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後記(三) 男女主(2 / 2)

薑拂衣 喬家小橋 17783 字 6個月前

柳藏酒怕被她揪耳朵,自己先把耳朵揪起來,心中實在是無語極了。

明明是她自己說反了,反過來罵他。

但是柳藏酒不敢回嘴,否則可能會被打。

前幾天他二哥況子衿挨罵時,因為嘟囔了一句,“你之前真不如跟著焚琴去大獄,我和小酒的日子沒準兒更好過一些”,遭到柳寒妝追殺,連滾帶爬的逃出了溫柔鄉,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換成柳藏酒,他無法離開溫柔鄉,隻能被柳寒妝摁在地上打。

他家三姐疼他是認真的,揍他也是認真的。

柳寒妝罵了半天,不見他反應,踹他一腳:“聽沒聽見?”

柳藏酒陪著笑臉:“記住了,下次一定不會搞錯,我重新再搗兩份。”

柳寒妝見他開始認真搗藥,撫著胸口順了口氣。

誰知道柳藏酒忽然站起身,耳朵豎起,朝邊緣結界望去:“三姐,我手裡那柄心劍好像感覺到薑姑娘了?”

柳寒妝愣了愣,反應了下,才明白他說的“薑姑娘”是薑拂衣。

“薑姑娘和一個凡人在一起,應該是燕瀾吧?”柳藏酒立馬變成狐狸,撒腿便跑。

“真的假的?”柳寒妝懷疑弟弟是故意偷懶,但他從來沒拿薑拂衣開過玩笑,也慌忙追上去。

九尾狐狸跑得飛快,等抵達溫柔鄉南部邊緣,果然瞧見薑拂衣和燕瀾並肩站在結界外。

柳藏酒變回人身,欣喜異常:“薑姑娘,你總算是出現了。”

他慌忙施法在結界上打開一條縫隙,請他們入內。

“柳公子。”薑拂衣禮貌微笑,穿過結界。

燕瀾跟上去:“小酒,你們聯手封印憐情的事情,她因為重傷,不記得了。”

“記不記得無所謂,薑姑娘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柳藏酒露出謝天謝地的表情。

柳藏酒對薑拂衣的印象,隻有當初在溫柔鄉的並肩作戰。

已是印象深刻。

他當時和逆徊生手中最強的那頭大荒異獸纏鬥,根本無暇分身,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去劈砍嗜血陣的脈絡。

之後天火流星出現,又看著她飛上高空,將天火化為飛劍,飛來溫柔鄉。

當無數天火劍落在溫柔鄉以後,柳藏酒直接就昏過去了。

等他再醒來之時,滿地狼藉,但神碑已經修複完成。

柳藏酒揣著薑拂衣的心劍,知道她還活著,可是找遍了草原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原本也可以像漆隨夢一樣去感知她的下落,奈何又不能離開草原,隻能在草原上等待。

終於等到她了。

薑拂衣和柳藏酒麵對麵站著,環顧四周。

她對這片草原,以及柳藏酒的九尾狐妖身,都有一些若有似無的印象。

一幅幅模糊的場景,在腦海裡閃過,閃的極快,無法捕捉和定格。

“原來燕公子長得這樣俊俏。”柳藏酒和薑拂衣說完話,又打量起燕瀾來,“你之前追捕我時,始終戴著麵具,說話又硬邦邦的,在我的腦海裡,你應該總是拉著個臉……”

“小酒!”柳寒妝沒有他跑得快,追上來後,先朝他後腦勺拍了下,“你現在和人家很熟嗎,不要亂說話!”

柳藏酒悻悻閉嘴。

燕瀾無所謂:“我從前聽習慣了,無妨的。”

柳寒妝這才看向薑拂衣,眼睛旋即濕潤。拉起她的手,先診脈,確定她劍氣充足,身體已無大礙,說了句和小酒一樣的話:“你能平安無事,當真是太好了。”

薑拂衣對她毫無印象,實在不適應這樣的親昵,本想將手抽回來,再他們姐弟拱手,說一句“勞兩位掛念”。

太生疏了,恐怕會惹燕瀾和柳寒妝這兩個有記憶的人傷感。

薑拂衣忍住,儘量放大對他們的熟悉感,和他們寒暄。

柳寒妝也不是個傻子,知道她有假裝的成分,沒顧上傷感,隻覺得心疼她。

想鬆開薑拂衣的手,也和她保持距離,卻見燕瀾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不必拆穿。

論演技,柳寒妝自然更勝一籌,便也假裝不曾察覺,繼續拉著薑拂衣問長問短,如同老友重逢。

等差不多了以後,她才去問燕瀾:“你怎麼樣?”

燕瀾知道她問的是修為:“一無所獲。”

柳寒妝安慰他:“慢慢來,如今小薑回來了,她肯定會有辦法的。”

薑拂衣接上話:“我們正在摸索辦法,遇到些問題,但問題不大。”

“那就好。”柳寒妝半點兒也不懷疑,挽住她的手臂,“走吧,咱們去家裡說,彆站在這裡吹風了。”

幾人一起去往英雄塚。

那塊兒高聳的神碑,如今已被修補得看不出一點裂紋,也感知不到憐情的氣息。

柳寒妝親自下廚招待客人,留他們三人在外麵聊天。

並且再三警告柳藏酒,不要亂說話。

結果她剛離開,柳藏酒就咂咂嘴:“真要感謝你們,今天總算不是我下廚了。我三姐整天擔心她哪天去了大獄,我會娶不到媳婦,提前逼著我做飯、縫補、漿洗衣裳……知道的,這是她對‘夫君’的要求,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把我送給誰去當牛做馬呢。”

薑拂衣聽燕瀾講過,焚琴為了扮演好暮西辭,被迫學會了各種本事。

她輕輕笑了下。

柳藏酒又不好意思起來:“燕公子肯定是習慣了,但對薑姑娘來說,咱們初次見麵,我就喋喋不休地抱怨,會不會覺得很煩?”

薑拂衣沒有解釋,隻從儲物戒裡取出三個酒葫蘆,一個自留,一個扔給燕瀾,一個遞給柳藏酒:“我這次來見你,就是想和你重新認識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我可不想錯過。”

不必拔開瓶塞,柳藏酒嗅著酒香,口水都要流下來。

其實他戒酒多時了。

從前是為了九尾,如今九尾已生,又想儘快修煉起來,開啟四方盤,送三姐和她的夫君團聚。

但柳藏酒從來不古板,更不掃興,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當然可以破例。

他接過酒葫蘆,舉起來,爽朗笑道:“那咱們就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柳藏酒,九尾赤狐族,來自溫柔鄉!”

薑拂衣懵了懵,也笑著舉起酒葫蘆,和他的葫蘆相觸碰:“我叫薑拂衣,人族,來自極北之海。”

話音落下。

兩個人一起看向燕瀾。

燕瀾:“……”

這樣的行為看上去實在是很愚蠢,但他也學著不掃興,舉起手裡的葫蘆,和他們兩人的葫蘆相觸碰:“燕瀾,人族,萬象巫。”

說完以後,三人收回酒葫蘆。

柳藏酒仰頭咕嘟咕嘟。

薑拂衣也微微仰頭喝了一大口。

燕瀾輕抿一小口。

這口酒喝下去,酒葫蘆放下時,柳藏酒臉上的笑容顯然少了一些拘謹:“我先前尋我三姐,在外麵跑了二十年都沒交什麼朋友,能和燕瀾結交,我知道原因,卻不知你……”

之前在溫柔鄉,危機重重,隻看出薑拂衣的強。

柳藏酒晃了晃酒葫蘆,“今天我終於知道,你這爽快的個性,我是真喜歡。”

忘了就忘了,重新認識就是了。

對啊,多簡單。

燕瀾有些納悶:“你知道和我結交的原因?”

自從他清醒,燕瀾今日是第一次見他。

柳藏酒被禁足溫柔鄉,而燕瀾先前一直在萬象巫養身體,又沒修為,來不了,隻書信往來幾回。

柳藏酒掏出一枚戒指:“這裡麵原本裝了好多的雞鴨鵝,我還專門寫了個紙條,說是燕瀾相贈,夠闊綽,真貼心,好兄弟,值得交。”

他指著一個方向,“那些雞鴨鵝現在圈養在那邊,越養越多。”

燕瀾迷瞪了下,臉色倏然一變。

想起來是剛離開萬象巫時,為了供養寄魂,在雲州城采買的。且當時剛拿到同歸,不知道兩個鈴鐺使用同一個儲物空間,全都裝進了同歸裡。

發現之後,以為薑拂衣還不知道,怕被她嘲笑,慌忙取出來全送給了柳藏酒。

沒想到柳藏酒竟然是從這時候開始拿他當朋友的。

不過倒也不用愧疚,畢竟他們後來千真萬確成為了朋友。

但這回旋鏢紮的燕瀾麵露尷尬,且被薑拂衣捕捉,她笑道:“大哥,看來你講述的那些往事裡,漏掉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麼?”柳藏酒也好奇起來。

燕瀾抿緊了唇,無論如何都不肯說。

柳藏酒愈發好奇,追著他問。

薑拂衣在旁邊看邊笑。

等到柳寒妝忙活完,也加入進來。

有了下酒菜,柳藏酒越喝越多。

他壓抑多時,今日總算可以借機放縱一下。

也不算借機,他的確非常開心。

雖然不記得他們,心底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快樂。

最後維持不住人形,柳藏酒變回狐狸,倒在草地裡,蜷縮著睡著了。

而柳寒妝聽聞大哥留了具分身,喜極而泣,也多喝了幾口,伏在桌麵上小憩。

薑拂衣同樣有些微醺,坐不住,拉著燕瀾趁夜尋找他們的藏寶。

等出了溫柔鄉,燕瀾駐足,回頭凝視這座巨大的“牢籠”。

薑拂衣勸他不必傷感:“我們今後閒來無事,可以多來走走,陪柳藏酒喝喝酒。等他能夠分身,我們再保護他外出遊玩,照樣是天高海闊。”

“等他能夠分身……”燕瀾在想需要多久,自己就算修煉起來,一關關突破,能否活到那個時候。

薑拂衣道:“酒色財氣,不是還有‘色’不曾試過麼?你一個人修煉既然摸不到竅門,我們兩個雙修吧,我陪你一起摸。”

燕瀾的脊背一瞬僵直,怔在原地。

等確定薑拂衣不是在開玩笑,他神色黯然:“阿拂,我不想你是因為幫我修煉,才……”

薑拂衣打斷:“你管什麼原因呢,你這輩子是不是非我不娶?而我心底深處,又不想忘記和錯過你,這種感覺一直在支配著我。所以,我們兩個這輩子肯定是要做夫妻的,早些雙修,晚些雙修,有什麼差彆?”

她太過直白,燕瀾一時心慌意亂,脫口而出:“你如今沒有記憶,我是擔心你會後悔。”

薑拂衣看傻子一樣看他,好笑道:“我現在對你隻有一些模糊的、分辨不清的情愫,我都不後悔,等我想起和你之間的深厚感情,我後悔?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啊?”

燕瀾啞口無言,靜默之中,心臟開始不由自主地亂跳。

“啪!”

薑拂衣拍了下巴掌,打破沉默:“你既然不反對,那就這樣說定了。雖然我並不是很在意,但雙修該有的儀式必須要有,等我們將把寶物取出來,再去尋處合適的地方,建立一個劍宗。到時候,我們將立宗和婚禮選在同一天,邀請醫仙凡跡星、修羅島主李南音、風月國君商刻羽、夜梟穀主亦孤行,巫族少君獵鹿……以他們的身份,咱們的劍宗立馬就能被宣揚出去……”

可惜了,世人並不知道三年前的那場天火流星化劍,出自她之手,否則也不必借用彆人的名聲。

“隻不過……”薑拂衣清了下嗓子,“劍宗的宗主之位是我的,大哥若是選擇跟著我,這輩子隻能成為我的賢內助。今後世人提到你,估計會有些閒言碎語,你需要有個心理準備。”

燕瀾忙不迭道:“旁人說什麼,我並不在意。”

薑拂衣“嘖”了一聲:“這樣說起來,你同意了?”

她語調裡儘是調侃,燕瀾窘迫地想要移開視線,可偏偏薑拂衣忽然繞上前,擋在他麵前,一副不同意,就直接扛走的氣勢。

燕瀾最終隻能望向她,鼓足勇氣牽起她的雙手:“我豈會不同意,此生能與你結為夫妻,是我夢寐以求之事。”

薑拂衣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溫暖,她胸腔裡那顆石頭劍心湧上一股極強烈的熟悉感。

她緊握住不肯放手:“相信我,你一定可以重修成功,因為我就是你的無限可能。”

燕瀾微微怔,心中若有所悟:“嗯,我家宗主之言,我必須第一個相信。”

薑拂衣頗為受用,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並肩前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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