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樂拿起了炭筆。
那支筆是晏知拿的,由光滑冰涼的細竹製成，完美地符合她的書寫習慣。
她憑借記憶，畫了個板著臉，手裡拿著小小光,一臉不高興的包子臉小人：“就像這樣,全身大概兩個腦袋大,像饅頭一樣，超級可愛。”
白蛾子趴在她的手心，順殷晴樂筆尖仔細觀察畫中人。過了片刻,靈力流動聲響，小小的坐在殷晴樂的手心，有些擔心地詢問：“我會不會重了？”說完，殷晴樂掌心的重量又輕了許多。
“剛好！”殷晴樂的語調儘是驚喜。她小心翼翼地並攏雙手,雙目泛光,說話的聲音小了些許。
童話裡的拇指姑娘差多大，仿佛一口就能吃掉。
“我這樣,會會你吹跑？”她屏息凝神。
小在掌心中走動,適應自己頭重腳輕的軀：“過是外表變化,內在毫無區彆,礙事。”
他低頭看自己的雙腳：“腳底也是乾淨的,會弄臟你的手。”
“弄臟也沒關係哦。”殷晴樂已經換成哄孩子的語氣,“因為是可愛的小知知。”
晏知：“……”
他踢了踢殷晴樂指根：“我藏起,我想被其餘看到。”
“所以才變成飛蛾進。”殷晴樂笑眯了眼,“無論什麼樣能變出，前提是隻許我一個看？”
小抱住殷晴樂的手指，將臉扭到一邊，予作答。
好可愛！！
殷晴樂被萌得渾酥麻,恨得將臉湊上去親一口。怕嚇到晏知，生生忍住。
她一連換了個地，覺得合適，最後撥開鬢發，指了指耳後的位置：“這如何？”
晏知微怔，又聽殷晴樂說：“要是塞進衣兜，你沒法第一時間關注外界情況，若遇到大妖，出手也麻煩。鳳冠雖然便，卻容易被發現，這隱蔽性好，又能隨心而動，是個很合適的地。”
說完後，才發現小正踮著腳，大睜圓眼看著自己。晏知善於掩藏內心，但變作可愛的兩頭後，一丁細微的情緒變化，能在他的大眼睛中翻湧。就像此時此刻，那雙眼睛眸光閃動，簡直想被她驚豔到一般。
“莫非我現在很漂亮？”殷晴樂看出晏知眼底的情緒，當即抖開裙擺，輕盈地轉了一圈。
她在晏知的眼中，要比往常放大上許多，每一個細節更加清晰。臉上的粉黛、頭頂的珠釵，眼角花細，皆一清二楚。
殷晴樂這次的誘餌行動當成角色扮演，在化妝時用了很大的心思，各類服飾穿戴整齊，從頭到腳是精雕細琢。她沒戴上最為華美貴重的頭冠，卻已經美得叫說出話。
殷晴樂想了想，將沉重的頭冠戴上，她轉向晏知，霍地撩起了蓋頭：“剛剛的完全體如何？”
“美極。”
“你是第一個看我這副模樣的，多誇句。”她取下鳳冠，抬指輕戳晏知的小臉。
冰冰涼涼的，肉乎乎的臉蛋隨著殷晴樂的指尖，被戳得凹進去一團，擠得五官堆成一
團，軟乎乎的，叫想欺負。
晏知抱住殷晴樂的指尖，使之離開麵頰，一雙眸子恢複沉靜：“阿樂想讓我怎麼誇你？傾傾城之貌，驚心動魄令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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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包子小，從晏知嘴裡說出這番話，依然讓殷晴樂小臉通紅。好在她滿豔色，失態得是那麼明顯。
“你怎麼變可愛了，嘴也變甜了。”她嘟起嘴。
晏知認真答道：“我善說謊，所言皆出自真心。”
沒說完，就被紅蓋頭遮得嚴嚴實實。殷晴樂動作迅速，過了好久，才顫抖地揭開蓋頭：“快住口，你知道你說這種話的時候，模樣有多誘。”
小知知背著雙手，蓋頭被掀起時，卷的微風揉動他的發絲。他嚴肅地仰著腦袋，看著殷晴樂，而後彎起唇角，朝她露出一個煦的微笑。
殷晴樂倏地渾發燙，反手又他罩進紅蓋頭裡。如此反複數次，直到門外響起另兩的聲音，才慌慌張張托起晏知，塞進自己而後的位置：“坐穩啦。”
語調明快，哄小孩似的。
耳後肌膚傳一陣陣涼意，殷晴樂伸手捏了兩下，被逗得咯咯直笑：“彆鬨。”
她收斂麵上的笑意，歪了歪腦袋，等察覺趴在耳後的晏知再動彈，這才打開門。
常安道與溫如月站在門外，看到殷晴樂的模樣，眼中約而同閃過驚豔的神色。溫如月麵上帶笑，殷晴樂遞上個盒子：“你的，是什麼要緊的東西。”
常安道扒住門框上探頭探腦：“晏道友呢？他一大早就離開知道去哪，沒見你嗎？”
殷晴樂搖頭：“沒有，我也很久沒看到他的蹤跡。”
“既如此，我溫姑娘先去澤玉城，將妖鬼之事報告城。阿樂妹妹等到達妖鬼巢穴後，記得第一時間捏碎追蹤符，發出信號。”他自信地安排後續諸事。
“澤玉城城……”殷晴樂想到玲瓏市那個修士，隱約覺得妖鬼澤玉城間有什麼聯係。
耳邊響起晏知的傳音：“讓他去吧，他的背後是無相宗，若遇到危險，叫澤玉城換個門麵也錯。”
語調帶笑，卻沒透出什麼情緒。
殷晴樂清了清嗓：“為防止澤玉城妖鬼勾結，一並殘害生靈，常大哥要要先通知你師尊？若是遇到危險，好歹多了層保障。”
常安道眼睛一亮：“對哦，我怎麼沒想到這層。很有道，我現在便去傳信。”
殷晴樂看他離開，才抬手撥開垂落的發絲：“你說常大哥會會遇到危險？”
“他上全是神品的護符，如果修為夠，甚至看出。那個青崖仙尊應當極疼愛他，就算遇到危險，也過是提前被接回無相宗罷了。”晏知回答。
“那豈是要與我暫時分開。”殷晴樂驚呼，“萬一我去無相宗的時候，常大哥又下山去玩，就要再次錯過了。”
她小聲嘟噥：“要是出現意外分開，在相遇時，你能對常大哥動手嗎？”
晏知晃蕩兩條半根牙簽大小的雙腿：“為什麼要如此說，除非他玄赤宗產生關聯，然我絕
會浪費力氣殺他。”
殷晴樂無法回答，她抿著嘴唇，腦海中斷閃回書中的記憶，以及那個令她心驚膽戰的噩夢。
“假如、我說假如。”她試探，“常大哥你要決一戰，他一個金丹期的修士，該怎麼做才能打得過你？”
“青崖仙尊應該教過他燃血符。”晏知的目光落在殷晴樂耳後的肌膚，“叫他能短時間迅速提升實力。”
“這就夠了？”
“夠，頂多從金丹變成元嬰大圓滿。想要再悖逆天道往上升，那便是燃命了。”
殷晴樂聽得心驚，下意識去捂晏知的嘴：“彆說了。”
她忘記晏知變小，手掌罩下去，掌心觸及頭頂發髻，指尖一路往下順，戳在小的細腰上，輕巧地順著形劃出道曲線。
“我是是又戳到哪了？”殷晴樂看見晏知，隻覺得那道弧線有些熟悉。
晏知束緊長衣，往她濃密的烏發處挪了挪：“曾有。”
殷晴樂又勾指彈了彈，皆被躲開。她露出了然的笑容，目光落在指尖，強壓嘴角：“你說溫姐姐會我什麼，藥仙穀的東西，難道會是什麼護的奇毒？”
抱著各種猜測，殷晴樂打開盒子，良久沒出聲。
“知知。”她終於開口，“我覺得，溫姐姐可能知道你在房間。”
她從蓋子裡拿出已經乾果肉脯，表情哭笑得：“難道說，我四個，隻有常大哥在認認真真地降妖除魔？”
“你要要？”她叼著果乾，一片剝殼後散落的核桃仁遞晏知。
晏知本想拒絕，轉眸看到少女嘴角蕩起的笑意，自覺住了口。他跟著接了過去，抱著他本差多的核桃仁，用靈力裹著，縮進少女烏發中。
眸光沉沉，看向被他細密書寫在殷晴樂耳後肌膚，卻正慢慢淡去、逐漸消散的咒文，眉頭深深皺了起。
殷晴樂等投喂完小知知，才反應過他可能吃了東西。她想著去道歉，卻找到合適的時機。晏知也在開口，兩間陷入一瞬沉默，直到喬老出現，殷晴樂才將蓋頭蓋上，隱去自己的容貌。
“殷姑娘，這邊請。”喬老戰戰兢兢，生怕殷晴樂突然變卦，退縮反悔。
殷晴樂頭，順口安慰：“莫憂心，您的大女一定活著。”
喬老雙掌合十：“若如此，求殷姑娘將她帶回。”
他姿態恭敬，請殷晴樂坐上婚轎。偷換新娘一事並無多知道，麵對密密麻麻的看客，喬老努力表演出痛失女的父親角色，假惺惺地哭了好聲。
新娘子上轎，眼見臨近欲鬼出動的時間，店內的顧客亦是心驚膽戰，再閒言碎語，作鳥獸散尋安全的地躲避。
進入深夜，轎外陰風怒號，轎內殷晴樂心頭安然，掀開蓋頭，抱著溫如月的零食箱，吃得很開心。晏知小從她耳後蹦躂下，溜著玩檢查喜轎各處，繪製法陣。他畫得本就隱蔽，如今變作小小一隻，布下的紋路更是叫完全無法察覺。
那顆核桃仁果然一沒動，跟寵似地在他後晃悠。
等晏
知設下隔聲咒幻陣後，殷晴樂徹底放鬆體態，毫無形象地歪在一邊，打開手機：“欲鬼的化怎麼沒，我腿坐麻了。”
伴著抱怨聲，靈力化作實體，落在殷晴樂的腿上，宛如溫暖的大手輕輕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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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避開旁的視線，你要要變回。”殷晴樂有些好意思地躲開晏知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