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鳳看著侍淮霞,歎口氣說:“珍珍是不比一開始來的時候好相處了。”
聽到這話,侍淮霞又好奇起來了,問吳大鳳:“嫂子你跟我說說唄,她怎麼變成現在那副樣子了,嬌滴滴的,不知道還以為她是誰家的大小姐呢。”
吳大鳳笑一下,問侍淮霞:“隔壁的李爽你看到沒有?”
侍淮霞想了想,看著吳大鳳問:“哪一個?剛才跟林珍珍一起去上班那個?”
吳大鳳衝侍淮霞點點頭,“就是她。”
侍淮霞盯著吳大鳳,“咋的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吳大鳳說:“就是被她帶出來的,跟她學的,你說有什麼關係?珍珍剛來的時候是又質樸又勤勞,待人可熱情了,後來成天跟她混一起,不是出去吃飯喝酒,就是出去逛街買東西,打扮得花裡胡哨的,這不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侍淮霞聽得眼睛都瞪起來了,“出去吃飯喝酒?”
吳大鳳點頭,“把男人孩子全丟在家裡不管,幾個人女人約了出去吃飯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回來,那可真是不像話,反正我是沒見過。”
侍淮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這種事要不是聽到吳大鳳說,她敲破腦殼都想象不到。
她震驚了一會問吳大鳳:“那李爽的男人就不管她,咱家淮銘也沒管林珍珍?”
吳大鳳說:“李爽她男人和李爽都是城裡人,本來就是個會嬌慣媳婦的主。你弟弟有文化,也學的李爽男人那一套,要不是珍珍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她也端杯子喝口水,喝完繼續說:“起初剛來的,珍珍每頓飯都是自己在家裡做的,沒事還給我們送點吃的,家裡什麼都收拾得好好的。後來慢慢就不做了,侍團長在家圍圍裙握菜刀,她在旁邊看著,我們勸了也是自己討臊。咱們就是說,男人在外麵累死累活的掙錢養家,回到家裡不該好好歇歇嗎?”
侍淮霞聽得胸口漲起,都快要氣炸了。
她沒能忍住,啐一口出聲:“林珍珍她憑什麼?她也真是配!”
吳大鳳語氣平和,又勸侍淮霞,“你也彆這麼生氣,珍珍人還是很好的,就是到城裡以後叫這花花世界給迷了眼。說來這事也怪我,我沒能勸住她。”
侍淮霞:“她要是不聽勸,嫂子你說破嘴皮也沒用!”
啐得嗓子乾,侍淮霞端起杯子喝口水。
喝水潤了嗓子她又說:“嫂子你是不知道,林珍珍她就配不上我們家淮銘,當初要不是我娘逼著淮銘娶她,她現在不知道在哪吃糠咽菜呢。她真好意思享這樣的福,讓我們淮銘給她當牛做馬。讓她來城裡,那是讓她伺候淮銘來的!她倒好,沒怎麼伺候淮銘,倒是把自己過成祖奶奶了,她可真有本事啊!”
吳大鳳給侍淮霞滿上水,又跟她說:“你彆動氣,他們夫妻好就行了。”
侍淮霞看著吳大鳳說:“她林珍珍爬到咱家淮銘頭上,就是爬到我們侍家所有人的頭上,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這要是你弟弟,嫂子你能咽下這口氣嗎?”
吳大鳳就是跟侍淮霞閒聊,摟不住話有什麼說什麼。
她倒是也沒想讓侍淮霞回家找珍珍鬨去,所以仍是勸說:“珍珍也不是那種作威作福的人,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總歸受累的不是你。”
侍淮霞語氣重:“受累的是我親弟弟!”
自己能說的話說完了,自己說痛快了,把侍淮霞的火點起來了,吳大鳳又開始用各種各樣的話勸說侍淮霞,讓她彆動怒,給她滅火氣。
而侍淮霞一邊聽她勸,一邊又說珍珍許多不好,倒也算是出了不少氣。
兩人說話投緣,尤其說人不好的時候時間過得快,不知不覺便到了中午。
從窗戶裡看到李爽和珍珍下班回來了,吳大鳳才突然反應過來,哎喲一聲道:“我不能跟你說了,她們都下班了,我飯還沒做呢。”
耽誤了吳大鳳的時間,侍淮霞忙說:“嫂子,不好意思啊。”
吳大鳳並沒有怪侍淮霞的意思,隻說:“沒事沒事,還是咱倆投緣,不然我也不能忘了做飯。我現在先做飯,吃完了飯,沒事咱再聊。”
侍淮霞應一聲便先回家去了。
她到家敲響大門,來給她開門的是珍珍。
她看到珍珍仍是黑著臉,也不出聲招呼,直接往屋裡去。
珍珍自然也便沒出聲說話,關上門也往屋裡去。
屋子一股子的飯菜香味。
鐘敏芬沒能閒住,已經把午飯燒好了。
侍淮霞看到鐘敏芬做好的飯菜,啊呀一聲說:“娘,食堂裡麵什麼都有,你怎麼還真在家做飯啊?你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來城裡是來伺候人的嗎?怎麼淮銘一個人伺候著還不夠,讓你過來一起當牛做馬來了?”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鐘敏芬看她一眼開口說:“你這是怎麼說話的?你能閒得住我閒不住,我不做點事我心裡不舒服。我做的飯你不吃?我給誰當牛做馬了?給你呀?”
侍淮霞嗤笑一下,“我哪受得起啊,我也沒這樣的福氣。不像有些人有福氣,在家什麼事都不做,出去吃飯喝酒買東西,成天除了琢磨怎麼打扮自己,彆的一概不管。外頭的活讓男人乾,家裡的活也讓男人乾,起個夜都要男人扶著去上廁所。”
侍淮霞說的話,珍珍自然句句都聽得明白。
沒讓鐘敏芬再出聲,她接著侍淮霞的話淺聲說了句:“你彆把自己慪出毛病。”
聽到這話,侍淮霞臉色瞬間一變。
她看向珍珍眼睛一瞪,“林珍珍你說誰呢?”
珍珍在桌子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拿了個橘子在手裡剝,慢聲說:“說你呢,你那句句帶酸的,在外麵說我半天壞話,也在心裡慪半天了吧?怎麼,你嫉妒我啊?”
侍淮霞被她說得渾身毛都要炸起來了。
她去到珍珍麵前,架勢擺得足,出聲中氣足,“我嫉妒你?你也配!要不是我們家淮銘,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有今天全是因為我們侍家,也敢在我麵前人五人六的!”
鐘敏芬這會過來了,抬手就打了侍淮霞一下,“你想乾什麼啊?”
侍淮霞開口語氣急聲音大:“娘,你看她現在這猖狂的樣子,你說我乾什麼啊?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誰慣得她這樣啊?讓她現在敢這麼跟我說話!以前在鄉下那幾年,她敢這麼跟我說話嗎?”
鐘敏芬還沒再說話,珍珍吃一瓣橘子,不慌不忙接一句:“你弟弟慣的。”
“!”
侍淮霞驀地一愣,瞬間又要氣爆炸了。
她臉蛋憋得赤紅,體內的火氣猛地翻騰起來,直要從七竅裡燒出來。
剛要繼續發作,大門上忽又生出響動,侍淮銘推門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