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深井水給珍珍敷上腳踝, 侍淮銘又找鐘敏芬問:“娘,家裡有布條沒有?”
鐘敏芬放下手裡的活去自己房裡找了一會,找到半件破了洞的舊衣服, 用剪刀沿邊剪開小口, 撕了一根布條下來。
侍淮銘拿著布條回到珍珍的房間裡,給她的腳踝做了包紮固定。
包紮好以後, 他讓珍珍靠著枕頭躺下來,抬起她的傷腳搭在涼枕頭上。
珍珍躺好了又看著他說:“不用這樣吧?”
雖然確實扭得很疼, 有點腫了, 但她也沒這麼嬌貴的。
侍淮銘看著她說:“當然用,不然很長時間好不了。”
說完他把書拿給珍珍, “你躺著看看書, 我去衛生所給你拿點藥。”
珍珍沒再說什麼,從他手裡接過書,看著他打起門簾出房間。
等他出去了, 她看著晃動的門簾呆一會, 然後收回目光翻開書接著往下看。
目光落在書頁上。
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彎。
***
侍淮銘出去一陣後,陳青梅和侍淮鐘下工回來了。
看到珍珍腳上纏了布條在床上躺著,陳青梅喲一聲問:“這是怎麼了?”
珍珍手裡拿著書, 看向陳青梅說:“嫂子, 我今天走背運,把腳給扭傷了。”
腳扭到那不是大事,但扭傷了就不是小事了。
陳青梅走到床邊坐下來, 看看珍珍的腳, “腫起來了嗎?”
珍珍點點頭,“是有點腫了,但是我感覺不怎麼嚴重。”
陳青梅道:“腫了就挺嚴重的, 彆不當回事,躺著好好養一養吧。”
她又看看珍珍的腳,笑著問:“這是淮銘給你裹的吧?”
珍珍眼角也點染著很輕的笑意,衝她點點頭。
陳青梅笑著看珍珍一會,忽又小聲問:“我聽說,還是淮銘背你回來的?”
珍珍就知道她們會說這事,她又不好意思地衝陳青梅點點頭。
陳青梅眼睛裡的笑意越發濃,“你不知道,現在村裡的人都快羨慕死你了,說淮銘不止有出息當了官,還這麼會疼媳婦,簡直一萬個男人裡也挑不出一個。”
說著想到什麼,“你說淮銘不喜歡你,可就我們看著,他可稀罕你了。”
珍珍還是不好意思,小聲道:“他之前真的不喜歡我。”
陳青梅看著珍珍,“那也說不一定,他可能早就心裡有你了,自己不太清楚,或者是自己彆扭,藏著沒有表現出來。有時候你也彆都看他嘴上說了什麼,也要看他行動上做了什麼,男人大多不愛表現這些東西。”
珍珍看著陳青梅想了想。
其實到城裡以後,侍淮銘對她確實很不錯。
吃穿用度這些都很好就不用說了。
他在星期天的時候帶她出去玩,給她買布老虎,教她騎自行車,自己跟在後麵跑那麼遠的路一直跑回家,一下都沒讓她摔著。
在她和李爽鬨矛盾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給她買巧克力。
在她和李爽阿雯出去吃飯喝醉酒的時候,他親自去餐廳把她背回家。
然後在她來月事肚子疼的時候,把飯端到臥室裡給她吃。
……
看珍珍出神不說話,陳青梅默聲片刻又問:“怎麼樣?你現在和他和好了嗎?”
珍珍回神搖搖頭,“嫂子,還沒有呢。”
陳青梅看著她:“那嫂子說幾句,你想不想聽?”
珍珍很乾脆地點頭,“嫂子你說。”
陳青梅往珍珍麵前坐近些,小聲道:“嫂子想跟你說,彆鑽牛角尖裡去,隻想著那些不好的事情。現在淮銘明顯知道你的好了,也明顯是著急了,以後肯定會更加對你好的。你呢,就看著給他個台階下,跟他回去。嫂子呢,沒什麼見識,虛的那些我也不懂,咱就說實實在在看得見的東西。你想想你這命多好啊,現在可是團長夫人哪!就說咱們這十裡八鄉的,哪怕放眼到整個縣城,有哪個男人能跟淮銘比?又有哪個女人能跟你比?你在城裡呆了這麼久,養得跟白麵團子似的,你應該最清楚,鄉下這苦日子,能有城裡的日子好過?彆犯傻,知道嗎?”
聽完陳青梅的話,珍珍看著陳青梅眨眼。
陳青梅看著珍珍又默聲片刻,然後拍拍她的手,“我出去幫娘做飯。”
陳青梅起身出去了。
珍珍靠在床頭,認真思考起來。
***
家裡人都不讓珍珍亂動,所以若非必要非得下床,珍珍就老老實實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