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在暗,他們在明,一時半會查不清楚,便隻能多加預防,今後無論誰出門,身邊都得帶上護衛,楚宥齊、楚宥揚兩人去崀山書院也得帶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楚韶之給自己斟一盞桂圓枸杞人參茶,茗了一口。時間悄然而去,楚韶之沉思的同時,喝完了一盞茶。
他正打算給自己續一杯,周氏身旁的嬤嬤前來傳話,“老爺,於奕小公子醒了!”
楚韶之噌一下站起來,直奔於奕所在的禪房。
於奕沒受影響,一整個綁架過程皆在昏迷中度過,他以為自己隻是玩耍時睡了一覺,醒來見梅氏哭紅的雙眼,“娘親,變小兔子了!”
梅氏失笑,捏著手帕拭去喜極而泣的淚水,含笑道:“那你豈不是小小兔子?”
於奕眨巴眨巴眼,盯著楚宥揚,“爹爹,大兔子!”
“好,大兔子。”楚宥揚滿眼寵溺,無比順著於奕,於奕沒受影響是不幸中的萬幸。
周氏和楚靜姝哭笑不得,楚靜姝笑道:“你們是兔子一家?”
於奕眼睛一亮,大兔子小兔子小小兔子,“是兔子一家!”
小孩童言童語,惹得人失笑。
楚宥鳴、江氏攜一雙兒女來看望,站在一旁。
於薇聞言,揚起小腦袋,清澈的目光盯著他們,似乎在思考什麼,她扭頭扯了扯兄長的袖子,“哥哥,我們是什麼一家?”
於牧:“……”
楚宥鳴、江氏:“……”
楚韶之進門便聽見這句話,忍不住失笑,瞧大兒子一言難儘的神情,對孩子道:“狼與兔子一家。”
小於薇不能理解,“狼……是誰?”
楚宥鳴頓時黑了一張臉,陰沉得能滴水,殺氣騰騰望向楚韶之,不會說話可以不說,亂說教壞他乖女兒。
江氏沒忍住笑了笑,瞧丈夫黑著臉,趕緊壓下嘴角笑意。
於牧穩重又聰明,小小年紀就懂得力挽狂瀾,無奈至極,“是我,我是狼。”
於薇好奇地望著於牧,她看不出來哥哥哪裡像狼。
大人們被於牧的逗笑,卻不敢笑得顯眼,無他,楚宥鳴的神色實在嚇人。
楚韶之在床邊坐下,見他麵色紅潤有光澤,精神滿滿和往日一樣,就放心了。
捏捏於奕肉嘟嘟小臉蛋,“睡醒了?”
小於奕使勁點頭,往楚韶之懷裡撲,小腦袋在他胸膛拱來拱去,“想祖父!玩球球!”
“還惦記著蹴鞠呢?”楚韶之失笑,但這樣也挺好,他道,“今天祖父累了,想要養精蓄銳,明天陪你玩好不好?”
“好!”於奕大聲應答,從楚韶之懷裡掙紮起來,下床和於薇於牧玩。
次日,楚韶之陪三個小孩玩蹴鞠,楚宥齊楚宥行來湊熱鬨。
楚宥行不太會,又不敢踢用力,怕傷到孩子,全場亂跑找球。
楚宥齊技術高超,年輕有活力,炫了一波技術,把三孩子都吸引了。
楚韶之羨慕不已,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的身體素質!
楚宥齊餘光瞥見楚韶之目光,腳下險些踩空,爹他什麼眼神?!待他細看時,一切恢複如常,也許……是錯覺?
一日過去,靖安寺茹素三日之期已到,第二日啟程下山。車馬早已備好,和他們上山時一樣。
楚韶之還未踏上馬車,楚宥齊楚宥行和來時一樣,湊了過來,不必說話楚韶之都明白他們的意思,想蹭馬車一起坐。
關差下山後未回來,楚韶之不習慣彆人伺候,身邊沒帶人,楚宥齊率先跳上馬車,打算掀開車簾請楚韶之先進,小小的獻一個殷勤。
怎想跳上車前板,便聽見一聲哢嚓脆響,似乎什麼東西斷裂了,楚宥齊臉色瞬間僵硬,不會是他用力太猛,把馬車踩壞了吧。
楚宥齊趕緊跳下來,“爹,你們聽見聲音了嗎?”
楚韶之和楚宥行點頭。
楚宥齊蹲下身檢查,車前板沒壞,銜接處也沒壞,那什麼東西壞了?
楚宥行見狀,繞馬車一圈仔細檢查,忽然他頓住,在車輪處停下,雙手把住車輪用力,輪子頓時歪斜。
“爹,您過來看。”楚宥行神情嚴肅,車輪與承軸連接穩定,不是蠻力能破開,他的力氣不至於此,出現這樣的情況,一定是有人對馬車動了手腳。
楚韶之盯著車輪,麵沉如水。
楚宥鳴與楚宥揚見他們圍在這,上前來看,看見歪斜的車輪俱是麵色一變。
駿馬蹄子踢踏,噴出鼻息,楚宥鳴繞到馬兒前,不必掰開馬嘴都能看見馬兒嘴邊流出的涎水。
楚宥鳴商隊跑得多,對馬兒更加熟悉,駿馬表現和尋常馬兒一樣,卻也有細微的不一樣,他此前就曾遇到過。
商隊停下休息時,馬兒吃路邊野草,趕路時有幾隻不知為何格外興奮,險些衝亂商隊,幸而商隊有訓馬的佼佼者,才得意控製住場麵。那人說馬兒是吃到了馬銜草才會如此。
眼前這隻馬兒,便是吃了馬銜草的症狀。
楚宥鳴聲音冷硬,“這馬吃了馬銜草,會刺激興奮,跑起來便停不下。”
吃了馬銜草的駿馬,被破壞的車輪承軸,楚韶之哪能不明白——
矛頭實際對準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