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覺得把許默單獨丟在酒店好像不太好,可她又不想把他帶去烏煙瘴氣的飯局,況且飯桌上還有江逢這個魔鬼,要是帶許默過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她不能預估的場麵。
琢磨片刻,夏竹給江逢發了條短信,告訴他今晚就不吃飯了,她要單獨行動。
江逢一如既往的毒舌,很沒品地給她發了句。
「你來不來關我屁事。」
夏竹:……
誰來殺了他??
夏竹氣鼓鼓地關掉手機,抬頭迎上許默柔軟、溫和的目光,忽然覺得在江逢那受的氣全散了,她眨眨眼,提議:“出去逛逛夜市?”
“都行。”
許默折騰這一趟就是為了看她,至於看風景、逛景點、夜市什麼的都不重要。
夏竹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形象,終於有了一絲「自己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的意識,她抓了抓被風沙吹得皺巴巴的、粗糙的臉,歎了口氣,決定緊急救急:“等我兩分鐘,我收拾一下。”
“最近窩在劇組都不像個人了。”
許默輕笑,忍不住問:“不像人像什麼?”
夏竹嘿了聲,自嘲:“像土狗。”
她最近在片場忙成狗,有時候忙起來護膚水都不抹,直接洗個臉刷個牙完事兒。
有幾天連續熬大夜,夏竹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蹲在片場罵江逢是個徹頭徹尾的資本家,沒見過這麼剝削人的。
一旁的場記小姐姐看她被江逢連軸使喚,同情地問她要不要抽根煙提神。
夏竹最討厭煙了,連忙擺手拒絕,說不抽。
後來她才知道劇組經常熬大夜,不抽煙壓根兒無法醒神。
都是憋出來的啊。畢竟有時候一根煙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今天收工早,她身上還穿著那件厚重的軍大衣,頭發紮了辮子,頭上帶了頂毛茸茸的虎帽,露出那張純白乾淨的臉瞧著傻裡傻氣的,又可可愛愛,氣質更是說不出的清新脫俗。
她卻覺得自己灰頭土臉,沒眼看。
許默其實從中午到現在滴水未進,看夏竹忙著收拾自己,許默也沒催促,他脫掉外套坐在床尾,將手機丟在一旁,翹著二郎腿一邊等她,一邊撈起床上的筆記本開機準備回企業消息、處理項目合同。
他走得急,很多後續工作沒做交接、處理。
洗臉洗到一半,夏竹突然探出半個腦袋問許默:“你知道熬鷹是什麼嗎?”
許默不解:“……是什麼?”
夏竹搓著手心的洗麵奶,一臉的淡定:“你先照照鏡子,然後出門右拐往前數第三個房間,敲門看看就知道了。”
出門右拐第三個房間住的是江逢,她之前也不知道,直到某次收工,江逢大半夜敲響她的房門。
彼時她剛從被窩裡爬起來,身上裹著睡衣,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江逢,一臉的怪異。
彼時江逢站門口審視地掃了一圈夏竹的裝扮,
神情特淡定地說一句:“五分鐘後來我房間,右拐第三個房間。”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又約在酒店房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多少有點彆有用心了。
夏竹抓著門把手,忍不住皺眉:“就咱倆?”
江逢睨她一眼,涼嗖嗖問:“你還想幾個人?”
夏竹猶豫地咬咬唇,不情不願地說出自己的擔憂:“這……不太好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怎麼樣。”
“先說一點啊,你雖然是我老師,但是我不為強權逼迫。”
“我這人……挺正直的。”
江逢差點氣笑,惡狠狠地瞪了兩眼夏竹,心裡壓著怒火罵:“你腦子進水了?我大半夜叫你進我房間就是為了潛/規/則你?”
“活兒不乾了是吧。老子讓你去我房間是順劇本,你想屁呢。我放著那麼多女演員不潛,隻潛你?你是長得比彆人漂亮還是身材比彆人好?”
“還正直,我他媽是那種強人所迫的人嗎?”
夏竹歎氣,咬咬牙,小聲為自己辯解:“我自認為我長得挺好看的,身材雖然算不上頂好,但是勉勉強強也有個八十分吧。”
江逢氣得臉都白了,丟下一句“愛來不來”就走了。
夏竹那天晚上在房間糾結了不到五分鐘,最後還是去了。
她進門瞧見副導、其他編劇都在,立馬意識到自己錯怪江逢了,江逢這人在生活上從不虧待自己,住的是酒店最好的套房,那天他們討論是在客廳,壓根兒沒機會往他寢臥瞄一眼。
夏竹見狀,立馬收了心裡的忐忑。
敢情是真工作啊。
她還以為江逢是跟她玩成年遊戲呢。
當晚幾個人加班加到淩晨五點,夏竹累得兩眼一抹黑,腦子都快宕機了。
好不容易捱到結束,夏竹頭暈眼花,坐在沙發裡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幾乎一夜沒睡,她身體已經徹底乾廢了。
江逢趁人都走光了,突然抱著胳臂,站在茶幾旁,似笑非笑問她:“你現在還覺得我對你挺感興趣?要不要再加兩個鐘頭的班,讓你死了這條心?”
夏竹承認是自己錯怪江逢了,她也很丟臉好吧,她深深吸了口氣,保持一個「立正挨打」的態度,乖乖道歉:“不是……”
“我錯了。您饒了我吧。今晚夠丟人了,我還要臉呢。”
江逢冷笑,毫無人性地戳穿夏竹的小心思:“我勸你彆自作多情,您這掛的我瞧不上。”
“要不你改行去當媒婆得了,這麼會想。”
這人一直用普通話,偶爾飆出兩句京片子都是氣急敗壞的時候,可見今晚他氣得不輕。
夏竹心虛地摸了兩下鼻尖,不敢搭話。
歎了口氣,夏竹瘋狂點頭,懂懂懂,都是為了工作。
天知道她那天睡不到兩個小時就被江逢喊起來盯片場。
故意折騰她似的,一邊教她怎麼盯鏡頭,一邊使喚她乾這乾那。
連續一周後,
夏竹那點心思散得一乾二淨。
江逢就是個魔鬼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