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敏芬養的五彩大公雞從不怠工。
隻要天明, 它就在雞窩裡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喔喔高啼。
珍珍和侍淮銘在雞鳴聲中起床,給孩子們穿好衣服帶去洗手間洗漱。
鐘敏芬年紀大, 晚上睡得更加早, 早上醒得也更加早,等珍珍和侍淮銘帶著孩子們洗漱完,她已經出去溜達一圈, 活動了筋骨,並從食堂打了早飯回來。
珍珍和侍淮銘帶著孩子們到餐桌邊吃飯。
天氣冷, 孩子們吃飯慢,珍珍和侍淮銘便會稍微幫著喂一下。
吃完飯夫妻倆帶著娃娃們出門, 碰上李爽阿雯她們,熱鬨地帶著娃娃往學校去。
送了娃娃們到學校,仍是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
雖然沒有到自己的上課時間, 珍珍也沒有在家呆著,而是直接去了學校。
到學校後她先去圖書館找了找書。
借好書裝進包裡,珍珍又去專業教室找葉滿林。
找到葉滿林,她把他叫到沒人的地方, 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疊得很整齊的信紙, 送回他手裡說:“小葉同學, 謝謝你對我的欣賞,但以後彆再寫信了。”
葉滿林臉上現出些微的尷尬。
他的信寫得十分含蓄委婉,沒想到珍珍會回應得如此直接。
看著葉滿林臉上的臉色變化, 沒等他說出話來,珍珍又繼續說:“你是剛上大學的大學生,我是社會上的人,我比你們大了十多歲呢, 孩子都五歲了。”
葉滿林聽到這話驀地一愣,看著珍珍眨眨眼。
到底是年輕,他臉上一點點滲出紅意,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當然看得出珍珍比他們年齡大,但他沒想到會大這麼多,更沒想到她有孩子。
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葉滿林立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珍珍笑一下說:“沒事,說清楚就可以了。我主要也是不想顯得太格格不入,所以沒跟同學們說過自己的情況,這樣跟大家相處的時候能自然點。”
葉滿林立馬又點頭,“我理解我理解,我不會跟彆人說的。”
珍珍:“那就謝謝你了。”
和葉滿林說清楚以後,珍珍沒再和他多聊彆的,先上課去了。
葉滿林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手裡的信紙,臉上仍全是尷尬,片刻看向珍珍走掉的背影,尷尬著又嘀咕一句:“孩子都五歲了,真的假的啊?”
***
處理完和葉滿林之間的事情,珍珍去到教室認真聽課。
文學社沒有組織活動,聽完課沒有其他的事情,她還是直接回家。
回到家看一會書,到點去接孩子。
下午把孩子送上學以後,她就在家沒出去了。
鐘敏芬出去串門了,她便一個人呆在家裡,安安靜靜地坐在寫字桌前,捏著鋼筆認認真真地把昨晚修改過的文章謄抄下來。
抄好後仔細折起紙張,塞進信封裡,再在信封上寫上投寄地址。
她把封好口的信封裝進包裡,鎖上院門出去。
家裡沒有郵票了,去到郵局買一張郵票貼上信封,懷揣著激動和忐忑寄出去。
寄完信回到家自然仍是看書學習。
到傍晚的時候再去接孩子,接上孩子和李爽阿雯一起回來。
以何子言的年齡來說,已經能自己上幼兒園了。
但李爽和阿雯在一起上班,下班以後自然就一起接孩子了。
回家的路上,豆豆丹穗和何子言結伴走在一起,嘰哩哇啦地說話。
剩下阿雯抱著小麥,珍珍牽著興禹,李爽則牽著丹彤,他們走在一堆裡。
李爽牽著丹彤跟珍珍說話,問她:“眼看這學期就要結束了,你在學校學得怎麼樣啊?我看你每天都精神抖擻的,上課那麼好玩嗎?”
都這個年齡了,她和阿雯在學習上是沒有這樣的心力和勁頭了。
平時看看書聊聊天都可以,但正兒八經去到教室裡學習,想想都覺得頭疼。
珍珍笑著說:“我不是從小沒上過學嘛,就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阿雯在旁邊又問:“那下學期還繼續去上嗎?”
珍珍回答道:“去啊,還沒膩呢。”
李爽笑,“讓我坐那上一節課,我就得跑了。”
阿雯:“我覺得我也是。”
三個人帶著孩子走得慢,話也就說得多。
從學期結束放寒假說到過年,阿雯忽又提議:“這麼多年難得我們又聚在一起,要不今年過年,我們夥在一起過吧,你們覺得怎麼樣?”
珍珍覺沒問題,出聲應:“可以啊。”
但她應著就轉了頭,看向了旁邊的李爽。
李爽也沒做太多的考慮,接著道:“你們要是沒問題,那我也沒問題。”
三人走著路便把這事說定了。
阿雯又說:“陳嫂子應該也不去彆的地方過年,叫上她和程陳一起。”
李爽隨口問一句:“她不去她婆家過年?”
阿雯搖頭,“她和她婆家早鬨僵了,她公公婆婆本來就偏心小兒子,當初因為撫恤金的事鬨得很難看。你們搬到這裡以後,見過程陳他爺爺奶奶來看他沒有?”
李爽和珍珍異口同聲:“確實沒見來過……”
三個人說著話到家,帶著孩子各回各家。
等家裡人全都回來了,熱熱鬨鬨地坐下來吃飯。
冬日裡,現在天黑得很早。
吃完晚飯,外麵就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沒什麼可消遣的,孩子們在一起玩上一會就先洗漱睡覺了。
等鐘敏芬和孩子們睡了,珍珍和侍淮銘也去洗漱。
洗漱完回到屋裡頭,能做的也就是看看書,在一起聊聊天。
珍珍坐在寫字桌前擦雪花膏。
把手心裡的香潤輕輕揉到手背上,她一邊擦一邊跟侍淮銘說:“我和那個小同學說清楚了,他知道我孩子都五歲了,嚇了一大跳。”
說起這話來,侍淮銘心裡那還有點醋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