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跡星“嗬”了一聲:“我在商三哥心中, 竟然不是最特彆的一個了?看來往後我得多加努力,趕超亦大哥才行。”
“三哥”和“大哥”咬的極重,生怕商刻羽聽不清。
凡跡星從前最好麵子, 以為自己覬覦了商刻羽的夫人, 才一直忍讓。
發現不是這麼回事之後, 本想報複回來, 結果手裡的醫劍又打不過商刻羽。
就隻能惡心他。
商刻羽的確被他惡心的不行, 若不是中間夾了個亦孤行,非得上前打他:“遲早殺了你!”
而亦孤行被質問和羞辱之後, 麵上不見任何氣惱:“我隻是告訴你們事實,並無半句謊言。”
想借機亂他二人心神, 抽身離開。
“至於你們怎樣選擇, 那是你們的事情。我如何選擇, 也是我的事情。”亦孤行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的劍, 也沒有必要和他解釋,“你再惱怒,苦海都是我的劍, 即使我不反抗,你也沒那麼容易拿走。 ”
……
下方,鬼葉一擊不中之後, 躲開燕瀾朝他射出的金光,拋出一副墨色的卷軸。
躍到霜葉身邊, 拉著霜葉跳入卷軸之內:“走!”
卷軸似離弦之箭,朝向白麓城反方向飛出。
燕瀾並不追,留在薑拂衣身邊:“你說附近來了一個大荒怪物?”
薑拂衣道:“原本是來保護魔神的,不過,我和魔神談崩了之後, 他的任務,應該改為抓我回夜梟穀。不知道是哪一位大佬,有什麼天賦,還真是令我怵得慌。”
燕瀾早已猜出“刑刀”的身份:“魔神可以分魂而出,看來距離他出關之日不遠了。”
薑拂衣憂心忡忡:“估計就這幾年內。”
燕瀾沉眸:“按道理講,折損百年修為,他現在就能出關。”
薑拂衣搖搖頭:“他至少一千五百歲了,瞧他的態度,有的是時間和耐性。除非什麼事兒將他逼急了,我猜他不會輕易折損自己。”
柳藏酒總算聽出點門道:“刑刀竟然是魔神假扮的?”
薑拂衣好笑:“是啊,你們溫柔鄉真是天克魔神,你父親將他打的沉寂百年,剛出門,又被你踹了一腳。”
柳藏酒恍然:“我就說,你不太可能看上刑刀那小子。但魔神的年紀是不是太大了點?而且我父親親口認證,此人陰險歹毒,你再考慮考慮。”
薑拂衣無語:“多謝關心。”
雖然很離譜,但確實是關心。
燕瀾的神色越收越緊:“阿拂,魔神手中難道也有你母親所鑄的劍,所以你……”
魔神才是她的生父?
致力於放出所有大荒怪物,是為了救她母親?
薑拂衣慌忙解釋:“我娘知道他居心叵測,瞧不上他,沒有贈劍給他。”
燕瀾暗暗鬆了口氣,真是萬幸。
薑拂衣密語傳音:“大哥,從魔神口中,我更能體會到,我娘做事有自己的原則,她是想離開封印,但絕對不願和魔神同流合汙。她不會做的事情,我更不會,剛才我抱住他哭,隻是想和他周旋,知己知彼……”
她滔滔不絕的解釋,眼神真摯,言辭誠懇,生怕他有所誤會。
燕瀾默默聽著,心裡不是個滋味。
薑拂衣會如此小心翼翼,說明她對他仍有忌憚。
在她內心深處,他可能會因為一些變故,隨時翻臉無情。
燕瀾一邊頗感受傷,一邊又不知該如何打消她潛藏於心底的不安。
換句話說,該怎樣讓她清楚的知道,她對他而言是特殊的,又不令她疏遠他。
薑拂衣言明立場之後,卻見燕瀾垂著羽睫,麵容沉肅,一言不發。
不知他是不是信了,心中有些慌張。
那會兒魔神突然認親,薑拂衣分辨不清,頓生無措,腦海裡先想起燕瀾。
若是真的,她往後該怎樣麵對燕瀾。
多對不起他一直以來的信任和照顧啊。
但當燕瀾擺出這副頗為糾結的態度,薑拂衣又有些生氣。
怪物或許就不該有人性,無論怎樣向人類投誠,都會被人類猜忌。
薑拂衣將不悅直接表現出來:“燕瀾,你不會是懷疑我又說謊話吧?”
燕瀾如夢初醒,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可能會令她產生誤解,說道:“你莫要亂想,我隻是在思考那個伺機而動的怪物。不知道漆隨夢還需要多久,手中沒有《歸墟誌》,處理起來不太方便。”
薑拂衣將信將疑,卻又無暇深究。
她仰起頭,雲層裡劍氣穿梭起伏,勾動雷暴,轟隆隆作響:“趁著他們停手,你趕緊帶我上去。等會兒再打起來,咱們不容易靠近。”
薑拂衣如今尚未學會利用小劍禦劍飛行,禦風決倒是能飛,但飛不了那麼高。
“好。”燕瀾本想展開黑羽翅,將薑拂衣抱上去。
所有飛行法器裡,黑羽翅最快最穩。
但當著薑拂衣位“父親”的麵,抱著她出現,未免顯得太過輕浮,恐怕不妥。
燕瀾取出風箏狀的飛行法器:“上來吧。”
等薑拂衣踩上去,他操控風箏,飛向高空。
燕瀾想起:“你沒有飛行法器?”
薑拂衣伸出小指,將脖子上的小海螺從衣領裡撩出來:“海裡哪來的飛行法器?”
燕瀾的意思是:“我這個風箏送你,或者你再挑個彆的,我出門時候帶了好幾個。”
薑拂衣笑道:“雲巔境內四處限飛,用不著,而且我很快就能學會禦劍飛行了。”
燕瀾猶豫著說:“阿拂,這風箏是我親手做的。”
薑拂衣誇讚:“你鍛造法器的手藝真不錯,實用又美觀。”
燕瀾:“……”
薑拂衣感覺他似乎有一些失望,大概是覺得她不識好歹。
並不是什麼必須品,她不想總占燕瀾的便宜。
拿物品和他交換,他又不肯收。
之前說好偷回小海螺以後,送燕瀾一顆最大的珍珠。
千年老蚌精出產,大到能塞滿半間屋子,彆提多值錢和罕見了。
燕瀾卻不要,隻挑走一顆她認為漂亮的小珍珠。
想起珍珠,薑拂衣直到此刻才發現,那顆珍珠被他鑲嵌在繩結上,懸掛於腰間,繩結下方還墜著一枚小鈴鐺,正是他二人都有的同歸。
燕瀾有一雙巧手,絡子打的複雜且好看,還不常見。
薑拂衣又瞧一眼自己手腕上拿來固定同歸的簡單紅繩,心想閒了也讓燕瀾給她編成一條手鏈。
上方。
商刻羽正準備再次出劍,察覺到薑拂衣靠近,不得不止住。
風箏斜著飛了上來,周圍被燕瀾結下一層能抵抗劍氣衝擊的金色光盾。
薑拂衣看到他們人浮在空中,成一條直線,亦孤行被夾在當中。
凡跡星蹙了蹙眉,看向燕瀾:“你帶她上來做什麼?”
燕瀾明白,他們原本便是因為擔心會影響到薑拂衣,才飛來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