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團和餡料都包完,燒熱平鍋,在鍋底刷上一層油。
韭菜盒子下鍋烙,不停翻麵,烙到金黃噴香,也就一個個出鍋了。
金黃的韭菜盒子挨在一起排成排,光是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做好韭菜盒子煮上一點粥,已是傍晚。
珍珍拿大盤子裝上六個韭菜盒子,先往吳大鳳家送了過去。
給吳大鳳家送完,珍珍又回來裝了個,送去了隔壁李爽家裡。
李爽聞到韭菜盒子的香味,笑著說:“你回來了,我們又有口福了。”
珍珍也笑著說:“嫂子你喜歡吃就好。”
她發現什麼,又問:“怎麼都沒看到子然呢?”
李爽跟她說:“這不是放假了嘛,何碩把他送她奶奶家去了。”
隻是隨口一問,珍珍點點頭:“哦。”
珍珍送完韭菜盒子回到家不一會,侍淮銘便下課回來了。
聽著侍淮銘開門的聲音,等他推門進來,珍珍出聲招呼他:“回來啦。”
熟悉的場景又複現了。
侍淮銘站在門邊微微笑一下,應一聲抬手掛起帽子。
這種家裡有人等,有飯菜香味有煙火氣的場景,讓他心裡感到溫暖踏實。
兩個人洗了手在桌邊坐下來吃飯。
珍珍伸手把韭菜盒子推到侍淮銘麵前,“你先嘗一口看看。”
侍淮銘配合地用筷子夾起韭菜盒子咬上一口,然後衝珍珍點頭,“好吃。”
珍珍開心地笑起來,也夾了韭菜盒子低頭喝粥吃飯。
侍淮銘坐在對麵看著她,眼睛裡也有笑意。
珍珍抬起頭碰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眼睛裡那淺淺笑意,不自覺心臟亂跳,忙抬起手在他麵前揮兩下,“不要這樣看我。”
看她這樣,侍淮銘收起目光沒再這樣看她。
吃下一整個韭菜盒子,他問珍珍:“吃完飯想乾什麼?”
珍珍毫不猶豫道:“當然是學習啊,我現在的水平還是太差了。”
侍淮銘說:“能自己看完整本書,已經很不錯了。”
珍珍:“我還想學更多的東西。”
侍淮銘衝她點頭,“好,那我們就學習。”
***
吃完飯以後,珍珍還是和以前一樣,到侍淮銘的房間裡坐下來學習。
侍淮銘先教她一些新的內容,然後是她自己的自習時間。
珍珍埋頭自習的時候,侍淮銘在旁邊看著她,不自覺陷入沉思。
她現在好像真的是喜歡上了學習,眼裡心裡全是學習。
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憂愁啊。
雖然侍淮銘沒要求了,但珍珍還是按照之前的時間安排,學習到規定時間以後,合上自己的書和作業本,放起自己的筆,起身準備回去洗漱睡覺。
她起身準備走的時候,侍淮銘忽出聲叫住她,問了一句:“走了嗎?”
珍珍轉過頭看他,表情平常地說:“對啊,還有什麼事嗎?”
侍淮銘微屏呼吸看了她片刻。
忍下去了,出聲說:“那晚安。”
挺洋氣的。
珍珍衝他笑一下,回了他一句:“你也晚安。”
說完她便立馬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她抬起手捂住臉蛋,長長呼了口氣。
她剛才真怕侍淮銘把她拉在那,不讓她回來了。
***
洗漱完躺在床上,侍淮銘把胳膊枕在腦袋下,看著房梁出神。
他突然深深地感覺到,自己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艱難。
沒明確心意之前,他還能自我把控自我調整。
現在是活生生的煎熬,好像是躺在烈火裡,被煎過來又煎過去。
實在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
珍珍一晚上睡得很踏實。
早上起來,她趁著腦子清醒背了背書。
背完書拿著糧票去食堂打飯。
出門碰上李爽,李爽笑著說她:“你這次回來,感覺和之前不一樣了。”
珍珍也笑著問:“哪裡不一樣了啊?”
李爽說:“整個人的狀態都輕鬆了,更有活力了。”
珍珍自我感受了一下,“是比之前在這裡的時候輕鬆了。”
兩人並肩閒扯了幾句。
李爽又跟珍珍說:“阿雯聽說你回來了,打算星期天叫你出去吃飯呢。”
提到阿雯,珍珍愣了一會,然後道:“我是不是錯過她的婚禮了?”
李爽點頭,“已經辦過了,就簡單吃了頓飯。”
挺遺憾的,珍珍想了想說:“那星期天我們單獨吃一頓。”
李爽:“好啊,就等你回來呢。”
***
因為腳上走路還會疼,所以珍珍也沒有出去瞎溜達。
接下來的兩天,她大部分時候都在家裡學習,去的最遠的地方是學校的食堂,然後在傍晚太陽下山的時候,會陪大白在屋子外麵玩上一會。
這個院子裡這麼多人,大白最喜歡和她一起玩。
在一起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大白也聽她的話,跟個懂事的小孩似的。
星期六的傍晚,珍珍做好飯又出來和大白玩了一會。
正玩得高興的時候,侍淮銘和何碩一起回來了。
走到了近前。
侍淮銘還沒說話,何碩先笑著問了珍珍一句:“它現在聽你的話不?”
珍珍轉頭看一眼何碩,“聽啊,什麼都聽得懂。”
何碩說:“那你表演一個給我看看。”
珍珍沒有拒絕,清清嗓子直接看向大白說:“坐下。”
大白聽到珍珍的指令,哈著舌頭很乖地坐下來,然後還賣乖地歪一下腦袋。
何碩看了忍不住笑,跟侍淮銘說:“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狗這麼有意思呢。”
侍淮銘回他一句:“當然是因為不喜歡你,沒讓你發現。”
何碩:“……”
不是在他老婆麵前肯定要踹他一腳。
珍珍沒管他們在說什麼,繼續跟大白說:“臥倒。”
大白聽到指令麻利地往地上一趴,還是那副賣萌賣乖的表情。
珍珍:“站起來。”
大白立馬直起腿站起來。
珍珍:“轉圈。”
大白追著尾巴瘋狂轉圈,瞬間轉成螺旋槳。
看大白這麼逗,何碩笑得停不下來。
笑完了他跟珍珍說:“可以可以,這狗認你當主人了。”
話說到這裡,侍淮銘沒讓珍珍再理何碩,帶著珍珍回家吃飯去了。
大白賣力表演完跟著珍珍一起進屋,這頓飯就在珍珍家蹭了。
蹭完飯大白又出去自己玩,珍珍則還是和侍淮銘去房間裡坐下來學習。
侍淮銘自然也還是和平時一樣,幫珍珍鞏固舊內容,教她新內容。
但今天在教珍珍新內容的時候,珍珍走了幾遍神。
侍淮銘一開始沒當回事,後來意識到以後,便留神觀察了一下珍珍。
觀察一會他就知道為什麼了。
今天學校操場上放電影,現在天色暗下來了,電影開播,聲音傳了過來。
珍珍自己不說。
侍淮銘又看她一會,忽合起手裡的書,並拿下了珍珍手中的鉛筆。
珍珍不知道他要乾嘛,疑惑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侍淮銘起身道:“今晚休息,我們去看電影。”
珍珍還沒回過神,就被他拉起來拉出去了。
她確實挺想看電影的,來到城裡之後,她一次都沒有去看過。
侍淮銘現在拉著她過去,她心裡自然是期待且激動的。
但到了操場上,她心裡的激動瞬間又稍稍滅下去了一些。
因為他們出來的有點晚,而很多人看電影都是天沒黑就來占位置了,所以電影幕布前滿滿都是人,烏泱泱的根本看不到電影幕布。
珍珍跟著侍淮銘走到人群後頭。
前麵站著的人個子都比她高,她踮起腳也看不到什麼。
但是還是很想看啊,於是珍珍又努力地踮了踮腳,並向上伸著頭。
然後就在她踮腳踮到最高點的時候,她的身子突然騰空起來了。
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眼睛睜圓滿臉驚氣。
驚氣未褪,她發現是侍淮銘把她抱起來了。
他單用一隻胳膊就輕鬆把她托了起來,然後讓她坐在了他右邊的肩膀和撐平的手臂上。
這可是在外麵呢,這麼多人。
珍珍忍不住緊張臉紅,心跳快得壓不住。
她想要下來,但是又怕說話引起前麵的人回頭看她,於是她用手輕輕拍了拍侍淮銘的手背,示意他放她下來。
侍淮銘卻沒有反應,跟她說了句:“安心看吧。”
珍珍看他不放,自己心裡的小人打一會架,然後便屏住呼吸坐好了。
她怕彆人會轉頭看到她,自己也實在是不好意思,於是悄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用手帕蒙住半臉上。
烏泱泱的人群後,深暗的夜色中,珍珍坐在侍淮銘的肩頭。
紅紅的臉蛋掩在白色輕薄的手帕下,眼睛落在電影幕布上,閃爍細碎的光。
心裡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