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刑罰王老大經曆過,水滴速度會由慢到快,短時間內沒有影響,到後麵著實令人難受,但他扛得住。
可那惡鬼一來便讓水滴得極快,還輔以悶斃之刑,糊窗的紙一層層貼他口鼻之上,額頭的水流滑落滲入,呼吸逐漸趨於困難。
王老大陷於黑暗之中,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直到聽見一聲詢問:“打算交代了嗎?”
交代個屁,王老大硬扛著,窒息的感覺讓他變得昏沉,黑暗中觸感十分明顯,額頭上滴落的水滴是小錘子砸下,他感覺到有人剝開他頭發,盯著他頭皮的目光似乎化為實質,灼熱不已。
王老大悶哼,捂著口鼻的濕紙忽然被拿開,王老大劇烈喘氣呼吸,胸腔一跳一跳的疼。
“真不打算交代?”
他聽見那人問,王老大呸了聲,“有種你殺了我!”
“殺你作何?我有得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殺你豈不是讓你痛快解脫?”
王老大心口一涼,心知今日不會輕易渡過,但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口鼻又被完全捂住,王老大臉憋得青紫,額頭脖頸青筋暴漲,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額頭滴落的水珠愈發冰涼,冷得浸入骨頭。
每到他覺得會窒息而死之時,口鼻之上的濕紙都會被拿開,不等他喘勻氣,又重新覆上,幾次反複,王老大渾渾噩噩,為了能多有幾息的喘氣機會,開口招供,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怎麼著也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可不想那人如此敏銳,是真是假能夠輕易分辨,王老大蒙混不過,反倒將人惹惱了。
“既然你不老實,便彆怪我再動用手段了。你知道有人善做畫皮嗎?你皮相醜陋,彆人原是看不上的,但我求上門了,你這張皮彆人將就要了。放心,老師傅手藝極好,就算是剝了你的皮,也不會危及你性命。”
王老大瞬間想到方才頭皮上的觸感。
“你彆害怕,隻需在頭皮上劃一個十字,就能輕易剝下你這層醜陋的皮。”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下一瞬王老大便感覺頭皮貼上了一個冷硬的東西,筆畫著劃過。
王老大驚恐萬狀,求饒掙紮,但四肢和腦袋都被固定,他掙脫不開。
“我招!我招!我全部如實說!”
“晚了。老師傅繼續罷,這問不出來,還能通過其他渠道去查,這親眼看人剝皮的機會,錯過就沒有了。”
語畢,王老大頭皮一陣尖銳疼痛,溫熱滾燙的血液順著頭皮滑落。
王老大哀嚎著,扭動著,一陣腥//臊味從他身下逸出,一片狼藉。
(隻是審訊,不帶其他意味)
“我如實說!求你放過我!”
“……你從實招來。”
語調聽著似乎很嫌棄,王老大卻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將知道的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王老大回想起來都打哆嗦,結束審訊,被拖進牢房後,他立即顫著手摸了腦袋,完完整整的沒被開口,才知道是被恐嚇。但感覺太過真實,王老大想想就膽顫。
早知今日,當初楚家主詢問時,他便合盤托出,哪會像現在這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在被押解出來,王老大心知他已無用,要處置他。小命難保,王老大竟感到慶幸,隻要不是在那惡鬼手底下遭罪即可。
那廂,楚韶之和楚宥瑉回到楚府。
楚宥瑉來的這些時日,皆是闔府上下在正堂用飯,已到午時,大房、二房、楚宥齊、楚宥行等人皆齊聚正堂。
見他們回來,周氏吩咐丫鬟傳菜。
在用飯前,楚韶之對周氏道:“宥瑉來府上小住,一直住在客院不方便,安排個院子給他,伺候的人……讓他自個挑合心意的。”
周氏怔了下,單獨安排個院子,可沒這個先例,她還未開口,楚宥瑉便道:“麻煩周姨娘了。”
周氏頷首:“不麻煩,還是老爺考慮的周到。”
楚宥齊有些好奇,壓低聲音問:“堂兄,你此次要小住多久?”
楚宥瑉道:“說不準,父親若是不叫我回去,許是要小住到過年。彆嫌我叨擾得久才是。”
“怎會!巴不得你多住,想住多久住多久,我還想像你取經呢。”楚宥齊樂嗬嗬道。
楚宥瑉笑了笑,“聽聞你們在上課,學些什麼?”
楚宥齊:“學經商。”
楚宥瑉遲疑,“大哥二哥也是?”
“是啊。”楚宥齊道,“咱們一起學。”
楚宥瑉掃了眼楚宥鳴和楚宥揚,來了興趣,“堂叔,不知我能否前去旁聽?”
楚韶之:“……”
把楚宥瑉放入他這四個傻兒子中,難道真不是狼入羊群嗎?
楚韶之道:“想去便去吧,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