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春喜 宋昭 10592 字 11個月前

不敢耽誤太久,夏竹虛虛抱了抱許默,便推開他,摸著臉讓他先去忙。

他兜裡的手機已經響了好幾輪,各方都在找他,他幾乎抽不出時間膩歪。

夏竹也不敢在這樣的特殊時期獨自占有他。

出了樓道,許默本來要去跟美國那邊的醫療團隊交涉具體的細節,卻在轉角處躊躇片刻,想起夏竹到現在滴水未進,許默又耽誤了幾分鐘,送她進病房,打算拜托阿姨給夏竹分點餐食或者請人再買一份。

夏竹見他猶豫不決,問他怎麼了。

許默插兜站了兩秒,一如既往的體貼:“我找人給你買一份吃食先填填肚子,晚上回去,我給你做意麵。”

夏竹聽他這般安排,隱約猜到他今晚可能會回七號院,她愣了半秒,點頭說好。

說到這,許默掏出褲兜裡的手,指尖輕輕擦過夏竹的手背,聲音低低說:“我送你進去。”

夏竹習慣性地點頭:“行。”

最終,夏竹跟著許默一前一後往病房走。

推門進去,周肆翹著二郎腿,懶散地坐在椅子裡,正在講八卦逗文琴開心,

聽見動靜,文琴笑著看向門口,餘光瞧見跟在許默背後的夏竹,文琴眼底流露出詫異的神情,似乎沒料到他倆竟然能同框出現在病房。

周肆見他倆一塊兒進來,視線在兩人身上溜達一圈,掩藏著疑惑,起身招呼許默:“我有點事兒跟你商量,出去說?”

許默在病房站了不到半分鐘就跟著周肆離開,徒留夏竹一個人麵對這樣尷尬的場麵。

13年事件後,夏竹回國將近一年,至今還沒有單獨跟文琴待在一個空間過。

寂靜、死氣沉沉、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病房裡,夏竹拘謹地站在病床邊,眼神虛虛地望向病床上麵色蒼白的女人,臉上慢慢多了兩分心疼。

文琴卻拍拍病床,笑著開口:“站著乾嘛,快過來坐。”

夏竹勉強擠出笑容,腳步遲鈍地走到床頭,慢慢坐在周肆剛剛坐過的椅子。

椅麵還有餘溫,夏竹屁股挨上麵有些難受。

剛坐下,文琴便親切溫柔地問:“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她視線落在夏竹的軍大衣片刻,又看著夏竹那張雪白憔悴的小臉,溫柔的眼神裡流露出揮之不去的疑惑、憐惜。

夏竹扯了扯軍大衣衣擺,低著腦袋,小聲解釋:“最近在敦煌拍戲,那邊條件有點艱苦,穿這個保暖。”

文琴了然地笑了下,她慢慢坐起身,拿枕頭墊在後背,又從頭到尾掃視一番麵前乖巧懂事的夏竹,突然問她:“後悔嗎?”

夏竹困惑地抬起頭顱,看向文琴的眼神裡滿是不解。

文琴無力地撫摸著手臂,徹底將話拆開了說:“當年我拜托你出麵解決那姓周的姑娘,導致你跟許默冷了這麼些年,你後悔嗎?”

夏竹脊背一僵,落在膝蓋的手指慢慢蜷縮,顯然沒料到文琴會突然提及這事兒。

她抬眸看著情緒平靜寡淡的文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後悔嗎?

應該是不後悔的吧。

她在英國那二年多次回想當初的細節,卻怎麼也想不明白文琴這樣優雅體麵、聰明有情商的人為何把事兒會做得這樣絕。

分手不夠,還要將那姑娘遣送出國才作數。

如果單單是怕許默知情後生氣發火,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據她所知,早在文琴出手前,周嬈就在跟許默鬨分手。她去找周嬈那天,周嬈已經跟許默冷戰二個月。

對於快節奏的飲食男女而言,這二個月的冷戰跟分手而言沒有任何差異,就算文琴不出手,或者她不插進去,許默跟周嬈也走不到頭。

他倆並不合適。

之前夏竹粗糙地認定他倆門不當戶不對,隻是因為家庭方麵相差甚遠,後來仔細想想,周嬈跟許默壓根兒不是一路人。

如果不是中途生變,許默也許會在物理這條路上走很遠,他很適合待在實驗室做研究,而周嬈年輕、沉不住氣,她想要名牌包,想要名、利一把抓,也想要一個有錢有地位的男朋友。

而這些,許默都可以滿足她。

周嬈跟許默冷戰、吵架、有分歧的地方大概就是這點。

許默不在意名利,不在意錢,一是因為他不屑,二是因為這些他唾手可得,而周嬈出身在一個二四線城市的普通家庭,父親是賭鬼,母親是家庭主婦,她靠自己的努力考上頂尖學府,一定程度上來說,她是也有野心的。

北京這座城市造就了多少神奇故事,不用細想都知道,一個年輕上進的女孩看上一個外貌、能力、家世都出眾的男生有多渴望留住他。

一段愛情裡如果摻雜了太多瑣碎的雜念,這段感情必定是走不長的。

困惑歸困惑,夏竹還是沒有質疑文琴的選擇。

至於後不後悔的問題,她想她做都做了,也沒資格評判。

病房陷入膠著的狀態,文琴看夏竹雖有疑惑卻一言不發,她微微歎了口氣,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神一下子淩厲起來,說出的話也帶了幾分薄涼:“要怪就怪那姑娘太貪心,這樣的結局於她而言已經是最好了。”

夏竹神情陡然一變,她不自覺地掐緊手心,滿目疑惑地看著突然變了表情的文琴。

文琴本身是個心底柔軟卻不會露怯的女人,這次卻出乎意料地強硬,很難令人不懷疑這其中種種。

夏竹咬了咬嘴唇,猶豫著問:“……文姨,您是想跟我說什麼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文琴無力地笑了下,偏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北京的冬季灰撲撲的,不出太陽的日子總是黯淡無光,令人心情也跟著低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文琴溫和、細弱的聲音慢慢溢出嘴唇:“湯圓兒,這些年是文姨對不住你,讓你背負了罵名卻沒告訴你背後的細節。”

“如今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沒必要再守著這個秘密進墳墓了。”

“我不知道周嬈是怎麼跟你說的。可在我這兒,這姑娘就是個找死的蠢東西。”

夏竹瞳孔微縮,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文琴的反應還這麼大。

真相近在眼前,夏竹卻有些退縮,不太敢往下聽。

她攪動著手指,頭埋得更低更低。

文琴拍著胸口,緩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她跟小默分手前兩個月跟醉酒的許林發生了關係,還意外有了孩子。二個月後,她拿著孕檢報告直接找上了你許叔,威脅他如果不讓許林付出應有的代價或者同意讓她進許家的門,她一定會把這事兒鬨大。”

“你許叔是什麼性子?他那時候如日中天,脾氣也大,怎麼可能讓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威脅他。北京城裡無聲無息弄走一個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可是T大誰不知道那姑娘是許默的女朋友,如果她出事兒,你說,警察第一個懷疑的人是誰?”

夏竹心臟一緊,腦子裡自然而然串起了所有前因後果,如果……許代山真的要對付周嬈,恐怕影響最大的人是許默。

許代山知道周嬈是許默的「女朋友」,文琴也知道這點,所以她不會放任周嬈去做任何傷害或者有損到許默名譽的舉動。

思緒到這,夏竹眉頭一皺,周嬈是怎麼想的,居然是敢去威脅許代山。

不過許林真他媽混蛋啊,連周嬈都動,真把許默當傻子玩弄嗎?是不是隻要是許默擁有的,許林都要破壞、摧毀?

夏竹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她並攏的小腿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許林這樣的人是沒有底線的,而這樣沒底線的人背後還有強大的背景支撐,很難說,當初周嬈的事兒是不是他故意的。

許代山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進監獄的,那麼想要一個人閉嘴隻能是——毀了她。

沒等夏竹想明白,文琴的聲音再次響起:“許默的身份尷尬,在許家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如果你許叔再出手,他在北京就沒有任何生存空間了。我無意得知此事兒,主動去找你許叔攤牌,說服他讓我來處理這件事兒,我跟他保證,我一定讓周嬈把秘密牢牢咽進肚子裡。”

“他最初是猶豫的,覺得我可能會心軟。後來我跟他再二保證,他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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