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楚宥齊打斷他,“我們先自個隨便看。”
小二道:“好嘞!您有事叫我。”
楚宥齊和楚宥行專心致誌觀察記錄鋪子裡的成衣,看麵料、樣式等。
楚靜嫻站在一旁,一一掃過後,沒了興趣。站著腳累,她去一旁坐下,小二有眼力見兒的送上茶水。
楚宥行看到一半,瞧見楚靜嫻無所事事的坐著,眉頭微動,上前問:“你不看看嗎?”
爹存了心思想看姐姐是否有學經商的意向,若是有,未免不能和四姐姐一樣,可姐姐似乎不大感興趣,這可怎麼辦?
“沒什麼好看的,好些樣式都過時了,顏色、花紋也都不如何,瞧著一般。”楚靜嫻言語裡透著嫌棄,斟了一杯茶,“坐會兒,喝杯茶。”
楚宥行:“……”
“宥行,靜嫻,你們也來了。”熟悉的聲音傳來,楚宥行尋聲望去,見楚宥揚邁著步子從二樓下來,他身後是楚靜姝,再後麵是上了年歲的萬繡樓掌櫃。
“二哥,四姐姐。”楚宥行恍然大悟,“原來方才小二說的貴客,是你們呀。”
近來楚宥齊楚宥行同進同出,楚宥揚沒瞧見楚宥齊,不由問:“宥齊沒同你們一起?”
“一起來的,”楚宥行看了一圈,沒瞅見楚宥齊,“他還在看衣裳,不知哪去了。”
楚宥揚微微頷首,“還以為他忙著議親,無暇專注萬繡樓,是我小看他了。”
“他可忙著呢,他恨不得能分成兩個人,一天當兩天用。”楚宥行道,忙得都沒時間理會他了。
楚宥揚失笑,“我與靜姝看完了,便先走了,你們慢慢看。”
走出萬繡樓,車夫已經牽來馬車。
楚靜姝所見所聞都記腦海裡,對方案又有了新的想法,琢磨著回去重寫。
馬車駛離萬繡樓,楚靜姝留意到不是回去的方向,好奇問:“二哥,我們不回府嗎?”
“不回,去宣和居。”楚宥揚儀態端正,二十幾年的教養與習慣,即使在馬車上,眼前隻有血親的妹妹,他也未有懈怠。
楚靜姝點點頭,爹提及了宣和居,他們是該去看一看,楚靜姝道:“許久未見蘇姨,有幾分想念。”
楚宥揚道:“她常去宣和居,若是運氣好,應當能見到。”
宣和居鋪子位於正熙街,與南熙街相隔不遠,不一會兒就到了。
與萬繡樓的清冷相反,宣和居客似雲來,衣著光鮮之人有,樸素簡單之人亦有,人來人往進出不斷,出來的人手中大多提了東西。
“上次和娘一起來,才開業不久,這一晃眼都小半年了,變化真大。”楚靜姝小聲道。
楚宥揚護著楚靜姝,叫她不被衝撞,進入宣和居。一踏入鋪子,鼻尖便縈繞著淺淡的清香,淡雅舒適。
鋪子裡,分門彆類的擺著許多不同味道的香,每一種香皆分為香囊、香膏、香薰,不同味道的香擺得遠,中間更有隔斷隔開,不會竄了味。
楚靜姝聞了幾樣,皆有些心動。
宣和居有兩層,二樓擺的香更雅致,楚靜姝先上二樓,二樓的人比一樓的人少,但顯而易見皆是衣著光鮮之人,三三兩兩圍坐在矮桌旁,每張矮桌上皆擺著好幾種香,有鋪子裡的品香師在為她們介紹推薦。
這裡的環境令人舒適,與此相比,萬繡樓便差了許多。
楚靜姝與楚宥揚剛上來,便有品香師引他們入座,拿出宣和居的小冊子,讓他們選香。
楚靜姝看著小冊子,眼睛微微睜大,腦筋轉得快,萬繡樓的衣裳樣式,也可如同這樣,做一個小冊子。
選香楚靜姝更感興趣,見楚宥揚坐一旁不為所動,她道:“二哥,你不給嫂嫂挑一個?”
楚宥揚頓了瞬,仔細挑選,梅氏更偏好冷香,淺淡怡人,冬日裡喜歡有冬日氣息的香,楚宥揚聞了好幾種,也未挑出合適的。
“楚二公子?”楚宥揚抬頭,見來人是蘇嬋,站起身拱手,“蘇姨。”
楚靜姝也站起來福了福身,和楚宥揚一樣喚了人。
因靜安寺於奕被綁,兩家結了緣,楚家二房和蘇家常有走動,和蘇嬋相熟,來往多了便改了稱呼。
“無需多禮,坐下吧,你們來選香?”蘇嬋盈著笑,對被稱呼為‘蘇姨’接受良好,最初她不太能接受,麵上平和內心複雜,被叫得多了,已經能夠泰然處之。
楚靜姝點頭,驚豔於蘇嬋極佳的狀態,以及舉手投足間露出的鬆弛。上次見麵,蘇姨因宣和居而奔波,略顯疲態,現如今容光煥發,除去眼角細紋和婦人的發髻,完全看不出年歲有四十了。
楚宥揚:“我有事與您相商,談一項合作,不知您是否有了解的意向。”
“中午一起用飯罷,現在先陪靜姝選香。”蘇嬋道。
楚宥揚知道她有意向,先選了香,又一同去用了午飯,最後選了一個清幽的茶樓,楚宥揚提出自己的想法,與蘇嬋相商。
約摸一個時辰後,三人離開茶樓。
楚靜姝盯著楚宥揚背影咬牙,眼中幽怨的目光恍若凝結成實質,早知道……她便不與兄長和蘇姨來茶樓了,關於萬繡樓的方案,她還未做完,便知道比不過兄長,實在讓人氣餒。
送蘇嬋離開,楚宥揚和楚靜姝坐上馬車,見楚靜姝興致不高,楚宥揚安慰道:“父親安排的實踐,重點是積累經驗,學習新知識,隻要有收獲即可,不必在乎一時的得失。”
楚靜姝抿了抿嘴,哼了聲扭頭不說話,道理她都明白,但楚宥揚太打擊人了。
楚宥揚失笑,“於奕都不似你這般了。”
楚靜姝:“你笑話小於奕,我要同他告狀。”
楚宥揚不解,“?”
——
牛鯖的兢兢業業,將楚宥齊的書信送至有陽鎮臨山村,交給懷星。
懷星拿著信,送走牛鯖,轉身便往自己屋裡走,打算回屋看信,嘴角始終盈著淺笑,瞧著心情便不錯。
自打上次回有陽鎮見過楚宥齊兩兄弟後,懷嶼多次見她這副模樣,心底有貓爪子撓似的,奇怪不已,腦袋裡閃過模糊的想法,卻抓不住頭尾。
今兒見著楚宥齊身邊的小廝前來,不是找他,反而是找懷星,懷嶼內心警鈴大作。
“二姐,方才那人是牛鯖嗎?”懷嶼拐著彎試探。
懷星掃他一眼,“嗯。”
被懷嶼看見,沒什麼好躲的,懷星拆開信封,快速掃過,眼底閃過笑意。
懷嶼眼巴巴看著信紙,灼熱的目光簡直要穿透信紙,一睹為快。
懷星偏偏不給他看,楚宥齊信上寫的‘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怎可讓懷嶼看了去。但其他的告訴懷嶼也無妨,懷星道:“楚宥齊信上說,五日後,派媒人來為他說親。”
懷嶼傻眼,一時半會不知作何反應。
“說、說誰的親?”懷嶼不可置信,眸中滿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