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下老夫人,走出房門離開敬華院後,楚韶之吩咐關差通知商行,給在外行走的所有商隊傳信,務必儘快找到雲牧神醫。
若能找到,即便老夫人的毒解不了,也能更大程度減少三月散中毒後帶來病痛的折磨。
老夫人病重,楚韶之亦吩咐丫鬟去各院遞了消息,鑒於老夫人與顏氏關係更加親近,楚韶之給顏氏暫時解了禁足,讓她能夠時常去看望老夫人。
顏氏雖被禁足,但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老夫人自入冬後身子不爽利,她一直知曉,她因禁足不能前去看望,特意叮囑兒女去看望儘孝。無論現在如何,從前老夫人對她看顧有加,對宥行和靜嫻亦是真心疼愛。
不曾想老夫人身子已經差到如此地步,竟能讓老爺暫時解了她禁足,顏氏和一雙兒女當即前往敬華院。
她的明華院距敬華院最近,到得也是最早,顏氏邁入屋內,隻見老夫人身後倚著兩個軟枕靠在床頭,目光落在虛空茫然走神,因病的太久,瘦削得有些瘦骨嶙峋。
她許久未見老夫人,上一次見她還是靜嫻和離回府,當時她聲聲質問,很是強勢,身子骨也很健朗,與現在形成鮮明對比。
顏氏見到老夫人,微微愣了下,疾步走向她,“娘……”
老夫人目光微動,回過神看向她,有一時的恍然,好事回到從前顏氏還未儘足,老夫人問:“怎麼來了?”
“老爺解了妾身禁足,讓妾身來看望您……”顏氏止不住心酸。
老夫人待她還是親近,提起精神和她說話。
楚靜嫻和楚宥行站在一旁,距他們姐弟上次來給老夫人請安,不過短短五日,老夫人現在的狀態,仿佛又老了幾歲。
姐弟兩人對視一眼,沒有打擾她們兩人。
楚宥行心底縈繞悲傷,祖母縱然有做的不對之處,但對他的疼愛是真,他時常來看望,見她身子每況愈下,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不多時,大房和二房也來了。
楚宥鳴最是不待見老夫人,因母親身故和老夫人息息相關,對她更是有恨意,也不樂意裝和美,和妻子江氏短暫留了一會兒,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起身離開。
楚宥揚亦然,二房和老夫人之間沒有血海深仇,但依舊不待見,楚宥鳴前腳離開,他後腳請辭,攜妻子梅氏離開。
楚靜姝順勢道自己有事要做,也一道離開了。
周氏給他們多次使眼色,也沒能攔住他們離開,周氏說了幾句好話替他們圓了圓場,留下儘了一個時辰的孝道,稱要操持過年之事起身離開。
走出敬華院,周氏回眸望了一眼,老夫人的身子骨許是堅持不了多久,不知能不能安安穩穩過一個年,若是能堅持尚好,不能的話便要早做準備。
老夫人若是病逝,身為孫輩需得守孝一年,除了定下婚事的宥齊,還未談婚論嫁的宥行和靜姝都受影響。
原想著過了年後,便可準備相看事宜,定下親事後,等一年成婚,現在計劃有很大可能被打亂,雖耽擱不了太多,但太趕了,萬一尋不到合心意的,變得一拖再拖。
宥行周氏不大操心,自有顏氏為他綢繆,她擔心的是自己女兒。
回到重華院,周氏問了靜姝在何處,直奔書房尋靜姝。
書房內,楚靜姝在看書,神情極為專注,連周氏進來都未發現。
周氏喚了她一聲,楚靜姝抬起眼眸,含笑道:“娘,你回來啦?”
“你們一個兩個跑得飛快,留下我一個人和顏氏守著老夫人。”周氏斜她一眼。
楚靜姝試圖蒙混過關,“娘……”
“你啊。”周氏笑了笑,閒話後她斂下笑容,同楚靜姝說起自己的擔憂,最後道,“過了年你便十七,老夫人若是……為她守孝一年,就是十八,屆時在相看人家,你年歲便大了。”
“不妨事,便晚一年罷。”楚靜姝心中已經有了些微不同的想法,隻是說出來娘一定會反對,楚靜姝隻道,“明年,爹應當會更加著重培養我們幾人,屆時忙碌起來,哪來時間操心這兒女私情。”
女兒說的對,她自己是個有主意的,周氏點點頭,“話是這麼說,但人我還是給你留意著。”
“好。”楚靜姝淺笑。
那日在馬車之上,聽見李逢那番扭曲的言論,楚靜姝過耳不入心,唯獨記下了兩個字,入贅。
楚靜嫻嫁人,選了個好拿捏的尚且鬨到這個地步。李逢看似真誠熾熱,實際卻是個好賭的賭徒,品行堪憂。
與其去賭對方,不如依靠自己。
楚靜姝想要招贅。
家裡有男丁,楚靜姝對此不太樂觀,但楚家家業她有一爭之力,即便當不成家主,亦可分一杯羹,掌握部分家業。
到那時,手握家業,她應該更能有底氣說出這句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