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隨夢鬆了口氣:“燕兄若無其他事情吩咐,我便先告辭了。”
燕瀾不攔著:“此番多謝,請便。”
他知道漆隨夢急著入城去往聞人府,不過料想聞人不棄沒那麼容易出手相助。
等漆隨夢離開,燕瀾回到房間裡,以法力點亮手裡的靈石。
不多時,房間內回蕩起劍笙的聲音。
——“姓漆的小子腳程還挺快。”
燕瀾這一路沒少通過北鬥七星弓和父親聯絡,但交談還是第一次:“父親,您為何沒將枯疾封印?”
——“你究竟在說什麼蠢話?我拿沼澤裡的泥巴封印?神族的連環大封印術,你以為我一個破看門的使得出來?”
燕瀾不是很信,在他意識中,族中眾大巫,無人比他父親更精通封印術:“那族裡誰能使得出來,大祭司還是族老?”
——“族裡沒人使得出來,咱們的任務隻是守大獄,單獨封印的那些怪物,咱們連具體位置都不清楚,根本沒有任何研究。怕的就是巫族出個居心叵測之徒,那不就完蛋了。你不是懷疑,夜梟穀的魔神就是咱們的一個祖宗。他折騰了那麼久,也隻有這點成績,你指望我?”
燕瀾深深皺眉:“那您知不知道魔神的來曆。”
——“你覺得藏書樓那些古籍史料,你看的多,還是我看的多。”
燕瀾覺得也是,最有可能知道的是大祭司,他早已寫信詢問,尚未得到回複:“父親,如今怪物逃了出來,殺不死,又無法重新封印,您認為該如何是好?”
——“《歸墟誌》我瞧了,收的挺穩,繼續收著。等天燈能夠再次點燃,再請個神族下來封印。”
燕瀾提醒他:“點過天燈之後,至少間隔千年才能再次點燃,等一千年?”
——“不想等,就仔細琢磨《歸墟誌》,你既可以釋放出麒麟靈體,說明這件神器已經認可了你的人品和能力,你可以看到更多,使用更多。而且你的封印術並不比我差,甚至早已超越我,不要什麼都指望我。”
話音落下,靈石的光芒熄滅。
……
漆隨夢來到聞人氏在白鷺城中的府邸。
聞人楓出門來迎:“漆兄,你這陣子去哪兒了。”
漆隨夢直奔主題:“你叔父人呢?”
“你找我叔父做什麼?”聞人楓覺得奇怪,卻沒多問,“巧得很,我叔父之前回了神都,昨夜裡才回來。更是巧得很,他在一刻鐘之前才出門前往飛凰山,你隨我進去喝杯茶,稍候片刻吧。”
漆隨夢哪裡坐得住,立刻追去飛凰山。
“漆兄?漆兄?”聞人楓喊不動他,納悶極了。
怎麼回事,叔父和漆隨夢,好像都不太對勁的樣子。
……
飛凰山上。
女凰自從知道山上潛藏了高人,已經派了眾弟子搜山,如今飛凰山四處都是鳥,可惜一無所獲。
薑拂衣盤膝坐在屋頂,音靈花懸浮於麵前,花絲釋放的漫山遍野,也在無孔不入的尋找。
隻不過她是在尋找大荒怪物,使用注入目視的花絲,認真觀察山上每隻奇怪的鳥妖。
發現飛凰山大弟子越長空挺奇怪,宮殿院子裡有個水池,這隻異常漂亮的孔雀一天能赤|裸上身跳進去好幾次。
她正仔細觀察著,聽到侍女的聲音:“您這邊請。”
好像有人來了。
薑拂衣連忙收回遠方的目視,瞧見侍女領著一個身穿水墨色長袍的男人過來,竟是聞人不棄。
一陣子不見,他像是大病初愈,腳步虛浮,麵色憔悴,眉頭還深鎖著,和之前城門樓上談笑風生的模樣完全不同。
聞人不棄謝過侍女,在院中站定,仰頭望向屋頂上的薑拂衣,抿唇不語。
薑拂衣讀懂他眼神中飽含的五味雜陳,頭皮又是一陣發麻。
他不說話,她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應是正確的。
薑拂衣心中同樣百般不是個滋味,難以分辨,從屋頂躍下來:“那日咱們聊過天,前輩著急離開白鷺城,是回神都家中求證去了?”
聞人不棄不答反問:“我聽說你有一柄劍,能否取出來給我瞧瞧?”
薑拂衣:“……”
這一路,總是她問彆人要劍。
今日竟然反了過來。
她摩挲同歸,將從劍笙前輩手中得到那柄心劍取出來,遞過去。
聞人不棄並沒有接,隻是閉目感知了下,搖了搖頭:“不是我的劍。”
薑拂衣知道不是他的,重新收回去:“所以,您將我娘贈的劍弄丟了?”
“不是丟掉了,隻是暫時想不起來放在哪裡,不過遲早是會想起來的。”聞人不棄指了下自己的眉心,無奈道,“我一次承受不住太多傷害,唯有先挑和封印相關的記憶,我想,你更需要這些……”
哪怕他真的很想知道海裡那些過往,也不是當務之急, “即便如此,那些記憶依然非常模糊,但總比我重頭開始強上許多。”
薑拂衣不明所以。
聞人不棄拿出一枚沉甸甸的儲物戒,正準備遞給她。
嗖!
凡跡星的伴月劍倏然從房間飛出,圍著聞人不棄打轉。
聞人不棄本能想要防備,猜出凡跡星的意圖,卸下了周身的防禦。
沒多久。
嘎吱。
凡跡星從房間內踱步而出,麵色如常,聲音卻透出詫異:“雖然很淡,但你的靈氣內,的確有仙女的劍氣。”
聞人不棄正要開口。
凡跡星先問:“我若沒記錯,你的年紀是不是比我小?”
聞人不棄拱手:“凡兄年長我……”
凡跡星打斷:“先不忙著說彆的,趕緊喊聲哥哥給我聽一聽。”
好得很,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