
年紀大，就代表著容貴妃願意提拔新人，願意扶持她，而不是嘴上說說，隻是在畫餅。
事實證明容貴妃的確很厲害，隻是提點了她幾句，她就從熬了好幾年的答應，變成了如今的陸貴人。
陸貴人相信容貴妃肯定還有絕招沒有告訴她，不過即便是如此也能看出來容貴妃何其得寵，完全摸清楚了皇上的心思。
所以這張紙條讓陸貴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對方既然如此慎重其事的讓人傳來紙條，陸貴人還是準備照做，反正隻是注意皇太後而已，不是要她對皇太後做什麼，這很容易。
臘月，就在陸貴人默不作聲暗中觀察皇太後中度過。
除夕晚上，是弘曆舉辦的家宴，不過到了很晚後，宗室王爺等人都離開了，隻剩下弘曆一家人。
臨到最後一刻鐘的時候，弘曆帶著皇後嬪妃奉著皇太後一起走出了乾清宮，去外麵欣賞今晚的煙花表演。
清宮的煙花，是從臘月十六一直放到正月十九日，以元宵節那一日的煙火最為盛大。
欣賞煙花，自然就不用那麼“井然有序”，大家各自在附近尋了一個地方三三兩兩的站在。
弘曆和繼後兩人並肩站在最前麵，黃令曼拉著愉嬪和那貴人一起，站在了稍後一點的西邊。
先是炮仗，然後是木香花、緓絡、小起火、大飛火、小飛火、板筒花……
第234章 陸氏封嬪
“真漂亮。”黃令曼看著天上的煙火感歎道。
愉嬪也笑著說道：“雖然每年都會有，不過每次依然覺得很漂亮。”
一旁的那貴人見容貴妃和愉嬪都說話了，也跟著附和道：“是啊，真漂亮，今年的花樣又多了些。”
幾人一邊小聲說話，一邊欣賞著天上的煙火。
一朵朵煙火在天空中綻放開來。
也不知道是第幾發，在眾人有些習以為常的目光裡，突然變大了許多，然後衝著他們這邊飛快襲來。
“啊！”
“救駕！”
站在最前麵的弘曆和皇後見狀，連忙躲避，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但煙火越過了兩人，直麵另外一邊而去。
陸貴人看到了這個突然朝著他們襲來的煙火，發現正對著皇太後之後，腦子裡突然明白了之前容貴妃給她遞條子上的意思。
沒等她多想，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來，連忙衝到皇太後麵前，將皇太後護在身後，然後大聲喊道：“救駕！”
因為弘曆對皇太後的態度，所以圍在皇太後身邊的嬪妃不多，陸貴人又是最注意皇太後的那一個，因此此時此刻隻有她一個人護在了皇太後麵前。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煙火已經飛快襲來，正中陸貴人的背，自帶的火星，瞬間就將陸貴人身上穿著的毛鬥篷燒了起來，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來，四散而開。
陸貴人見狀，連忙脫下毛鬥篷，扔到了地上，然後和皇太後的宮女一起，扶起皇太後遠離了這裡。
起火了，又把在場眾人嚇了一跳，紛紛遠離。
不過經過陸貴人這麼一檔，那個飛快襲來的煙火也被擋了下來，有奴才端來一盆冷水潑在陸貴人的毛鬥篷上麵滅了火。
這才讓驚魂不定的眾人送了一口氣。
黃令曼見狀連忙走到弘曆麵前，一臉關切的問道：“皇上，您沒事吧，嚇壞妾了。”
“朕沒事。”弘曆黑著臉說道。
要知道這會兒已經是大年初一了，大年初一出了這樣的事情，可謂是超級不吉利。
弘曆能不黑臉嘛。
應付完黃令曼後，弘曆走到皇太後麵前關切的問道：“皇額捏，您沒事吧。”
皇太後此時此刻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神色，按著胸脯說道：“還好陸貴人護在本宮身前，不然，被燒著的就是本宮了。”
弘曆聞言看了一眼扶著皇太後的陸貴人，然後說道：“陸貴人救皇太後有功，該賞。”
這要是大年初一來了一場皇太後被“天火”燒死的事，某些反清的人還不得瞬間支棱起來，哈哈大笑，宣傳天要亡清。
作為大清皇帝，弘曆當然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所以陸貴人的確是救皇太後有功要賞，重賞。
黃令曼見狀在一旁插嘴道：“皇上，既然太後娘娘沒事，那您和太後娘娘是不是先移步到室內，萬一……”萬一再有煙火不長眼，那……
聽到黃令曼的話，皇後看了黃令曼一眼，目光裡有看傻子的神色，但並沒有對黃令曼說什麼，反而是附和道：“皇上，皇額捏，貴妃妹妹所言有理，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對對對，先進去。”皇太後附和道。
剛才可真是把她給嚇著了。
弘曆也是怕死的，這事在沒有調查結果出來之前，弘曆也怕再來一出，所以從善如流的應了下來，領著眾人回到室內。
回到室內後，大家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就算再來一次，也有房頂了。
弘曆先安排人去調查此事，然後關心了皇太後一番，做主了孝子的模樣後，等煙火停後，就派人送皇太後回壽康宮，然後叫散，把其他人也趕了回去。
今天來了這麼一個意外，讓弘曆過年的喜氣全無，還好陸貴人當機立斷護住了皇太後，沒讓火燒到皇太後身上，不然……
皇後雖然覺得有些晦氣，畢竟這可是自己正式成為皇後的第一個新年，就過得如此……實在是讓人心情不好。
但有些事情皇後還是得說：“皇上，陸妹妹救皇額捏有功，您看該怎麼獎賞她？”
陸貴人，是漢女出身，父兄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人，隻她一個人。
所以這救皇太後之功，肯定是隻能獎賞給陸貴人自己。
如果隻是獎賞她一些東西，那皇太後也顯得太不值錢了一些。
再則，最近這兩年，陸貴人也頗得弘曆心意，隻比麗嬪差一些，在嬪妃位分上，弘曆是既克製，又很大方。
所以弘曆想了想說道：“就進陸貴人為嬪吧。”
皇後聞言也不奇怪，這理由封妃都沒什麼問題，難道你敢說皇太後的命沒有一個四妃重要？
封嬪自然也沒什麼問題。
再則，三年後又是一次大選，倒時候弘曆的身子好了，肯定會選秀女入宮，讓陸貴人先占一個位置也不錯。
“是。”皇後直接應了下來，所以試探性的問道：“那讓陸妹妹入住承乾宮後殿？”
“這事皇後你看著辦吧。”弘曆說道。
這都是小事，弘曆並不怎麼在意，除非你得罪了他或者是惡心到他了，不然他不會管這種小事。
第二天……
準確的來說也不算是第二天，因為已經是大年初一的淩晨。
大年初一早上，眾嬪妃睡醒後再次來了翊坤宮向皇後行禮。
隻是有些微小的變化。
皇後身邊的宮女，將陸貴人引到了怡嬪的對麵坐下，這個位置以前是那貴人的。
陸貴人見狀有些不安，但又若有所思。
那貴人在陸貴人之後來，見陸貴人坐在自己之前的位置上，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才在皇後身邊宮女的引導下坐在了之前陸貴人的位置上。
隻是目光卻一直盯著陸貴人瞧。
不知道為什麼，從淩晨那件事情後，那貴人的心就一直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了，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座位上的這般小小的變化，後宮所有嬪妃都注意到了。
黃令曼當然也注意到了。
等所有人來齊後，皇後從裡屋走出，眾人行禮，皇後免了賜座。
等眾人坐下後，皇後才看向陸貴人說道：“陸貴人今早救皇太後有功，皇上已經和本宮商量了，晉封陸貴人為嬪，賜住承乾宮後殿。”
此時已經是嬪的陸氏聞言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跪在皇後麵前說道：“妾謝皇上恩典。”
“陸妹妹請起。”皇後和顏悅色的對著陸嬪說道：“聖旨隨後就會下來，從現在起都改口吧。內務府那邊本宮也已經派人去傳話，讓他們去打掃承乾宮後殿，等吉日選定後，妹妹就搬進去吧。”
陸嬪聞言又再次起身行禮“嗻，妾謝皇後娘娘恩典。”
“你立了大功，這些都是你應得的。”皇後笑容滿麵的說道。
陸嬪再次行禮後，才在椅子上坐下。
皇後又說了幾句話後，就起身領著眾嬪妃走了出去，然後去壽康宮向皇太後請安問好。
皇太後原本隻是對皇後會說幾句話，以及那些給弘曆生兒育女的嬪妃說些話，這會兒又加了一個陸嬪。
畢竟是救了自己。
哪怕這“救”的水分，可能某些人覺得大。
可她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是受了火災，實在是不知道會怎麼樣，立馬去死都有可能。
畢竟被火燒著，可是很痛的。
所以皇太後是看陸嬪格外順眼。
聽皇後說了弘曆將陸氏晉封為嬪的事，皇太後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來，不過還是賞了不少東西給陸嬪。
從壽康宮出來後，皇後就叫散了，各回各宮。
陸嬪慢悠悠的從壽康宮朝承乾宮走去，一路上看著白雪皚皚的紅色宮牆，眸光深邃，心情很是複雜。
【容貴妃……】
到了承乾宮配殿，守房的宮女果兒連忙迎了上來“主子，您走後，皇上就派人送來了賞賜，之後皇後娘娘、太後娘娘也派人送來了賞賜。還有您封嬪的賀禮。”
“都登記入庫。”陸嬪吩咐道，頓了頓又說道：“皇太後賞賜的東西，選幾樣擺出來，再選幾個簪子，等下次去拜見皇太後的時候，給我帶上。”
“是！”果兒應道，隨後笑著說道：“主子，您現在已經是嬪位了，該自稱‘本宮’。”
“我……”陸嬪頓了頓說道：“還是等聖旨下來後再改口吧，免得彆人說我輕狂。”
果兒和桃兒對視一眼，然後應道：“是！”
隨後陸嬪身邊的幾個奴才都去收拾賞賜和賀禮去了，隻留下陸嬪一個人坐在火炕上，把玩著茶杯一臉深思。
這一切到底是容貴妃的謀劃，還是……
可如果是容貴妃的謀劃，這也太……都對皇太後下手了，這……
陸嬪想到這裡渾身一顫。
至於說去揭穿容貴妃這事，陸嬪腦子裡根本就沒有這個選項。
且不說這事最得利的人是她，就算她去皇太後和皇上麵前揭穿了，又有什麼證據了？
容貴妃既然敢做，肯定不怕查。
彆說她沒留下那張紙條，就算是留下了，也不可能把容貴妃告到，那上麵又不是容貴妃的字跡。
容貴妃完全可以說自己誣陷她。
第235章 撥亂反正
當然陸嬪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私底下告訴皇後，這樣就不需要證據。
可問題是，皇後無子，今年都三十三歲了，之前一直都沒有喜訊傳出，陸嬪不認為皇後之後能懷孕生子。
以現在的局勢，還是四阿哥永璠和六阿哥永瑾勝算更大一些。
在這種情況下，陸嬪投靠皇後，搬倒容貴妃，又能得到什麼了？未來要是四阿哥或者六阿哥上位，她還會被清算。
除此之外，皇後能像容貴妃那樣給她謀取這麼大的好處嗎？
不可能！
那還不如一條路走到底，就跟著容貴妃了。
陸嬪發愁的隻有一件事——她可不認為天底下會白掉餡餅，容貴妃冒著那麼大的風險把她捧到了這麼高的位置，看來所求盛大呀，不知道對方要她做什麼。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陸嬪可不認為容貴妃是個好人，會無條件幫助她，肯定是有所求的。
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讓陸嬪有些心慌不安。
事實上陸嬪想錯了，黃令曼還真沒冒什麼風險，這事也不是她乾的。
如果黃令曼真有本事乾出這樣的事情來，目標也不會是皇太後，而是弘曆了。
當然要說黃令曼什麼事也沒做，也不對，在這件事情上黃令曼還是做了事的，她把那貴人拉到了另外一邊去，讓那貴人沒了救皇太後的機會。
這事到底是底下奴才的失誤，還是有人想要搞事，黃令曼不知道。
因為上輩子弘曆也沒查出來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以奴才辦事不用心為由，罰了幾個奴才而已。
是的，這事是上輩子發生的事。
不過當時是陸貴人和那貴人一起護住的皇太後，因為這份救駕之功，兩人一起被封為嬪，之後還會被一起被封為妃。
救駕之功，有太多人分就不香了，所以黃令曼才會故意拉住那貴人。
至於說黃令曼明明自己知道這事，為什麼不去就皇太後。
主要是她不想和皇太後扯上關係。
弘曆是非常警惕皇太後的，他願意給皇太後富足甚至於奢靡的物質生活，但他卻不願意皇太後插手朝政和後宮，尤其是儲君之事。
如果黃令曼去救了皇太後，和皇太後扯到一起去了，她現在身下的兩個兒子又是儲君之位的最佳人選……
黃令曼覺得，以弘曆的性子，八成自己沒過多久就會被病逝，而且所有人都會袖手旁觀。
在自己病逝後，弘曆還會擺出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來，追封自己為皇貴妃，給自己阿瑪兄弟賞賜，做足了癡情男的模樣。
可那對黃令曼來說又有什麼意義了，她都死了，就算未來兒子繼位，也看不見，享受不到好處了。
黃令曼可是想要做活著的皇太後，可不想做追封的皇後。
而且四福晉已經是鈕祜祿氏了，和皇太後已經扯上不遠不近的關係，沒必要去加深。
再多，可能就會觸及弘曆底線。
除此之外了，黃令曼還有一個考慮，就是——撥亂反正！
倒不是黃令曼十分有正義感，而是這事對她有利。
在之前的乾隆十三年弘曆大封後宮，出人意料的多封了一個麗嬪。
麗嬪和黃令曼自然沒有什麼利益衝突，黃令曼也不屑於對付她，畢竟多動手就有多幾率暴露被人抓住把柄的可能性。
讓漢女占據一個嬪位，對黃令曼也是有利的。
可這樣一來，就會造成一個非常嚴重的後果！
如果這一次那貴人也得了救駕之功。
那麼六嬪的位置就會被占滿：愉嬪、麗嬪、婉嬪、怡嬪、陸嬪、那貴人。
原本這也沒什麼，可問題黃令曼是知道未來發生的一些事情的，下一次大選上輩子弘曆選了兩個滿洲八旗的格格入宮——戴佳氏和瓜爾佳氏。
這輩子黃令曼不知弘曆對此是什麼想法，不過依照目前後宮和子嗣的情況來看，乾隆十八年的這一次大選，被選入宮的滿洲八旗的格格人數隻會多不會少。
戴佳氏和瓜爾佳氏上輩子就憑借著家世和容貌被弘曆選入宮，這輩子八成也不會落選，依然會被選入。
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問題。
上輩子戴佳氏，可是入宮前就被弘曆封嬪了，而非舒妃那樣是先以貴人的位分入宮，然後再封嬪。
如果六嬪已滿，戴佳氏就很有可能不會被封嬪。
看上去對於黃令曼來說是一件好事，畢竟戴佳氏的來曆可不差。
她是仁皇帝的成妃出了五服的族曾侄女，成妃和成妃的兒子允祐雖然已經去逝，可允祐的兒子弘暻還活著繼承了淳郡王府。
除此之外了，戴佳氏的額捏章佳氏是仁皇帝的敬敏皇貴妃的親侄孫女，而敬敏皇貴妃的兒子胤祥可是先帝最信任的皇子，還給了現在大清朝獨一份的世襲罔替的親王爵位。
這關係說近也不近，說遠了也不遠。
如果戴佳氏生下一子，有問鼎皇位的機會，相信無論是淳郡王府還是怡親王府都會大力支持。
老實說以戴佳氏的家世，如果不是她阿瑪在乾隆十四年病逝，她做皇子嫡福晉也使得。
不過戴佳氏有點倒黴，乾隆十八年大選那一年，家世父兄比她家世好的秀女不少，阿瑪病逝的她在那些人麵前家世顯得還是低了些，加之弘曆兒子不多，她自然當不了皇子嫡福晉。
看上去戴佳氏是大敵，可問題是戴佳氏的肚子不爭氣呀，連生兩個女兒，第三個孩子還小產了，連帶著她也一起被帶走。
更何況，黃令曼心裡是有自己的計劃，就算發生了蝴蝶效應，戴佳氏生下了兒子來，隻要她的計劃成功，也無關緊要了。如果沒成功，那也不用擔心未來的事了。
所以比起未來蝴蝶效應戴佳氏生子之類的，黃令曼更看重的還是戴佳氏以嬪位入宮，分擔她身上的壓力。
前麵一個舒妃已經讓人壓力十足，畢竟現實擺在所有人麵前，現在舒妃已經是妃位之首，是後宮的第三號人物。
後麵再來一個直接就是嬪位分入宮的戴佳氏，大家肯定更是會如臨大敵。
尤其是皇後。
她自己就是過來人，如果現在她薨逝了，那麼最有可能成為三繼後的人，不是容貴妃，而是舒妃。可萬一戴佳氏能生下一子來，那麼就很有可能會是戴佳氏。
黃令曼也知道即便是戴佳氏入宮肯定還會有人的目光放在自己母子幾人身上，畢竟戴佳氏到底能不能生下兒子，兒子能不能平安長大都是一個未知數，可能分出去一些壓力，也總比沒有強。
因此，黃令曼是一定要戴佳氏以嬪位入宮，這樣才會讓其他人產生壓力。
那麼六嬪之位，在乾隆十八年之前就不能滿員！
必須要空一個出來，留給戴佳氏。
因此黃令曼選擇製止那貴人救皇太後的行為。
即便是皇後當年沒有把那貴人分到永壽宮來，黃令曼之後也會讓愉嬪打著同有蒙古血脈的旗號，去交好那貴人，倒時候一樣能阻止那貴人救皇太後。
皇後把那貴人分配到永壽宮來，隻不過是更方便黃令曼的行動而已。
其實早在黃令曼選擇和愉嬪合作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這事。
黃令曼做事從來都是做好了預備選項的，之前如果陸氏不答應不願意接受她的示好，黃令曼的備選人就是那貴人。
有著蒙古血脈的那貴人，弘曆是肯定不會讓她有親生骨肉的，所以她也可以勝任黃令曼的謀劃。
而不願意合作的陸氏那邊，黃令曼一樣也可以辦法阻止她，她讓愉嬪去交好婉嬪，也有這方麵的謀劃，到時候依然讓愉嬪上，拉著婉嬪擋在陸氏麵前就行了，給陸氏幾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當場鬨起來，隻能再站遠一些。
當然要是那貴人也不願意，黃令曼還可以選擇其他人，這後宮彆的不多，低位分的嬪妃多得是。
至於說為什麼不讓愉嬪上。
主要是前麵黃令曼和愉嬪交好，皇宮裡誰都知道，愉嬪救駕和黃令曼救駕沒什麼區彆。
而且愉嬪對弘曆和皇太後說黃令曼的好話，和黃令曼自己在他們兩人麵前說自己好話也沒什麼區彆。
肯定不如明麵上和黃令曼扯不到關係的嬪妃說她好話有效果，反而會引發反感。
至於說陸氏會不會因為有了救駕之功，就不在理會黃令曼，直接投靠了皇太後。
這個問題黃令曼是想過的，所以才故意提前遞了紙條給陸氏，就是讓陸氏產生一種錯覺——容貴妃很有能耐能在皇宮裡搞事，能捧起她來，也能一腳把她給踹下去。
讓陸氏心裡產生壓力，不敢背叛黃令曼。
不過這種心裡壓力，其實並不保險，在某種情況下陸氏還是有背叛黃令曼的可能。
好在黃令曼也不準備讓陸氏去殺人放火，她隻需要陸氏在皇太後和弘曆麵前為自己說好話就行。
不涉及生死問題，這樣一份心理壓力，再加上黃令曼兩個兒子現實優勢，足夠讓陸氏不會背叛自己。
第236章 南巡江南
弘曆在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二下了冊立陸貴人為嬪的聖旨，至於冊封禮，要等內閣選好封號，內務府做好金冊和禮服後，再讓欽天監尋找一個吉日，舉行冊封儀式。
原本這在眾人的意料之內，雖然嫉妒，但不奇怪。
不過四天後，也就是大年初六，弘曆突然又下了一道口諭，將林常在晉封為林貴人，這就讓不少人有些側目。
這不，愉嬪在和黃令曼閒聊的時候，就說起了這事。
“陸氏晉封為嬪，倒是有理有據，可這林氏怎麼突然晉封為貴人了？”愉嬪一臉不解。
黃令曼笑著說道：“你想想這幾日，皇上歇在哪裡，就知道了。”
愉嬪聞言想了想，隨後睜大眼睛說道：“姐姐的意思是……主子娘娘？”
黃令曼點點頭。
可愉嬪不解“可主子娘娘為什麼會扶持林氏了？”
“主子娘娘，現在可是皇後，有些話，她可說不得。孝賢皇後當年不也交好了幾個嬪妃，用她們的嘴來說些以她的身份說不得的話。我瞧著，主子娘娘扶持林貴人，八成也是打得這個主意。”黃令曼笑著說道。
不單單是孝賢皇後和皇後，黃令曼之前對陸氏的扶持，還不是打著這個主意。
這種事情在後宮很常見。
愉嬪聞言若有所思“也是，有些話主子娘娘的確說不出來，反而是我們這些嬪妃能說。主子娘娘會選擇林氏，想來也是看重了她聖寵不多但又有一點。”
“沒錯。”黃令曼點頭。
不過兩人都心知肚明，其實還有兩點。
一來的林貴人現在才十九歲，還有希望懷孕生子。二來就是林貴人是包衣漢軍旗，可父兄都不出色，是那種沒官職的混子人。
所以扶持林貴人，一旦林貴人生子就可以和黃令曼這邊在理論上去爭一下，而林貴人的家世也是皇後家能把控的主的，不會有被林貴人當做踏腳石的風險。
“姐姐，這……”愉嬪想了想有些擔憂的看向黃令曼。
她可以說已經是買定離手，跟死黃令曼了。
即便是她不願意，可皇宮裡，包括皇太後和皇上在內，都會將她看做是黃令曼的人。
所以愉嬪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祈求黃令曼能成為最後贏家。
黃令曼笑著搖頭“這後宮，沒林貴人也還會有其他人。”
所以就算搞掉了一個林貴人，未來也還會有無數個貴人出現，黃令曼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搞掉。
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弘曆。
隻有把弘曆搞掉了，這種事情才能徹底斷絕，至少是在她這裡徹底斷絕。
所以沒必要和林貴人計較，黃令曼也計較不過來。
而且上輩子林貴人並沒有子嗣，就更不用擔心什麼了。
當然，或許這輩子有蝴蝶效應，不過黃令曼也不在意了。
“姐姐說的是，這後宮，永遠不缺年輕貌美的嬪妃。”愉嬪點點頭應道。
沒有林貴人，皇後也遲早會找另外的低位分的嬪妃扶持上位。
對於皇後，尤其是無子的皇後來說，自然是希望後宮百花齊放，而非一枝獨秀，這樣她的地位才能保得住。
這對於皇後來說是核心利益問題，誰也不可能勸住皇後不那麼做。
所以多說無益。
愉嬪換了一個話題“再過幾天，皇上就要南巡，姐姐肯定是要隨駕的，也不知道還會有哪些人能一起跟著去。”說完，有些眼巴巴的看著黃令曼。
黃令曼見狀，自然明白愉嬪的意思——她也想去。
“這……這事皇上沒和我說過，我也不知道情況。”黃令曼想了想後說道：“我覺得，除了皇後和我外，八成是舒妃、純妃、麗嬪、陸嬪。”
這種事情，她可不能亂說，給了愉嬪希望，但事實卻不是，那會讓愉嬪在心裡埋怨她的。
弘曆南巡，也不知道是為了名聲還是船位有限，所以幾次南巡，除了皇後外，都隻會帶五位嬪妃，而且都是有寵的嬪妃。
彆看愉嬪現在被皇後捧為眾嬪之首，其實她和婉嬪一樣是沒什麼寵愛的。
如果是上輩子還有可能是因為永琪是皇後的養子，但因為皇後有了親子，所以皇後忌憚愉嬪母子兩人，對其打壓。
以至於，愉嬪和婉嬪一樣，弘曆那麼喜歡出巡，兩人也就撈到乾隆二十八年巡熱河這麼一出外出旅遊的機會。
但這輩子，黃令曼算是看明白了，弘曆就是不喜歡愉嬪，不單單是外貌，還有性子。
所以黃令曼不認為這第一次南巡，弘曆能選上她。
愉嬪聽黃令曼這麼一說，眼神暗淡了下去，不過隨後又笑著說道：“妹妹也覺得她們有更有可能。”
黃令曼也不好開口安慰她，不然顯得自己顯擺。
好在愉嬪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原本因為自己被皇後當做“眾嬪之首”而微微飄起來的心，又再一次的落到了地上，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不過到底聊天的氣氛尷尬住了，所以兩人沒說兩句，愉嬪就告辭離開，回了後殿。
***
事實證明，黃令曼對弘曆的想法看得很明白。
果然，沒兩天弘曆就下了口諭，宣布跟隨他去南巡的嬪妃：容貴妃、舒妃、純妃、麗嬪、陸嬪，一共五人，要這五人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跟他一起南巡。
雅利奇聽到這個消息後，挺著微微有些顯懷的肚子，進宮來了。
先去了養心殿、壽康宮和翊坤宮，然後就來了永壽宮。
“額捏。”
“快過來坐下。”黃令曼看見雅利奇被人扶著走了進來，連忙讓她來火炕這裡坐下，然後關切的問道：“這天還在下雪了，又冷，怎麼進宮來了？”
“額捏，女兒這不是聽說您要隨汗阿瑪去南巡嗎？女兒如今有孕在身，不能跟隨你們一起去南巡。這一去就是小半年，可不得趕緊進宮見見額捏。”雅利奇笑著說道。
“你這張小嘴呀，從小就甜，怪不到皇上喜歡。”黃令曼笑著說道。
比起上輩子弘曆對其他庶出公主，雅利奇算是真有些得弘曆喜歡了，當然這也掩蓋不了弘曆給雅利奇指了一門不怎麼樣的親事。
“額捏，人家和你說真的了。”雅利奇嬌嗔道，隨後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女兒這一胎，能不能敢在額捏回京後再生。”
女子懷孕真是心思極為敏感的時候，沒額捏在身邊，她還是有些害怕和憂愁。
黃令曼聞言想了想說道：“這我可不確定，你這胎的預產期是六月初，皇上那邊應該會在五六月的時候返京，能不能趕上不好說。”
上輩子弘曆第一次南巡是在五月初四就回到圓明園，可黃令曼自然不可能說出來，畢竟她可“不知道”具體行程安排。而且這輩子也有可能發生蝴蝶效應，遇見一個意外之類的。
這種事情，萬萬不能打包票。
雅利奇聞言也沒硬扭“希望能趕上。”
那樣她就能住在圓明園裡，生產的時候，讓黃令曼守在她身邊，能讓她安心不少。
“這事我也不確定，你還是得提前準備一下。”黃令曼叮囑道。
“我知道了。”雅利奇應道，隨後好奇的問道：“對了，弟弟他們會不會跟著一起去呀？”
黃令曼搖頭“應該不會，現在皇上都還沒下令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弘曆現在有繼承權的皇子，就那麼兩三個，要是都帶在身邊，出了意外，被人一鍋端了怎麼辦？
這又不是去熱河那邊，而是去江南，反清份子最多的地方。
***
正月十三日，弘曆攜皇後嬪妃一起奉皇太後離京。
不過這一次出巡，可把所有人都折騰的不輕。
為什麼？
因為，弘曆沒選擇走水路，而是選擇了走陸路，從京城一路走陸路到清口……這差不多是京杭大運河的二分之三路程了。
雖然路麵做了整平，也撒了黃土，馬車內部也墊了軟墊，可還是有些遭不住呀！
弘曆自己倒是爽了，一路的名勝古跡都要去參觀，還留下了自己的“墨寶”和印記。
當然弘曆也不是完全旅遊，他還視察了沿路的軍營、水利，親自去看了河堤，提出來了不少自己的意見。
比如在淮安，見城北一帶內外皆水，僅有土堤，在汛期根本就完全沒用，於是就下令將其改建石工，保證汛期不會決堤。
除此之外了，弘曆沒到一處，也會去考察一下當地有些名聲的“才子”，看看對方到底是真有才，還是假的，吹出來的。如果是真有才，就收為己用，賜功名，賜官職。
弘曆在清口坐船繼續南下。
坐上了船後，所有人都舒服了一些，至少沒有坐馬車那麼顛簸。
等到了江南最繁華的揚州、蘇州、杭州等地後，可供眾人遊玩的地方才多了起來。
名勝古跡那更是一個都不落下，必須要全部遊玩完，才會去下一個地方。
拖弘曆的福，黃令曼這輩子算是一次就把江南最好的遊玩地，全部都遊玩了一遍。
主打一個不留遺憾！
第237章 鬆一口氣
正如黃令曼預料的那樣，五月初弘曆回京，雅利奇那一胎還沒生了。
雅利奇見汗阿瑪等人回來了，連忙申請進圓明園住，還要在圓明園生產。
這是小事，弘曆自然同意了。
而且之前和敬公主不知道是因為孝賢皇後孝期悲傷過度，還是真的，生產後，著實傷到了身子，養了幾年都還沒養好，暫時還沒懷上，讓弘曆有些擔心和敬。
弘曆無論是作為一個帝王，還是一個阿瑪，都是很希望自己女兒生下兒子的，這樣自己才能進行下一步。
要知道蒙古人也不傻，自從仁皇帝不給蒙古嬪妃好臉色看，從康熙朝起，哪怕就是像固倫恪靖公主這種，自己嫁的丈夫是大汗，她自己活著的時候部落事務一手抓，是一位權傾漠南、漠北的人物。
可哪怕就是固倫恪靖公主生了四個兒子，親生兒子，還都長大成年了，活得好好的。但等她丈夫一死，她還沒死了，部落裡的汗位還是讓她丈夫的大哥繼承了。
而非像康熙朝之前那樣，大清下嫁的公主生下的兒子，是可以繼承汗位的。
弘曆就想要改變這個情況，讓自己女兒生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外孫繼承汗位，這樣對方會更偏向大清，不會輕易反叛。
因此他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至於說公主住進園子裡，也不算什麼格外開恩，之前仁皇帝時期外嫁蒙古的固倫榮憲公主可是在暢春園有固定的住所。
雅利奇住進圓明園後，黃令曼偶爾也會去看望她。
這到不是黃令曼不喜雅利奇，對她生產之事不儘心。
主要還是維持自己的“人設”，她不能至少是在明麵上不能對三個孩子好過弘曆。
無論什麼時候，人設可不能崩。
住進圓明園後，雅利奇也安心了不少。
至於說，趁機害雅利奇一屍兩命，讓容貴妃痛徹心扉？
有這本事，還不如往四阿哥永璠和六阿哥永瑾身上使了，再不濟往兩人的後院使，這不比對付一個公主更好。
最重要的是，黃令曼現在和後宮包括皇後在內的衝突，不在於皇上恩寵，而是在於其他人沒兒子。
當年和黃令曼爭寵的哲憫皇貴妃、慧賢皇貴妃、金庶人、純妃、怡嬪，不是死了就是失寵，後麵的舒妃、麗嬪、陸嬪等人不是後麵進的就是慢慢爬起來的，沒多少衝突。
黃令曼現在礙不著她們爭寵，所以在沒兒子的情況下，對付黃令曼完全沒必要，要是暴露了反而是自己和全家完蛋，有這功夫還不容易多爭寵，以求早點能懷上。
至於皇後，她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一來是沒必要為一個養子那麼拚命，二來是人心的問題。
黃令曼要是這個時候死了，哪怕抓到了凶手，或者是自然死亡，也總會有陰謀論愛好者會覺得是皇後所為，是皇後在幕後策劃了這一切。
就像大阿哥永璜堅定的認為自己額捏病逝在弘曆登基前，是孝賢皇後所為一樣。
人心這事，是既不可觀，也不理智。
現在後宮這情況，真的是連第二個嫌疑人都沒有！
舒妃、純妃、愉嬪……都沒有害黃令曼的理由。
萬一最後真是黃令曼的兒子登基，皇後豈不是瞬間坐蠟。
皇後是真覺得現在沒必要，就為了達成一個皇太後就搞這麼高風險的事情，畢竟弘曆現在身體還很健康，沒什麼大病，看上去活個十幾二十年不成問題。
十幾二十年後會是怎麼樣，誰都說不好。說不定未來還有更得弘曆心意的皇子出生，說不一定未來黃令曼自己病死，那就不用她出手了。當然也或許她像孝敬憲皇後和孝賢皇後那樣，死在弘曆前麵，那就更沒必要了……
因此雅利奇懷孕的最後一個月，懷象很好，有額捏在身邊，她的心情也很好。
安頓好雅利奇後，黃令曼這裡還有一件事——要給四阿哥永璠指一個通曉那事的宮女。
是的，黃令曼還沒指下去。
一來是黃令曼要給鈕祜祿家那邊一個好印象，她知道翻年後會去南巡，所以不願意提前指了，讓對方和永璠培養太多感情。
這到不是黃令曼信奉嫡庶那一套，純粹就是為了自己和永璠的利益考慮而已。
不給鈕祜祿氏一族好處，人家憑什麼會支持你呀！
一個外嫁的女兒，必要時候也不是不能舍棄。
可如果鈕祜祿氏嫁進來後，生下了嫡長子，那對於鈕祜祿氏一族來說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再差都是一個郡王外孫，說不一定就是一個皇帝外孫。
要叫馬兒跑，得叫馬兒多吃草！
二來也是去年永璠被指婚後，大家都知道黃令曼會給永璠指一個侍妾，所以宮女之間的明爭暗鬥不少，而這些人黃令曼是一個都瞧不上。
指一個喜歡爭強好勝的去永璠後院，去將後院攪得天翻地覆，讓弘曆生氣，覺得永璠連後院都管不好不堪重用嗎？
黃令曼可沒有虐兒子的愛好。
在南巡之前，黃令曼已經交代過留在皇宮的心腹，幫她盯著那幾個候選人，看看這四個月，對方會有什麼表現。
這會兒她回來，已經出了結果。
黃令曼瞧上了一人，不管是本性還是演戲，至少人家這近乎一年的時間來，都始終如一，老老實實的很是本分，這就夠了，能演戲一輩子也是本事。
袁氏的家世不出色，阿瑪已經去世有一兄在上駟院當著最末等的委署主事，聽說也是一個老實人。
黃令曼可不敢給永璠選家世太好的包衣宮女做侍妾，那樣會引起弘曆側目。
選好人，黃令曼和弘曆皇後都說了一聲後，才讓人將袁氏送到了永璠那裡。
***
六月初一，雅利奇發動了。
弘曆安排雅利奇去碧桐書院生產。
黃令曼接到消息後，連忙趕了過去，守在雅利奇身邊。
雅利奇這一胎，生得還算順利，從她覺得痛開始，到孩子生下來，一共四個時辰。
“孩子可還好。”黃令曼問道。
守月姥姥檢查了一下孩子的身體，隨後喜氣洋洋的說道：“恭喜娘娘，孩子很好，是個阿哥。”
“好，都有賞。”黃令曼笑著說道。
其實她心裡對雅利奇生兒生女都無所謂，畢竟雅利奇不是永璠和永瑾，他們兩人必須要兒子才行，雅利奇是公主，無所謂生男生女。
隻不過，想來弘曆會很高興就是了。
弘曆接下來會怎麼操作，黃令曼都想好了，無非就是先找茬剝奪了昭那斯圖哥哥的繼承權，然後讓昭那斯圖繼承爵位，最後將爵位傳給自己的外孫，讓自己的外孫成為部落之主。
不是黃令曼腦洞大，而是上輩子弘曆對和敬公主的兒子在就是準備這麼乾，隻是他沒想到和敬公主的額駙和兒子太不爭氣了，怎麼扶都扶不上牆，以至於這個計劃破產。
讓一個守月姥姥去清洗小孩子，另外的來給雅利奇清理和診脈。
剛剛雅利奇生完孩子後，直接暈了過去，希望隻是力竭。
確定雅利奇隻是力竭暈倒，孩子也清洗好擦乾淨用布包裹後，黃令曼才親自抱著孩子走出產房，向弘曆和皇後報喜。
“妾給皇上主子娘娘報喜，雅利奇生了一個小阿哥。”黃令曼笑盈盈的說道。
弘曆聽到是一個小阿哥，當下立馬笑著說道：“好！”
皇後也十分識趣的說道：“這可是大喜事呀，恭喜皇上，也恭喜容貴妃妹妹了。”
第一波喜氣過後，弘曆和皇後就湊了過來，就著黃令曼的手看了看繈褓裡的孩子。
紅彤彤的，不過瞧體型和身體，看上去是個健康的。
弘曆看了兩眼後，就讓太醫過來給孩子診脈。
果然，這個孩子是健康的。
這個結果，讓弘曆更高興了。
這讓不知道的還以為弘曆是真寵愛和慧公主，隻有黃令曼這種知情人才知道，弘曆是在高興自己可以開始謀劃阿巴亥部落了。
雅利奇母子平安，弘曆和皇後沒在碧桐書院待多久，很快就離開了。
黃令曼隨後將孩子交給雅利奇身邊的宮女，吩咐了幾句要他們好好照顧好雅利奇後，也離開了碧桐書院。
把這裡，留給額駙昭那斯圖。
之前她在這裡，昭那斯圖為了避嫌，都沒敢進來，到現在都還沒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一眼。
“主子，公主平安生子，你也可以鬆一口氣了。”如露笑著說道。
黃令曼聞言一笑，隨後又歎了一口氣“本宮啊，怕是有操不完的心，雅利奇這裡是平安生子了，可過不了多久璠兒就要迎娶福晉了。”
永璋和永璠大婚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
永璋在六月初十日，永璠在六月十四日。
離現在也就半個月的時間。
如露聞言笑著說道：“主子，等您左手抱著外孫，右手抱著孫子後，就肯定不會在想這些，隻會覺得小主子可愛。”
“本宮倒是希望那一天快點到。”黃令曼也笑著說道。
她希望永璠大婚後，能早到和鈕祜祿氏生下兒子來。
第238章 弘曆上心
六月，皇宮裡的喜事倒是多。
六月初三，雅利奇長子的洗三禮，直接就在圓明園舉辦。
這一天，黃令曼倒是迎來了一個驚喜。
洗三，看似最重要的是給孩子洗澡，其實這些都是虛的，大人和大人之間的推杯換盞才是實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這個孩子的喜歡，在洗三禮完成後，弘曆就給雅利奇的長子取了一個名字，叫——尼格塔熱拉。
蒙古語，意思是：團結。
雖然是五個字的名，雖然這個名字聽上去也不怎麼樣，但還是讓黃令曼鬆了一口氣，總比上輩子和敬公主的兒子十二個字的名好。
那可真是創記錄的名字，載入史冊名傳千古……
這樣的好事，黃令曼表示自己寧願不要。
太羞恥了。
麵對弘曆賜名，昭那斯圖站出來一臉喜氣洋洋的行禮謝恩。
隨後就是吃吃喝喝，相熟又坐得近的人，小聲的聊著天。
以黃令曼現在的身份，想要找她聊天的人肯定很多，不過皇後就在上麵一點的位置盯著，反而是沒幾個人敢過來。
但還是有人敢頂著皇後的壓力湊過來。
“恭喜妹妹了。”
來人是履親王側福晉管佳玉棠。
黃令曼轉頭一看，然後笑了起來，和對方碰了一下酒杯，然後一飲而儘，然後笑著說道：“彬哥兒今日可來了？”
彬哥兒是履親王允裪的長孫，現在已經四歲了。
管佳玉棠搖頭“孩子還太小，便沒進來，你也知道我們府上之前的事，太妃娘娘對孩子都看得緊。”
黃令曼聞言拍了拍管佳玉棠的手，沒說什麼，但安慰的意思已經表現出來了。
管佳玉棠之前生了兩子，完全坐穩了側福晉的位置，履親王府裡也有不少奴才投靠。
但後來，也不知道是履親王福晉善妒暗中挑唆動手，還是另外一位側福晉方佳氏善妒或者是被人挑唆，覺得她兒子死了，管佳玉棠的兒子就來了，克死了她兒子。
這些後宅陰私，黃令曼無從知曉，管佳玉棠也不會和她說，當然或許她也不知道真相。
反正最後就是：管佳玉棠的小兒子病逝了，但履親王福晉和另外一位側福晉方佳氏失寵，還被半軟禁，然後沒幾年就病逝。
而府上的管家權也由定太妃親自接手管理，當時打發了不少奴才出府，這才讓管佳玉棠的大兒子弘星平安長大成年結婚生子。
因此之前孝賢皇後活著的時候，管佳玉棠除非必要否則根本不會進宮，誰讓履親王福晉就是孝賢皇後堂姐了，她進宮來，這不是羊入虎口。
一直到孝賢皇後病逝，管佳玉棠進宮的次數才多了起來，和黃令曼的關係也才連上了。
管佳玉棠是黃令曼嫡親表姐的事，也沒藏著掖著，所以彆人不敢湊到黃令曼這邊來，她就敢。
見狀，管佳玉棠搖搖頭，表示黃令曼不用擔心自己。
之前的事情她已經傷心過了，履親王雖然沒有查出真相來，或者是查出了真相來卻沒有告訴她，可嫡福晉和側福晉方佳氏現在都已經死了，她沒必要再揪著這事不放。
而且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沒必要提這些傷心事，管佳玉棠換了一個話題笑著說道：“如今和慧公主生子，再過幾天四阿哥也要大婚，妹妹以後就不用眼饞彬哥兒了，等著抱親孫子好了。”
黃令曼聞言笑著說道：“謝姐姐吉言，我可不等著抱親孫子嘛。我現在就盼著，璠兒福晉能和姐姐的兒媳婦一樣，嫁進來就懷上，然後生下個大胖小子。”
“妹妹你是有福的，肯定能如願以償。”管佳玉棠笑著說道，隨後笑著說道：“我有一個喜事要告訴妹妹了。”
“什麼喜事？”黃令曼笑著調侃道：“難不成是姐姐的兒媳婦又有了？”頓了頓，突然有些若有所思的說道：“我今兒好像沒看見她進宮，難不成……”說道這裡黃令曼小聲的問道：“真有了？”
管佳玉棠聞言抿嘴一笑，同樣小聲的說道：“有了一個半月，月份還小，就沒說出來。不過，我說的喜事不是這個。”
“恭喜姐姐，賀喜姐姐。”黃令曼聞言立馬道喜，隨後才問道：“那還有什麼喜事？”
管佳玉棠笑著拉著黃令曼的手，然後示意她往誥命夫人那邊瞧“你看那是誰？”
黃令曼有些不解的朝著那邊看去，隨後猛然睜大了眼睛“額捏？”
眨了眨眼睛，果然是額捏。
黃令曼見狀不由得看向管佳玉棠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一回事呀？”
“姨媽是專門回京參加喜事的，之前沒讓彆人說，就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管佳玉棠笑著說道。
“可是之前給孩子添盆的時候，不是三弟妹添的嗎？”黃令曼還是有些不解。
按理說，自己額捏進宮來了，就應該是自己額捏代表黃家添盆才對。
管佳玉棠聞言笑著說道：“這是皇上的意思，是皇上下旨讓人送姨媽回京的，隻是沒想到剛剛你竟然沒發現姨媽也來了，我這不……”
管佳玉棠的話還沒說完，黃令曼又是一驚“你是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可不是！”管佳玉棠隨後靠近黃令曼小聲說道：“妹妹，皇上對你如此上心，你的福氣還在後麵了。”
黃令曼聞言不知道應該哭好，還是笑好。
想到弘曆開始對自己“上心”，黃令曼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反而是覺得如芒刺背。
她不想要弘曆的這份“上心”！
不過當著管佳玉棠和在場所有人的麵，黃令曼還是在臉上擠出一個感激涕零的表情來。
這在外人眼裡，可都是恩典呀！
自然要感激涕零。
要瞧著宴筵要結束了，管佳玉棠也向黃令曼告辭，離開了這裡，之後她也不會在留下來找黃令曼，而是將時間交給黃令曼和她額捏。
皇太後和皇後其實都注意到了黃令曼這邊的情況，不過兩人都沒有說什麼，因為她們有資格參加洗三禮宴筵的親人也湊到了她們身邊，說著悄悄話。
大家都一樣，大哥不說二哥。
宴筵結束，等弘曆等人走後，黃令曼讓身邊的宮女去請額捏管佳氏，隨後就回到了天地一家春。
“額捏。”黃令曼拉著額捏的手，不讓她行禮，隨後兩人坐到了榻上。
“額捏，你怎麼突然上京來了？也不先和女兒說一聲，要不是表姐過來說，我都不知道。”黃令曼有些驚喜又有些擔憂的說道。
現在這局勢，她完全不敢和誥命夫人們有什麼接觸，連眼神都不敢給對方，誰知道弘曆有沒有盯著她看呀！
細節決定成敗。
黃令曼很小心，所以沒發現額捏竟然偷偷進宮來了。
管佳氏倒是沒黃令曼想得多，滿臉笑容的說道：“是皇上，特意傳了口諭下來，讓奴才進京參加四阿哥的大婚，沒想到正好趕上了公主長子出生。”說道這裡，管佳氏連忙問道：“娘娘，公主和孩子可還好？”
“雅利奇和孩子都很好，今兒孩子那大哭聲您也聽見了，叫的那麼大聲，健康著了。”黃令曼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管佳氏鬆了一口氣，隨後看著黃令曼笑著說道：“原本奴才還擔心娘娘，如今看來也不用擔心了。”
若是皇上對黃令曼無心，根本用不著特意傳口諭，讓人送她回京。
黃令曼卻沒有這麼高興，聞言皺起了眉頭來“額捏不擔心，女兒卻要擔心了。”
管佳氏聞言有些不解“娘娘這話何意？”
“女兒擔心……”黃令曼的眼神逐漸冰冷起來“女兒擔心皇上會殺母立子。”
“什麼！？”管佳氏忍不住驚呼道，隨後又捂住了嘴巴，然後小聲且著急的問道：“娘娘，是不是想多了，皇上一直對娘娘恩寵有佳，怎麼會……或許是皇後？”
不是皇上要殺母立子，而是皇後想要除掉容貴妃。
黃令曼聞言搖頭“額捏，女兒比你更了解皇上的性子，咱們家又沒有立什麼功，皇上憑什麼給在這麼大的恩典？皇上這人，和先帝其實一樣，說大方也大方，說小氣也小氣，可凡事都有個理在。”
管佳氏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去年黃大夫的原因，皇上當時隻給了些賞賜，現在隻是為了彌補。”
黃令曼不欲多說這個話題，因此敷衍道：“但願吧。”
可那點功勞，已經給永璠指了一個家世很好的嫡福晉，足夠抵消了。
黃令曼現在也有些摸不準弘曆的心思，隻能等今晚，弘曆來自己這裡的時候，看看情況後再說。
可管佳氏聽黃令曼這麼說，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擔心了起來“曼兒，你……”張了張嘴，管佳氏不知道說什麼好，皇宮裡的事情，她並無辦法，黃家也沒什麼辦法。
黃令曼見狀笑著說道：“額捏，女兒沒事，或許是女兒自己想多了。你說得對，皇上對女兒一向恩寵有佳。”
管佳氏也不想在說這個話題，讓黃令曼心煩，因此點點頭笑著說道：“沒錯，就是這樣沒錯。”
第239章 見娘家人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管佳氏臉上的神色還是止不住的為黃令曼擔心。
黃令曼見狀心裡也稍微有些後悔，把話說得太重了，讓額捏東西，不過有些事情就得重錘猛烈一擊，才能讓人上心。
於是，黃令曼歎了一口氣“額捏，女兒這次就把話說清楚吧。如今皇宮裡的形勢你們也知道，三阿哥、五阿哥因為一些原因被皇上剝奪了繼承權，大阿哥等皇子病逝，剩下的也隻有璠兒、瑾兒和七阿哥。
七阿哥雖然是皇後養子，可他一來是如今年紀還小，二來是被純妃和三阿哥連累。想來這些事情，你和阿瑪心裡都是有數的。大家都看好璠兒，可是現在璠兒隻是皇子，連儲君的談不上。即便是儲君，大清也廢了兩位。”
“娘娘！”黃令曼的話讓管佳氏心驚不已。
黃令曼搖頭製止了管佳氏要說出來的話，繼續說道：“那位置誰不想坐，女兒也希望璠兒坐上，隻是皇上一日不駕崩，他就一日都是皇上，掌握住所有人的生死。
現在所有人都盯著我們母子，盯著黃家，額捏你出宮後，一定要讓阿瑪叔父還有大哥三弟他們，謹言慎行，切莫違法亂紀，約束好黃家其他人，萬萬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管佳氏聞言一臉嚴肅的應了下來“奴才明白。”頓了頓，管佳氏看向黃令曼有些擔心的說道：“娘娘，那您現在在皇宮，皇後那裡……”
“皇後無子，七阿哥也隻是養子而已，女兒明麵上也沒和皇後撕破臉，她沒必要為了一個生母還活著的養子就對女兒下手。後宮其他嬪妃，有本事有家事的都無子，沒必要自己承擔風險卻便宜了彆人。
唯一有子的純妃，且不說她的身世，她已經接連被佛手公主和三阿哥連累。”黃令曼笑著說道：“皇宮是主子的皇宮，也是奴才的皇宮，而皇宮裡的奴才多半都是一些牆頭草，純妃失勢，哪有奴才會替她賣命呀！”
打聽消息，多要些份例，或許還是有人會做。
可謀害貴妃，謀害皇子，這可不是一般人敢乾的，純妃也開不出那麼大的本錢來。
“額捏放心，女兒在後宮無恙。”黃令曼笑著說道。
黃令曼並不擔心後宮嬪妃，大清和其他朝代不一樣的一點就是——不少高位分的嬪妃都是八旗出身，背後都有一個家世不錯的娘家。
當然也有純妃怡嬪這種例外，凡事總是有例外嘛。
所以後妃即便是最後沒有成為最後大贏家，無兒無女，也會被皇家好吃好喝供起來，明麵上的禮遇還是不錯的，過年的時候皇上都得像她們行禮問安。
不會像其他朝代的後妃那樣，不是被陪葬，就是被打入冷宮，或者是送入清冷的皇家寺廟，沒什麼好日子過。
因此，利益要是不夠大，很少有人會莽撞出手。
反而是那些低位分的格格、答應、宮女等人，為了往上爬，會不擇手段。
不過這些人和黃令曼離得有些遠，威脅不到黃令曼。
對於黃令曼來說，皇宮裡的最大威脅，不是後妃，而是弘曆。
弘曆突然來這麼一出，黃令曼真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在玩“捧殺”這一套。
把自己高高捧起來，如果黃令曼自己迷失了，他就大義滅親。如果黃令曼沒有自己迷失，他還可以慫恿那些嫉妒黃令曼得寵的嬪妃，對黃令曼下手。
唉。
怎麼去年，弘曆不是真病呀！
要是去年，弘曆是真病就好了！
黃令曼有些遺憾的在心裡想到。
可惜了！
聽黃令曼在這麼說，管佳氏心裡好受了些，但隨後又有些不解的問道：“娘娘，那您之前為什麼說皇上會殺母立子？”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然要把這事問清楚。
畢竟從前麵幾任大清皇帝的後宮來看，這無母的皇子，在皇宮平安長大的幾率可不高，四阿哥永璠和六阿哥永瑾雖然已經十幾歲了，是小大人了，可宗室裡二十幾歲病逝的也不是沒有。
即便是有了兩個阿哥，黃家也不能失去黃令曼這個貴妃娘娘。
“因為皇上很看重手中的權勢，你看看張廷玉和鄂常在的下場，就知道了，還不是皇上厭惡當年張廷玉和鄂爾泰兩人仗著先帝遺旨結黨營私相互爭鬥，讓他這個皇帝沒什麼威望，因此小題大做故意發作。”
黃令曼說道：“如今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的局勢，未來怎麼樣，誰也說不好，皇上不會放棄璠兒他們，但也不會允許璠兒和黃家有半點僭越之舉。比起阿瑪叔父他們，女兒不就是最好收拾的。”
管佳氏聞言若有所思。
“對了，額捏，你這一次會在京城待多久？”黃令曼問道。
“奴才準備過了夏天再回去。”管佳氏回答道。
她回京一趟，自然不可能隻來參加四阿哥永璠的大婚，親朋好友這些也是要走一走的。
這樣一來，就步入盛夏，天氣太過炎熱，不利外出，因此乾脆等秋季天氣涼爽下來，在回南邊去。
“這樣也好。”黃令曼點點頭，隨後又叮囑道：“皇上今年還要去熱河，女兒肯定會隨駕，皇上大約九月回京。額捏，到時候你再入宮和女兒見一麵，再走。”
“是，奴才記下了。”管佳氏應道。
說完這事，黃令曼起身從梳妝台上拿了一個荷包走過來，交給管佳氏“額捏，這個荷包麻煩你替女兒交給三弟。”
原本她是準備給三弟妹的，現在就直接讓額捏帶回去好了。
管佳氏沒跟著丈夫下江南任職之前，也乾過這事，因此根本沒問裡麵裝著什麼，直接接了過來，收好，然後點點頭“奴才明白。”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麻煩額捏。”黃令曼看向管佳氏說道。
“娘娘有事隻管吩咐便是。”管佳氏連忙回答道。
“額捏既然回京了，那就代表女兒去看望一番，之前在女兒身邊伺候過的奴才，現在如何，若是有困難就幫他們一把。”黃令曼說道。
管佳氏聞言連忙應下“奴才明白。”
不就是為了給現在黃令曼身邊伺候的奴才做個好榜樣嘛！
表示隻要他們好好伺候好黃令曼，忠心耿耿，日後出宮，黃家也會依然護著他們。
隨後黃令曼和管佳氏說了一些閒話，就到點了，黃令曼隻能讓身邊奴才送管佳氏去皇後殿那裡，向皇後告辭後，送出園子。
這一次和娘家見麵的人可不少。
不過，大家心情各不相同。
皇太後那邊言笑晏晏，馬上四阿哥永璠就要迎娶愛必達之女，雖然不是自己侄孫女/孫女/女兒，可到底是鈕祜祿氏一族的，對於整個大家族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舒妃那裡，和繼後之前一樣，遭受到了娘家的催生。
舒妃今年二十四歲，還有生育的可能性，所以娘家還在催生。
倒是皇後那裡，氣氛不上不下。
沒皇太後那邊言笑晏晏，也沒舒妃那邊那麼氣氛緊張。
催生自然是沒了，可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拉氏一族也有意靠著皇後博取更大的利益。
那拉氏一族要是勢力大了，對於皇後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不過皇後也不是什麼事都應了下來，因為有些事情她根本做不到！而有些事情她不願意做。
比如，這一次那拉氏一族的人就有人提議，讓皇後在下一次大選的時候，選個那拉氏旁支或者是姻親的格格入宮，幫助對方得寵生子，到時候……
這個意見，雖然當事人聽著有些惡心，其實在大家族裡很常見，利益優先。
但這事直接被皇後拒絕了。
倒不是皇後為容貴妃母子著想，而是皇後清楚，大選的事情，彆說她了，就是皇太後和孝賢皇後也插不上手，選誰入宮全看皇上的意思，她根本沒辦法。
她要是去插手，反而會讓皇上想歪。
這辦法，還不如扶持一個宮女爬龍床，來的更有可行性。
不過這事皇後也不會乾，她還記得孝賢皇後當年舉薦張常在的事，弘曆可是直接沒了孝賢皇後好臉色瞧，以至於端慧太子病逝後，孝賢皇後遲遲沒有再孕。
皇後，在坐上皇後寶座之後，她其實心裡就已經對未來怎麼辦，有了一個想法。
生子這事，皇後自己都已經打消了這個想法。
容貴妃母子太過顯眼，兩人之間老實說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皇後沒必要對容貴妃母子動手，這事風險高收益少。
反而是還不能讓人害了他們，免得之後她解釋不清楚。
但容貴妃母子長久的一枝獨秀，對於皇後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於是讓後宮百花齊放，等皇上的身子調理好後，多生幾個皇子下來護著他們長大，就是成了皇後的選擇。
到時候她就有了主動權，而非現在這樣完全沒有半點主動權。
至於永瑢，皇後雖然對永瑢有一點母愛，可她是一個理智的人，並不覺得永瑢能有機會繼承皇位，彆的不說，他身上的血脈就是一個大問題。
第240章 深思考慮
和黃令曼預料的一樣，當天晚上，弘曆來了黃令曼這裡。
照例，黃令曼還是在接到消息後，站在殿門外迎接弘曆。
“皇上……”黃令曼剛剛準備行禮，就被弘曆親自扶了起來“愛妃不必多禮。”
黃令曼見狀也沒有執意行禮，而是跟隨弘曆一起走進了室內。
等屋子裡的奴才都退下後，黃令曼才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弘曆，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說道：“妾何德何能，妾真的沒有想過，皇上會特意為了親，讓人護送妾的額捏上京。”
弘曆聞言笑著說道：“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再說這事也有舊例，恒溫親王迎娶嫡福晉的時候，汗阿法不也格外開恩讓恒溫親王福晉的阿法回京。朕隻是讓你額捏回京，還沒讓你阿瑪回京了。”
“不管怎麼說，妾都謝皇上為妾著想。”黃令曼一副深情的表情看著弘曆。
不過心裡的確安定了不少。
如果弘曆要讓自己阿瑪回京，那黃令曼是真要炸毛。
觀上輩子弘曆後宮嬪妃的家族情況，除了孝賢皇後的富察家外，其他後妃家族高位分無子的娘家遭到的重用，有子嬪妃的娘家雖然也得到了看重，可絕對不會調回京城做高官，多半都是外放。
如果是留在京城，要麼是小官，要麼——你人死了。
現在看來，弘曆還不準備讓自己的阿瑪回京，黃令曼心裡也安心了一些。
有可能，的確是她想多了，弘曆讓額捏管佳氏上京，隻是為了表示對自己的寵愛而已。
弘曆為不少得寵的嬪妃都做過一些“出格”的事。
自己也未必不能享有。
雖然心裡鬆了一口氣，但黃令曼還是沒有完全安心，可能要一直到弘曆咽下最後一口氣，真駕崩了，自己的兒子成為新帝，黃令曼才會完全安心下來。
對誰弘曆上輩子，的確有殺母立子的跡象了。
黃令曼不得不防呀！
弘曆聞言心情很是愉悅。
要說弘曆會一直寵愛容貴妃這個外人看起來的老女人，主要就是黃令曼的這份“深情”，會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
像皇後、舒妃等人，都有些自傲於自己的家世，因此平日行事總是底氣十足，對弘曆也不會一心一意，至少弘曆是覺得她們不會一心一意。
總覺得差點。
弘曆現在已經是皇帝了，還是實權皇帝。
又更好的，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將就。
哪怕現在容貴妃真侍寢的日子一年到頭也沒兩天，可弘曆還是喜歡來黃令曼這裡，和她說說話，甚至於看見黃令曼看向他的眼神，都能讓弘曆心裡高興。
“你是朕的愛妃，這都是小事。”弘曆笑著說道。
黃令曼自然不會說什麼勸誡弘曆的話，那樣太破壞氣氛了，反而是笑著說道：“皇上待妾真好，額捏今日進宮來，還說皇上把妾養嬌了。”
弘曆聞言仔細看了看黃令曼然後故意慎重其事的說道：“是嬌氣了不少。”
“妾哪有？”黃令曼嬌嗔的說道：“妾就說有，也是皇上養的。”
“哈哈哈。”弘曆聞言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捏了一下黃令曼的小臉“你倒是聰明。”隨後又問道：“那你要怎麼謝朕？”
“妾給皇上繡了一個香囊，這個季節用最合適了。”黃令曼從旁邊取來一個香囊，雙手遞到弘曆麵前。
弘曆看了看，然後笑著說道：“還是愛妃做的這些東西，最合朕心意。”說著就收了起來。
“隻要皇上喜歡，不嫌棄，妾以後還會做的。”黃令曼一臉羞澀的說道。
也多虧，她平日裡保養的好，現在看上去還不算老，做羞澀的表情，也不會讓人反感惡心。
“可彆累壞了，傷了眼，那樣朕可是會心疼的。”弘曆說著甜言蜜語。
“是，妾都聽皇上的。”黃令曼笑著應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隨後用了一起用了晚飯，然後躺在床上歇下了。
***
尼格塔熱拉的洗三禮後，就是陸嬪的冊封儀式。
因為這一次隻有她一個人冊封，所以儀式規模較小，不過該有的還是有的。
這一天，陸嬪的封號也下來了——慶。
滿語和皇太後當先帝嬪妃時候的封號“熹”字一模一樣。都是“fengxengge”，意思是：有福氣的、有造化的。
對於這個封號，大家雖然有些意外，但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陸氏救了皇太後。
反而皇太後自己對這個封號有些不喜。
按理說，當今皇上在冊封後妃的時候，除非是“貴淑賢德”這種規定了的四妃封號，不然都會有意規避先帝後宮的封號，規避自己直係長輩的封號，以及某些特殊的封號。
就比如孝莊文皇後的封號“莊”，因為大清後麵皇帝都是她的血脈，所以一直規避“莊”字。
還有孝賢皇後董鄂妃的“賢”字封號，大清後麵皇帝都有規避。
所以按理說，未來的皇帝且不說，弘曆這裡，應該是要規避“熹”字的。
沒想到，弘曆就是硬挑了一個意思和滿語一樣的封號給陸氏。
這絕對是弘曆自己挑的，禮部、內閣都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於是這就讓皇太後心裡不舒服了。
好在弘曆這也不是第一次給皇太後沒臉，十六年下來，皇太後多少有了些免疫力，不舒服一會兒後，就沒事了。
陸氏穿著禮服先到皇後殿拜見皇後，然後就在皇後殿接了嬪位分的金冊，隨後聆聽皇後的教導，隨後又去了九洲清晏向弘曆謝恩，然後是去長春仙館向皇太後謝恩。
等慶嬪到了長春仙館的時候，皇太後臉上已經看不出不高興的神色了，反而是對慶嬪慈愛有佳。
她封嬪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半年了，慶嬪也接到了容貴妃那邊的新指示，就是討好皇太後，然後不留痕跡的幫助即將嫁入皇宮的四福晉討好皇太後。
這個任務讓慶嬪心裡鬆了一口氣，不是害人就好。
要是害人的任務，慶嬪還真會糾結，不會一口答應下來然後照辦。
畢竟害人可是有暴露後，自己完蛋的風險的。
不過討好人的任務，尤其是討好皇太後，就沒那麼嚴肅了。
因此麵對皇太後的好意，慶嬪自然是趕緊接住，然後用心討好皇太後，以期未來能在皇太後耳邊說得上話，為四福晉說好話。
而黃令曼之所以讓慶嬪去討好皇太後，然後幫助自己兒媳婦去討好皇太後，這事她為了未來做準備。
她不確定，弘曆到底會不會留下立儲的聖旨。
如果沒有留下就駕崩了。
那會麵臨什麼局麵了？
一個經過崇德、順治、康熙、雍正、乾隆五朝打壓，依然存在的古老的東西，會在這個時候浮出水麵來——議政王大臣會議！
什麼立嫡立長立賢立愛。
在絕對的勢力麵前都是狗屁！
到時候絕對是議政王大臣會議，由宗王、貝勒、八旗上層貴族重臣等人共舉一個皇上親子繼承皇位。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
那麼皇太後的意見，以及鈕祜祿氏一族的支持，對於永璠來說可就太重要了。
宗室那邊，黃令曼至少能拉攏兩個王府——履親王府和平郡王府。
前者是因為表姐管佳氏給履親王生了活著的獨子，後者是因為平郡王府現在的血脈是曹家血脈，曹家被先帝責罰後，平郡王府也夾著尾巴過日子，即便是福彭是弘曆的伴讀也是如此。
但這些人都隻能為永璠搖旗呐喊，遠不如鈕祜祿氏一族的支持給力。
除此之外了，要知道一般有皇太後在的情況下，立新帝、立後、封妃這些事情都是以皇太後的名義發出來的。
當然有些時候皇太後就是一個吉祥物，彆人怎麼寫和她的想法無關，可有些時候皇太後是可以左右局麵的。
皇太後自己和娘家，勢力不大，是個吉祥物。
可問題是皇太後和鑲黃旗鈕祜祿氏一族聯宗了，現在是一家人，那就不得了了。
到時候，弘曆駕崩，若是沒有留下繼承人聖旨，皇太後這個時候站出來說一句立長，說弘曆之前和她說過有意讓四阿哥永璠繼承皇位，又有多少人敢站出來直接反對了？
曆史上那些立幼帝的人，其實都是各方麵有自己的小心思在，尤其是大權在握的人有小心思。
所以才會立幼帝。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黃令曼必須要考慮這一點，鈕祜祿氏一族絕對是能在沒有繼承人聖旨的情況下，左右皇位的一股力量。
其實她之前沒想過永璠的嫡福晉會是鈕祜祿氏，所以把希望都放在了慶嬪身上，現在永璠的嫡福晉是鈕祜祿氏，她對這事更有把握了。
當然，如果可能，黃令曼還是希望弘曆立下繼承人聖旨，這樣永璠繼位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至於說為什麼會駑定是永璠。
乾隆三十年之前，不可能會是其他皇子。
因為弘曆不可能選擇一個幼子。
永璉能被立為太子，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先帝給永璉賜了這個名字。
璉，有繼承人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