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驚怔之中的秦邵突然喊了一聲。
原來是少了燕瀾淨化魔氣的力量,萬裡遙手中的透骨劍氣勢大增。
漆隨夢被他的劍氣掃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連浮生劍都脫手而出。
易玄光更是被他的劍刃砍中,護體靈氣崩碎,肩膀遭到刺穿。
若非她躲閃的夠快,幾乎被削掉一條手臂。
但躲閃也無用,萬裡遙旋即再殺過去,這次透骨劍一連橫掃而出十幾道劍光,逼迫的易玄光狼狽翻滾。
眼見難逃,秦邵氣急敗壞的想要躍出法陣救人。
阿然提醒道:“秦公子,你想好了嗎,背叛和我的約定,要獻上你的眼睛。”
秦邵隻遲疑一瞬,仍舊躍出。
即便師父說謊,他體內的蛟龍之氣並不是父親注入的,他也絕對辦不到眼睜睜看著從小將他養大的師父死在他麵前。
秦邵威脅:“你現在毀我雙眼,我立刻撤掉法陣,讓你無處藏身!”
阿然一副心煩的模樣:“人類真討厭,整天掙紮糾結,搖擺不定,一會兒一個念頭,連那個魔神都是一個模樣,成不了什麼氣候。”
秦邵拋出三枚陣令,落在萬裡遙腳邊:“起!”
為易玄光爭取一個逃出劍光的時機。
當秦邵準備再拋陣令時,一蓬血霧在他臉上炸開。
秦邵慘叫一聲,捂著雙眼,跌落在地。
阿然冷眼睨過去:“我還討厭彆人要挾我,而且,你以為獻上雙眼隻是瞎掉那麼簡單嗎,你瞧,連妖王都起不來了,你竟還覺得自己有能力撤我的陣?”
易玄光才剛躲過去,轉頭瞧見徒弟的慘狀,原本對他的怒其不爭,瞬間化為憤恨,全都轉移到了阿然頭上:“妖女!”
阿然指了下薑拂衣:“這裡有兩個大荒妖女,你喊誰呢?”
萬裡遙衝破腳邊陣令,再次殺向易玄光。
易玄光卻背對他,目光冷然,雙手結印,堅持去撤阿然藏身的隔絕法陣:“巫族少君,我沒精力繼續對付萬裡遙,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事情,拿下她!”
漆隨夢艱難從地上爬起來,感覺自己肋骨好像斷了兩根,痛的難以呼吸。
踉蹌著撿起浮生劍,繼續去攔萬裡遙。
人間除了珍珠,沒人善待過他,包括無上夷也不過是拿他當工具。
他討厭這人間的一切。
但珍珠想要守護的東西,他必須要去守護。
燕瀾也已經再次調動寄魂之力,準備去救易玄光。
薑拂衣卻突然拉住燕瀾:“做你擅長的事情,等易前輩破了她的陣,收了她。至於萬裡遙,交給我和漆隨夢。”
燕瀾想說她現在盲了眼睛,憑令劍術很難對抗萬裡遙,再看漆隨夢的狀況……
還不曾說出口,燕瀾聽到劍氣破空的聲音。
剛才情急之下,漆隨夢召喚被無上夷藏起來的滄佑劍,難道真給他召喚來了?
還是在地龍腹中?
應該是。
薑拂衣感知到了,才會說這話。
嗖!
那劍氣破空之音由遠及近。
似一顆流星,托著流火長尾,自夜幕閃過,又從眾人頭頂翩若驚鴻的飛掠。
燕瀾上一次見到滄佑,是在薑拂衣的記憶中,現實裡瞧一瞧,發現這柄劍比幻境呈現出的更為精致。
滄佑劍來到漆隨夢身邊,脫鞘而出。
漆隨夢立刻收回浮生劍,握住滄佑的劍柄。
識海內似有一道屏障被打破,漆隨夢身形微晃了下,長劍一甩,已是突破凡骨,步入了人仙。
再去攔萬裡遙,不知輕鬆多少。
整個過程快到燕瀾哪怕眨一下眼睛,都會錯過。
而他身旁的薑拂衣,周身的氣息也隨著滄佑的到來略有改變。
薑拂衣失去了從前的記憶,這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滄佑劍。
畢竟是她初生時的心臟,它來,竟如同一個泉眼靠近,令她血脈裡的劍氣不斷增強。
原來心臟離體後,並沒有成為獨立的個體,隻是石心人被分出去的一部分力量。
若是如此,豈不是剜心次數越多,自身實力將會越弱?
“你的視力恢複了?”燕瀾見她似乎能夠追蹤到漆隨夢的身影。
“滄佑能感應到的,我也可以。”薑拂衣指尖捏著一柄小劍,準備去和漆隨夢合作,令萬裡遙的劍。
燕瀾不太理解:“感應?”
“事到如今,我沒有隱瞞你的必要,但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薑拂衣信任燕瀾,並且為了讓他專心去收服阿然,密語說道,“你之前在我的記憶裡去麵壁罰站了,不曾瞧見,也感覺不到,其實鑄造滄佑劍的劍石,是我的心臟。”
燕瀾愣住。
薑拂衣繼續說:“明白了麼,漆隨夢握著的是我的心,我們之間剛才又重新建立起了關聯,他能看到的,我也能感知到,我甚至還可以感知到他的一些情緒和想法,我們配合沒問題的,你儘管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