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說得過去。
楚韶之沒繼續追究,楊大夫來診平安脈那日,他倚在榻上,沒什麼精神,卻不是前些日子病怏怏的模樣。
楊大夫診脈,眉頭微皺,看一眼楚韶之神情,更加專注用心診脈。
……脈象和往常一樣,沒什麼不同啊,老爺怎的這副神情。
關差守在一旁,心裡直打鼓,逐漸焦急。
楊大夫沉默著收回手,望聞問切,他還沒問,他道:“老爺您哪裡不舒服?”
楚韶之很少欲言又止,這次例外,他遲疑不決好一會才道:“我……晨起後沒有反應。”
楊大夫和關差皆愣住。
楊大夫好一會才找回自個聲音,他磕巴道:“您如今體、體虛,或是有所影響,待身體康複便能恢複。”
楚韶之皺眉,擔憂道:“前些日子還有反應。”
“……”楊大夫沉默了一瞬,“您是從何時發覺沒了反應?”
楚韶之把時間說久一點,神情苦惱,“約摸半月了。”
半個月了,加上這一次他診了六次脈,怎麼一點都未發現,楊大夫不由懷疑自己醫術,他遲疑道:“……容老夫再給您診個脈?”
楚韶之伸出手,楊大夫左手診了換右手,對自己的醫術愈發懷疑,怎麼會,脈相不似陽/痿啊……楊大夫百思不得其解,他認識一人專治男子此症,若不然書信請教一番再斷言。
楊大夫神情變幻,疑惑且沉重。
關差在一旁盯著,見楚韶之臉色愈發差,忍不住催促,“楊大夫,老爺脈相如何?”
“老夫不精此道,但老夫一位朋友專精此症,待老夫修書一封,討教一番。”楊大夫安慰道,“老爺,您且放寬心。”
楚韶之神色稍霽,“麻煩楊大夫了。”
“老夫應當的,談何麻煩。”楊大夫又道,“此症多因腎陽不足,心脾虧虛引起,老夫先開一個方子為您溫養調理。”
楚韶之頷首,“此事不宜聲張。”
楊大夫鄭重承諾,“老夫明白,一切事宜老夫一人經手。”
楚韶之:“多謝。”
送走楊大夫,關差回來哭喪著個臉,“老爺……”
楚韶之好笑,“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關差抽噎,“小的替老爺難受。”
病重體虛,養了許久也不見好轉,如今又、又……怪不得老爺離姨娘們都疏遠了,見著她們想到自身情況,心底肯定難受。
關差越想越心酸,替楚韶之心酸。大小夥子眼淚汪汪。
楚韶之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寬慰道:“我年歲大了,無妨。”
關差愣住,紅著一雙眼盯著楚韶之,眼下還帶著淚痕,茫然又震撼。
“哭成什麼樣了都,去洗把臉。”楚韶之道,他神情坦然,像個沒事兒人,好像不行的不是他一樣。
關差神情複雜,“……哦好。”
老爺說有半個月了,這段時日來或許已經接受現實,才能強顏歡笑故作無事的寬慰他吧。
楚韶之不知道他心裡想的那麼複雜,他又不是真不行,這隻是個借口罷了。
顏氏和周氏他懶得招架,不若一勞永逸的好。他不行,往他跟前湊不是討他歡心,而是惹他厭煩。想再往他跟前湊,也得仔細掂量掂量。
楚韶之停了藥,又忽然用藥,自是引人注意。
鄭惜予縫製香囊的藥材用完了,去府內藥房取藥,聞到藥味,“這煎的是什麼藥?”
藥童撓撓頭,“師傅一人經手,我不知道。”
鄭惜予頷首不再多問,將縫製好的香囊獻給徐老夫人時提起此事,言語中滿是擔憂。
徐老夫人本以為楚韶之覺得吃藥更好,又開始吃藥了,但這用藥還隻經過楊大夫之手,藥童不沾半分,確實令人疑惑。
徐老夫人將藥童叫來,敲打半晌後給了個甜棗,叫他偷偷取些藥渣,分辨是什麼藥。
藥童學醫多年,藥材雖不是全部認識,但重要的的幾味都認識,鹿茸、海狗腎……將藥渣交給徐老夫人,他不敢多言。
徐老夫人拿著藥渣,請信得過的大夫檢查,不查不要緊,一查將她人都懵了。
“你再、再說一遍……”徐老夫人不可置信。
那大夫道:“是壯I陽補I腎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