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淮銘沒有細說,隻道:“你看一下吧,我感覺……”
說到這又打住,下麵的話他沒再說了,也沒再打擾珍珍,而是讓她看報紙。
珍珍疑惑地看著侍淮銘出去,然後收回目光來看報紙。
她看了這篇文章自然也就明白了,為什麼侍淮銘這樣欲言又止,因為這篇文章並不是普通的批判文章,而是具有很強的政治色彩。
看完文章後,珍珍發呆發了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大抵是年齡有些大了,而且平時對這種政治上的事情也不是特彆關注,所以她也沒有什麼獨到且完整的觀點要表達,但她還是裝起報紙,去了學校。
珍珍比規定的時間提前十分鐘到文學社的辦公室。
因為是昨天剛加入的新社員,整個交流小會,珍珍都沒有說什麼話。
她默默地坐在邊角的位置,看這些孩子們激情地表達觀點,義憤填膺,口沫橫飛。
交流小會結束以後,她又默默跟在大家後麵出辦公室。
葉滿林過來和她說話,問她:“是不是還有點不太適應這樣形式的交流會?”
珍珍點一下頭,“確實沒什麼經驗。”
此時外麵天色已經很黑了。
葉滿林又跟珍珍說:“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怕是不安全,我送你吧?”
珍珍倒是不怕,客氣拒絕:“沒事,我騎車很快的。”
葉滿林沒有硬要送珍珍回去,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送她到了學校的大門上。
看著珍珍推自行車出去,他就也就轉身回來,往學生宿舍去了。
珍珍推著自行車出學校的大門,走幾步剛要起步上車,忽看到不遠處的夜色有個高大的身影。
稍微仔細分辨一下,珍珍便認出了是侍淮銘。
有些驚喜,珍珍直接推著車小跑到他麵前,問他:“你怎麼來了?”
侍淮銘從她手裡接下自行車的把手,“當然是來接你回家。”
珍珍開心,直接爬上自行車後座。
侍淮銘踩上踏板騎車上路,走了一小段問珍珍:“是不是討論那篇文章?”
珍珍扶著他的腰應:“是的,但我什麼都沒說。”
月亮淺照中,侍淮銘說話聲音不大,“不知道這裡頭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發展,少說總歸是沒錯的,看看接下來其他報紙的反應。”
珍珍嗯一聲,和侍淮銘也沒有再多說這個。
侍淮銘騎車載著珍珍走在夜色中,兩人身披月色,聊些家裡學校裡麵的輕鬆小事,這是場屬於兩個人的小浪漫。
***
關於那篇文章的後續發展,珍珍和文學社裡的其他人一樣,也都在關注。
但珍珍沒有去參與其中,沒寫相關的文章,也沒表達過什麼態度分明的觀點。
她加入文學社以後,隻抱著初心認真學習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有了文學社這個平台,有了一些能交流討論的人,她寫文章變得更有動力和激情,什麼體裁都去學習並且嘗試,不管散文小說還是詩歌,都會潛心鑽研和練習。
校報裡有文學社專欄,社團裡評選出好的文章,都刊登在專欄上。
當然大家也可以自己向校外報刊雜誌投稿,那則需要寫出更好的文章。
珍珍加入文學社的第一個小目標,自然就是上校報。
學習並努力了兩個月之後,珍珍寫的寫景散文成功登上了校報文學社專欄。
那天下午上完課,她把校報裝進包裡,拎著包懷揣著喜悅回家。
去托兒班帶孩子的時候,李爽和阿雯問她:“你是有什麼喜事吧?”
珍珍自然不好意思讓身邊朋友知道她寫在東西,特彆不好意思讓身邊人看她寫的東西,單是想想都覺得尷尬臉紅了,所以她遮掩著說:“沒什麼特彆的喜事。”
上個校報而已,確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珍珍在李爽和阿雯麵前有顧忌,但在侍淮銘麵前就什麼都不用顧忌了。
晚上把娃娃們哄睡以後,她拿出校報在侍淮銘麵前得瑟地晃一晃,看著他說:“你猜我要跟你說什麼開心的事情?”
侍淮銘直接伸手接下報紙:“上報紙了?”
珍珍在他麵前坐下來,笑容染蜜,“就是上了個校報。”
侍淮銘看到了她的文章,看完了笑一下說:“看來咱家要出個大文豪了。”
珍珍沒有不好意思,又笑著跟侍淮銘說自己的下一步計劃,“我打算接下來再繼續琢磨稿子,往校外那些報紙雜誌上去投稿,那些應該有稿費吧?”
侍淮銘點點頭,“那些報紙雜誌錄用稿子的話,都是有稿費的。”
珍珍:“要是真賺錢了,我就請你們出去下館子。”
侍淮銘:“那我可就等著了。”
表達完了自己的喜悅,珍珍便要去洗漱了。
起身出去的時候,她又跟侍淮銘說:“這兩天我在本子上又新寫了一篇文章,本子在包裡,我先去洗漱,你再幫我看一看,提提意見。”
侍淮銘應下聲。
等珍珍出去,他從珍珍的包裡掏出本子。
拿著本子剛一打開,本子的紙頁間突然落出來一張信紙。
信紙落在地上,侍淮銘彎腰撿起來。
他沒有多想什麼,直接展開那張疊得十分整齊的信紙。
展開看到起行的幾個字,他驀地愣了一下。
目光往下落,他把信紙上的字全部看完,然後重重清了一下嗓子。
他看完信紙後就坐著沒動了,一直等珍珍回來才轉一下頭。
珍珍關上門看著他問:“這篇寫得怎麼樣啊?”
侍淮銘又重重清一下嗓子,醞釀一會說:“小林同學,你過來一下。”
稱呼和語氣都怪怪的,珍珍往侍淮銘麵前走過去,疑惑著問:“怎麼了?”
等珍珍在麵前坐下,侍淮銘把那張信紙送到她手裡。
珍珍目光疑惑地接過信紙,看著上麵的字小聲讀:“林同學,你好……”
前麵她還能讀得出來,讀完兩行字以後,她突然就沒聲了。
她掀起目光看侍淮銘一眼,然後又低下目光繼續看,抿住嘴唇一直把信看完。
雖然這封信看著寫得很正常,但字裡行間還是能讓人感受到一股隱隱的愛慕之意。
珍珍看完信以後,也重重清了下嗓子。
她把信放下,看向侍淮銘說:“應該沒有其他的意思吧,我比他們大那麼多……”
侍淮銘看著她笑一下,“我先去洗澡,等我洗完回來,我們再聊。”
珍珍:“……”
她怎麼覺得他笑得怪瘮人的呢?
怎麼辦?要不她現在跑去跟鐘敏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