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至尾,都沒有朝她師父所在的宮殿看一眼。
……
薑拂衣的全部心思都在這枚儲物戒內。
她知道外麵有動靜,似乎又來了一個人,她也沒在意。
這空間內漂浮的各種推衍計算她看不懂,隻被巨大的星盤地圖所震撼。
因為地圖上格外耀眼之處,應該都是大荒怪物的封印地,還被一條光鏈串成奇怪的形狀。
這條光鏈,正是封印之間的聯係。
但這隻是一個半成品。
以薑拂衣對怪物封印的了解,這條鎖鏈若是完成,該是首尾相連。
聞人不棄中途放棄了,不,應是在闖萬象巫之後,被打斷了。
聯想到真言尺,薑拂衣大抵猜出一些他的過往經曆,忽然感覺自己方才的言語有一些過分。
他去巫族應是為了偷學封印術,而自己卻數落他活該被打。
是活該,隻是站在薑拂衣的立場,沒有資格責怪他。
薑拂衣猶豫著要不要道個歉,從儲物戒子裡收回感知力,卻發現聞人不棄已經離開。
凡跡星也回房接著洗劍去了。
隻剩下漆隨夢側躺在地上,藍白相間的天闕府弟子服,胸前染上了觸目驚心的血跡。
“漆隨夢?”薑拂衣蹲下去,拍了拍他蒼白的臉,毫無反應。
看樣子是被真言尺打過,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也未免太過分了吧,就把他扔在地上不管了。
薑拂衣將漆隨夢扶起來,扛在肩膀上,扛回房間裡去,扔在床上。
隨後坐去矮幾前,薑拂衣踟躕片刻,那枚儲物戒放進同歸裡:“大哥,你看看,這些怪物的位置對不對?”
聞人不棄若非進展不下去,不會去闖萬象巫。
既然進展不下去,就有可能哪裡出了錯誤。
又將此物給她,不曾叮囑任何事,便是由著她一起想辦法的意思。
鈴鐺響動。
燕瀾:“你從何處得到的?”
薑拂衣仿佛能從他的字跡,看出他的驚訝。
她微微一蹙眉,寫:“立刻還給我,你先不要看。”
片刻之後,那枚儲物戒出現在同歸裡。
薑拂衣取了出來。
燕瀾暫時不可以看,因為不確定聞人不棄是不是存了心思利用他。
等燕瀾參悟其中奧秘,直接給他一尺子,逼他說出來。
再去找巫族告他一狀,讓燕瀾背負起背叛祖宗的罪名。
那就慘了。
交出儲物戒後,燕瀾沒問原因,甚至都沒再說話。
薑拂衣想要解釋,然而寫了好幾行,又將宣紙揉成一團。
這種情況下,說是為他考慮,他不會信吧?
薑拂衣多少有點心煩,想去內室的床上躺著,床鋪又被漆隨夢霸占,更煩。
一整天也沒想到解決的辦法,等到入夜,薑拂衣再次從同歸裡取出紙筆,決定和燕瀾坦白:“大哥,早上給你看的儲物戒,其實是聞人不棄的東西。”
過去很久燕瀾才回複:“嗯,知己知彼,我認識他的字跡。”
薑拂衣:“我娘也贈過劍給他。”
燕瀾:“看出來了,他在尋找斬斷封印連環鎖鏈的辦法。”
薑拂衣:“那你有什麼想說的?”
許久沒有動靜。
行吧,看來和她一樣,無話可說了。
砰呯。
突然響起輕微的敲門聲,
薑拂衣起身開門,這麼晚來敲門的,應該是凡跡星。
誰知門外站著的,竟是身披黑鬥篷、戴麵具的燕瀾。
才剛開了條門縫,他已經閃身而入。
薑拂衣感覺到他氣息紊亂,似乎後有追兵,趕緊關上門:“你剛才乾嘛去了?”
燕瀾解釋:“我早上不是告訴過你,等拿到《歸墟誌》,我要夜探一下飛凰山內部。”
薑拂衣見他袖口有血跡,去抓他手臂:“你受傷了?”
燕瀾搖搖頭:“放心,不是我的血,是地龍獸的血。”
薑拂衣知道地龍獸就是大蚯蚓,蹙起眉:“有人在利用地龍獸尋找怪物?”
燕瀾不知道:“我沒見到地龍獸的主人,收到你的消息,覺得紙上說不清楚,特意過來告訴你一聲,再回去。”
薑拂衣默不作聲,此事他確實很在意,還特意跑一趟。
燕瀾摘下麵具,朝她望過去,眼神格外誠懇:“我懂你不讓我看那枚儲物戒的原因,那你也應該懂得,你是不是怪物,是誰的女兒,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就隻是你,僅此而已,不需要胡思亂想,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