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一言決(上)(1 / 2)

“那一晚,我坐在那兒。”

陸壓說完,陸銘上前單手提起陸壓,將陸壓摁在了那張椅子上。

腿部的劇痛讓陸壓倒吸口涼氣,額頭上冷汗涔涔。

但很快,他又抬起了手,指向了自己正對麵的椅子。

“馬元霸坐那。”

陸銘走出院子,將身高矮了一截的馬元霸拎起,放在了陸壓對麵的椅子上。

陸壓再抬手,指向了馬元霸上手處。

“馬能武坐那。”

陸銘再次安排位置。

直到三人皆落座,陸壓指向飛馬樓中最尊貴的位置左邊,再開口。

“站在那兒的,叫黑奴……我不知道他本名叫什麼,反正聽稱呼就叫黑奴。”

手指偏轉。

“站在那兒的,叫白奴。”

手指再偏轉,指向尊位下手邊的椅子:“那張椅子上坐著的人,叫聚賢。”

最後的最後,他指向了尊位。

“而那張椅子上坐著的,乃是當朝二皇孫殿下。”

說完了這些,陸壓便收了手,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很快,他聽到腳步聲響起。

再睜眼,便看到陸銘背對著他,已經來到了尊位的前方。

這一刻,陸銘慢慢低下了頭,仿佛隔著時光,居高臨下的看見了一月之前正坐在這張椅子上的當朝二皇孫。

虯結的血管迅速從臉上爆開。

兩顆眼球一片漆黑,再沒了一絲眼白。

低沉但平靜的聲音從陸銘口中緩緩蕩開,落入陸壓和陸聽的耳中。

他這般說道:“那一晚你們聊了什麼?我想聽聽……我一句話,一個字,乃至一個表情,都不想錯過。”

陸壓看不到陸銘那宛如惡鬼般的麵容。

他沉默許久,輕聲問道:“我說的話,能放了我兒子麼?”

“不能。”

陸壓不言語。

便聽陸銘再道:“父比子先死,黑發送白發。”

“這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陸壓臉上的肌肉瞬間抽動了起來,下一秒,他鼻涕眼淚齊齊湧出,哭得像是個被搶了布娃娃的小姑娘。

悲嗆聲音從其口中蕩開。

“陸銘……陸銘啊!”

“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我大哥!我對不起你們啊!!”

“但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啊!!”

“我知道你沒辦法,但那又與我何乾呢?”陸銘的聲音中帶著疑惑,帶著不解。

“說的好像你們才是受害者似的,說的好像一句‘我身不由己’,‘我沒有辦法’,‘我對不起你’之類的,就能抵消你們曾經做過的一切似的。”

“好像你們這麼說了,我這個真正的受害者就能放過你們似的。”

“我放過你們?那你們誰又曾放過我呢?”

“叔啊,你要真覺得愧疚,說吧……把那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我。”

陸壓的情緒許久才平複。

直到壓低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一晚,不,不是晚上,是黃昏時分,我正與馬氏父子吃酒。”

“一個人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五品,是那個叫黑奴的黑衣大胡子男人。”

“他說二皇孫殿下來訪,讓莪們去迎接,我們一開始隻以為是開玩笑,但他拿出了皇家的金令牌。”

“我和馬能武就知道啊,今天這事兒,可能是大扯了……”

嘶啞的嗓音緩緩蕩漾在飛馬樓中。

燈火幽幽,月前往事,如畫卷般徐徐展開。

……

飛馬樓內采光不錯,即便時間已是黃昏,飛馬樓中仍舊有著充沛的光線。

飛馬樓內的裝修擺設更不錯。

精致典雅,低調中透露著奢華。

但周替宇見過太多豪華奢靡低調珍貴的東西,左右環顧之下雖有興趣,但大抵類似城裡人進了鄉下,感慨一聲“這地兒空氣真好”之類的。

一屁股坐在了尊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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