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輕易傷他,可他竟從晏宿元下手,遊刃有餘地吸引晏尋的注意力,而後跟吃飯睡覺似的,平平斬劍而出。
如此卑鄙的行徑,他懷裡那個小姑娘非但沒有抗議,還在給他加油助威:“你好厲害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厲害,不愧是知知哥哥。”
殷晴樂伸手指向晏嬌嬌:“還有一個。”
她縮在晏不知懷裡,一是聞不到血腥味,二是晏不知顧及她極少見血,在揮劍時操縱劍氣堵住玄赤宗人的經脈,第一時間止住了噴湧的血水,周圍到現在還乾乾淨淨。所以殷晴樂壓根沒怎麼害怕,甚至有些興奮。
殷晴樂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看全息的動作電影,主打一個安全又刺激。她甚至打開了手機的定位,準備一發現玄赤宗弟子的異動就告知晏不知,做回優秀的助手。
“嗯。”晏不知平靜地眨眨眼,攬緊殷晴樂的肩膀,“澤玉城的人也快來了。”
殷晴樂低頭去看,果然在地圖角落中,大批的紅點正趕過來。她的心一下子攥緊,聽見晏不知語氣帶笑的安撫:“不要緊,就算他們和玄赤宗有聯係,也必須遵從玲瓏市自身的規則。”
“自身的規則?”殷晴樂疑惑地問。她一直以為這裡的玲瓏市既然屬於澤玉城,那其間的各種規則,應該都是由澤玉城指定。
“天道昭昭,自有其奧妙,玲瓏市成百上千,其內不得廝鬥,並非是誰後來定的規矩。”晏不知答道,橫劍於身前,“抱歉了諸位,我趕時間。”
長劍輕擺,對準落荒而逃的晏嬌嬌。而晏尋亦捂住傷口勉力站起,回身看向晏嬌嬌:“嬌嬌,請神。”
殷晴樂聽到熟悉的字詞,渾身一震。她看見晏嬌嬌頓住腳步,也不去躲撲麵而來的劍氣,眸光微顫,看向晏尋:“父君,當真要如此?”
她沒等到晏尋回複,眼中光華刷地黯淡下去:“謹遵父君吩咐。”她說,在和光的劍刃抵住眉心的刹那,晏嬌嬌閉上眼睛,一道大陣自眉心時,浮現在幾人之間。
晏嬌嬌的口鼻迅速湧出鮮血,她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起身子。一隻大手從陣眼探出,那隻手與殷晴樂在雪原處見到的法相很像,若隱若現、飄渺無形,像神明垂手,又像是怪物扭動不知名的贅肉。
它伸出兩根指頭,朝和光夾去。
殷晴樂沒來由地,被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她急拉晏不知的手臂,晏不知的反應也是極快,當即將和光收回,躲開那隻金光流動的大手。
而後,晏宿元飽含期待的聲音傳來:“請救救我,神明大人。”聲音中的虔誠和期待,直接把殷晴樂嚇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那隻手並未因祈求而停留,它像是生了眼睛,筆直地向晏不知的方向探去。它吞掉和光的劍氣,避開雪亮的鋒芒,如同貪婪的饕餮,不停地往前探手。
殷晴樂手中的手機,猛烈地震動起來。
【檢測到與介入者相似元素,正在辨識——】
【辨識困難,請將其置入攝像框,用於增加辨識精度——】
一行行的字幕,精準無比地跳出。殷晴樂慌亂地把手機抓在手裡,一個字一個字地讀過去,花了好久,才明白手機要她做什麼。
她手忙腳亂地劃動屏幕,打開被她忽略已久的攝像功能,直接衝著那隻手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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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進行識彆——】
伴著提示彈出,陣中大手猛地僵住,接著迅速開始倒退,路過兩名傷者時,匆匆抬指一點,忙不迭地縮回陣中,轉瞬消失無蹤。
【識彆失敗。】
真是太可惜了……
殷晴樂看著屏幕上彈出的話語,滿眼的惋惜。摁滅屏幕,她抬頭環顧四周,隻見晏宿元身上的傷口正飛速長好,晏尋的斷臂上開出朵朵漂亮的小藍花,正像織布般,細密密地編織。場景過於詭異,讓她頓感毛骨悚然。
此時,熟悉的尖叫聲傳來。那名在玲瓏市門口勒索錢物的矮小修士躥在最前麵,看到眼前的景象,眼睛瞪得提溜圓。他身後跟著一連串修士,看身上裝束,當是專門防止玲瓏市鬥亂。
在專業修士身後,還有一大團的身影,熱熱鬨鬨很是嘈雜,顯然是來看熱鬨的。殷晴樂定睛看去,隻見常安道也在其中,他的臉微微泛紅,想來是喝了酒。溫如月冷著一張臉,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
“放我下來。”殷晴樂又想起溫如月嚴肅的神情,用拳頭錘了兩下晏不知的手臂,“你再不鬆手,又要被溫姐姐罵了。”
晏不知麵色有些不善,但殷晴樂態度堅決,他猶豫片刻,緩緩鬆開手。
“晏宗主,您沒事吧?這這這,這是發生了什麼?”矮小的修士語調發顫,似乎完全沒有想過,事態竟會演變成這樣。他早知道玄赤宗要對付晏不知,卻沒料到事態會演變成這樣。
“我們的人呢?”晏尋的傷口正在慢慢愈合,斷臂也由藍花重新生成,“為何過了如此之久,還沒有過來?”他壓低聲音,揪住了那名修士。
“被堵住了。”那修士道,伸手指了指後方人群中,麵色泛紅的黑衣修士,“那家夥是青崖仙尊的弟子,會分劍術。他不知怎地認出了玄赤宗的人,然後趁著宗主你破壞契約的時候,分劍攔住了那些弟子。”
他就不明白,一個金丹期大圓滿的修士,如何幾杯酒下肚,渾身的威壓就上升好幾個等級。
“是在問發生何事嗎?”晏不知眸光挑起,淡漠地落在修士身上,“晏宗主違背約定,擅自對我出手,我不過是反擊而已。”
“胡說八道!”晏宿元傷勢稍稍好轉,卻再沒了先前的氣魄,“明明是你先出手傷人。”
殷晴樂低頭,點開代表晏宿元的小人,偷瞄一眼修為。嗯,很好,不愧是三百年前就準備不勞而獲升級的人,甫一損失靈骨,立刻跌回了半步金丹,築基大圓滿。
聽到晏宿元如此說,殷晴樂抬頭,主動檢舉自己:“對,最開始是我先和這位起了口角。結果他父親仗著自己是修士,想要殺我,還好我朋友一直在旁看護,不然我肯定屍骨無存。”
“畢竟,我隻是
個普普通通、身無靈力、又菜又弱的凡人啊。”殷晴樂仰天感慨,抬手擦了擦眼角,假惺惺地拭淚。
暗地裡卻在咬牙切齒,就差那麼一點點,晏不知就能報仇了。早知道,她一開始就把手機架起來,管他是什麼神明,通通交予手機裡的東西處理。
這下圍觀群眾和澤玉城的人全來了,肯定沒法再動手了,知知隻拿回了靈骨,還沒開拔靈根呢。殷晴樂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掄起大刀,把眼前的三人一刀一個全部解決。
那修士一見殷晴樂,表情頓時凝固,他看了看晏不知,又看了看晏尋:“這……”
“是他先違背了規矩,澤玉城沒有懲罰措施嗎?”殷晴樂斜眼看他,一張小嘴叭叭叭的,嘴唇上下翻飛,“玄赤宗宗主殺人未遂,我的身心受到巨大的創傷,沒有賠償嗎?”
矮小修士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姑娘有如此能耐,進玲瓏市時,他說什麼都要給她塞張靈符紙。可雖然澤玉城能影響玲瓏市,卻不能徹底改變玲瓏市內的規矩,他思量許久,隻得小聲地朝晏尋道:“宗主,依照規則,玄赤宗應全員即刻離開玲瓏市。不然,未來數百年,所有的玲瓏市都會標記諸位,禁止你們進入。”
晏尋的手臂已經長好,他活動幾下,抱起昏迷的晏宿元,惡狠狠咬牙。他壓低聲音,朝修士低聲道:“我們離開,其餘人也彆想繼續交易。告訴意欲鬼,從現在起,這塊地方隨他折騰。”
他冷哼一聲,飽含殺意地看向晏不知:“彆讓我抓住你,到時候,你的每一寸血肉,我都要在你活著的時候剮下來。”
話音未落,一道雪亮的白光閃過,連著破開晏尋架起的數道防護,停在晏尋終於維持住的屏障前。
“你的底氣,是守護玄赤宗的神明嗎?”晏不知頭也不回,聲音寒涼,“我倒是有些興趣,想看看那張光鮮亮麗的皮囊下,含著怎樣的齷齪汙穢。”
他掂起手中發帶,隨意地綁住散在腦後的長發。自始至終,沒有往晏尋的方向看一眼,直到晏尋由玲瓏市的人引著,即將遠去,殷晴樂忽然眸光一縮,注意到仍倒在地上的晏嬌嬌。
她的傷勢壓根沒有被治愈,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花了好些時間,才捂著腦袋,慢騰騰地從地上爬起。晏嬌嬌咳出口血,緩緩眨了眨眼,起身追上晏尋和晏宿元。
殷晴樂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咂舌:“我覺得吧,晏嬌嬌的實力比晏宿元強上很多倍,晏尋為什麼不能對她上點心呢?”
眼見鬨劇結束,周圍人群漸漸散去。常安道打了個哈欠,臉上的酒意消退,他朝殷晴樂做了個手勢,雙手抱住後腦,大踏步融入人潮。溫如月以指丈量二人的距離,滿意地點點頭,亦回過身消失不見。
殷晴樂沒來得及回應常安道,手腕被驀地抓起,晏不知緊張地看著她,三指搭上她的腕脈,認真檢查許久,終於鬆了口氣。
“你還在想晏嬌嬌提過的話?”殷晴樂有些無語,“我都說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猛地回過神來,神色慌亂地反握住晏不知的手:“你呢?晏嬌嬌點燃的是激發寒毒的祝煙,你怎麼樣?”
晏不知含笑搖頭:“我也沒事。”
他回首遙遙地去看依然燈火通明的長街:“還好動靜不大,沒有破壞這份美景。”
殷晴樂嘟嘴,儘管心中腹誹頗多,卻強忍著不去反駁。隔了很久,沒聽晏不知繼續說話,她有些不習慣,抬頭,口中喃喃:“你怎麼不說話了?”
沒有任何防備,撞入了一雙含笑的眸子。晏不知站在街口,白衣勝雪,豐神如玉,街邊一路點亮的紅色燈籠,仿佛儘數落入那雙漆黑的瞳仁中。
“不是想要買衣服嗎?”晏不知笑著,朝殷晴樂伸手,“走吧,我們一間間鋪子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