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見她盯著那些鈴鐺,密語傳音:“他手腳腕上的紅繩和鈴鐺都是用來固魂的,畢竟是傀儡肉身,穩固不住神魂。紅繩一旦斷裂,他注入的神魂就會散掉。”
薑拂衣奇怪的是:“既然如此,他為何不做個成年人,是肋骨不夠用嗎?”
燕瀾:“……”
他也想不通,“應該不是,或許有其他的考慮,瞧著天真無邪的,怕遇到壞人?”
薑拂衣道:“這樣更容易遇到壞人吧?如果是我,肯定要做出一個彪形大漢來,修為不夠,體型來湊。”
“況前輩。”薑拂衣揣測著問道,“您在修羅海市裡是不是有幫手?”
心知怪物厲害,他區區一具身外化身敢來,還以孩童模樣。
之前讓柳寒妝出門曆練,也是讓她先來修羅海市開鋪子。
況雪沉並未回頭:“幫手談不上,修羅海市有規矩,是不能動武的。而她是修羅海市的管理者,能為我們提供個方便。”
柳藏酒納悶道:“大哥,我怎麼不知道你在修羅海市還有朋友?”
況雪沉涼涼道:“你除了知道吃和睡,還知道什麼?”
柳藏酒難堪極了:“我朋友麵前,多少給我留點麵子。”隨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雙眼睜大,“你說的朋友,難道是那個纏了您許多年,一心想當我們大嫂的女人?”
況雪沉終於扭頭看他一眼:“你三姐告訴你的?”
柳藏酒趕緊捂住嘴。
三姐千叮萬囑不讓他提,說這是大哥最最最煩心的事兒。
那個女人竟然在修羅海市裡,大哥這次為了救二哥,犧牲真是太大了。
通過他們兄弟倆的三言兩語,薑拂衣也琢磨出來了,難怪況雪沉要將傀儡做成孩童的模樣,原來是要防著那個女子覬覦他的身體啊。
薑拂衣正默默揣測,況雪沉忽然點了她的名字:“薑姑娘。”
薑拂衣忙應:“前輩有何吩咐?”
況雪沉道:“方才小酒和我講述你們相識的經過,說你們是因為一柄藏在萬象巫寶庫裡的劍結緣?”
柳藏酒搶著道:“沒錯,我以為那是相思鑒,結果是燕瀾父親的劍。”
況雪沉給他一記冷眼,讓他閉嘴之後,繼續說道:“而你通過那柄劍與劍笙父女相認,成為了萬象巫的聖女?”
薑拂衣不知況雪沉為何主動提起那把劍,想起他的家族也是承襲於大荒時代,且對怪物非常了解,不禁有些心虛。
燕瀾忙不迭替她掩飾:“是這樣的,那柄劍是舍妹母親與我父親的定情信物。”
況雪沉驀地一笑,孩童的嗓音真是如銀鈴一般:“定情信物?那柄劍是我拿去修羅海市賣掉,輾轉才落入你父親手中的,怎麼就成了你父親的定情信物了呢?”
燕瀾微微愣住。
薑拂衣脊背則是一僵:“這是前輩您的劍?”
她從同歸中將那柄無主之劍取出來,遞去他麵前。
況雪沉凝視她手中之劍:“不是我的劍,之前有人送給了我。那人的本命劍和這柄劍款式相同,隻是做工沒那麼敷衍,更用心,更精致,瞧上去更美觀。”
薑拂衣眼眸微微亮,又出現一個心劍劍主,她內心已經毫無波瀾。
可若說做工用心精致,讓她稍微提起了一些興致。
況雪沉解釋:“你手中這柄無主之劍,原本是她偶然尋來的,隻因與她的劍大致瞧著一樣,像是一對兒,雖拔不出來,也要硬塞給我,才被我給賣了。”
薑拂衣:“?”
什麼意思?
為何完全聽不懂。
自己的又一個“父親”,竟然和況雪沉牽扯不清?
況雪沉指著前方的船舷:“她已經來了。”
薑拂衣皺緊眉頭快行數步,扒住船舷朝前望去。
燕瀾也追著前行幾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擔心她身體前傾的太厲害,一頭紮海裡去。
隻見遠處渡口處,站著一名身姿高挑的藍衣女子,長發被海風鼓動的翻飛,也在朝他們這艘船眺望。
況雪沉介紹:“此人是修羅海市的島主,劍仙李南音。”
她的劍,好像是她一位金蘭姐妹送的。
薑拂衣原本以為往後再看到一百柄心劍,心中也再也不會掀起波瀾。
沒想到依然還會驚駭。
母親竟然還給她找了一位女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