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內坐鎮的道長,解簽價錢昂貴且需要排隊,不?少香客求簽之後,會出來請這?些算命先生解簽。
他們之中沒有神棍,神棍都被道長趕走了。
然而剩下的那?些,也?不?過粗通一些六爻八卦。
今日卻混進一位真?正?的高人。
此人瞧上去二十幾歲,五官並不?算太出眾,但他膚色很白,額角有一處黃色印記,仿佛一枝迎春花,極為引人注目。
正?是為燕瀾等人占卜名字的巫族大巫,一枝春。
初來乍到?,在白鷺城周邊毫無名氣,且看他的模樣,並不?像個靠譜的道士,因?此攤位前隻有一位香客。
是一位貌美婦人:“道長,您看這?簽文?,‘柳暗花明又一村’,是不?是說我夫君還?有希望回心?轉意,離開那?個狐狸精,回到?我身邊?”
一枝春將簽推回去,好言勸道:“沒指望了,這?簽文?的意思是讓夫人您趕緊抽身,速度和離,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貌美婦人一愣。
等她離開,燕瀾踱步過去,在凳子前坐下來:“我方才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一枝春睇他一眼:“哦?少君此話怎講?”
“我以為您會對那?位夫人說……”燕瀾學著他的腔調,“這?種濫情男人搶來作甚,我看你不?該來道觀,該去醫館,找個大夫好好治一治你的腦子方為正?途。”
麵對族人,大巫從來都是這?樣的態度。
沒想到?出門在外,竟然有兩幅麵孔。
一枝春訕訕笑道:“族裡我說話再難聽你們也?得忍著,總不?能跳起?來打我,在外麵可不?一樣,真?會挨打。尤其麵對女人,她們是這?世上最蠻不?講理的生物,得罪不?起?。
燕瀾道:“那?您還?出門?此番是跟著獵鹿和休容一起?來的?”
“不?錯。” 一枝春抬頭?瞧一眼飛凰山,眼底隱現一抹興奮的小火苗,“我聽聞少君身體抱恙,來這?鳥族聚集地,實?在擔心?。”
“真?是多謝您了。”燕瀾知道他是來看笑話的。
這?位大巫在族中隻負責占卜名字,閒得發慌,最喜歡看熱鬨。
一貫是哪裡有熱鬨就往哪裡湊,何況是看少君的熱鬨。
估計從燕瀾周歲抓過龜甲開始,就一直等著了。
燕瀾勸他死了那?條心?,“我如今對鳥妖已經?無動?於衷,因?為我可以確定,您對‘燕子’和‘海浪’的解釋是錯誤的。”
一枝春睜大眼睛:“原因?呢?”
燕瀾不?想解釋:“您知道就行。”
原本一心?想證明他錯,是為了說服他準許自己改名字。
如今燕瀾不?想改名字,繼續和他較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一枝春嘖嘖道:“少君有些古怪。”
燕瀾無動?於衷,感應到?腰間鈴鐺晃動?了下,知道薑拂衣來信,遂站起?身:“總之沒有笑話給您看,您還?是趕緊通過傳送陣回族裡去,在外實?在危險。”
大巫瞧著年輕,其實?已經?年近五百歲,不?曾突破地仙,壽元不?多了,很容易因?為一些波動?步入天人五衰。
且他境界雖然很高,卻不?像燕瀾的父親一樣善戰。
甚至是現今大巫裡最無用的一個。
然而族中那?麼多大巫,燕瀾與他的關係還?算親近。
畢竟從小和他爭執,多少爭出幾分奇怪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