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戒指。”殷晴樂回答,“是我的家鄉以西,和我們文化截然不同的國家傳進來的風俗,一般會在訂婚的時候佩戴。”
“訂——”常安道瞬時懂了,自己為何會有不祥的預感,“二位的速度真快,沒想到一彆多年,竟然已經訂婚了。”
“是常大哥和溫姐姐的進度太慢。”殷晴樂露出無語的神情。
她輕咳兩聲,勾住晏不知的手,很大方地展示二人的對戒:“而且常大哥你說錯了,訂婚的話會,戒指會戴在中指上。戴在左手無名指的意思是許下一生承諾,也即是……”
“好的,我懂了,你們彆說了。”常安道神色冰冷。
他回身,可憐巴巴地看向溫如月,仿佛再說“姐姐,你看他們好快啊”。
殷晴樂對常安道表達深切的同情,躊躇著,要不要把請柬先收一收,等兩個人的感情瓜熟落地,再說正事。
回頭,試探著看了晏不知一眼。男子正低頭凝視手指上發亮的閃鑽,他的唇角噙著一抹笑意,察覺到殷晴樂的目光後,溫和地彎起眉眼。
麵上笑容半分未減,動了動口,密語傳音:“過幾日再說也無妨。”
殷晴樂呆呆地看著他,在平板上打字給他看:“我和常大哥的聊天,是不是你故意引導的?”
“怎麼會呢。”蒼白無力的辯解,最終化為一連串好聽的,隻有殷晴樂聽得到的愉快笑聲。
趁著常安道和溫如月離開,延續先前二人世界的檔口,殷晴樂放棄在平板上打字。她抓住晏不知結實的雙臂,踮腳貼上白淨無塵的法衣,壞笑地看他:“知知哥哥,人家還在極限拉扯,你這種炫耀的行為,是要被批評的。”
脖頸處傳來癢意,殷晴樂見勢不妙轉身想跑,早被廣袖包得嚴嚴實實。細膩的肌膚被冰涼鼻尖刮蹭,大手探出,輕撫她的下顎。
“嗯,我錯了。”聲如細絲纏繞。
“認錯要有認錯的態度!”殷晴樂回嘴,她氣鼓鼓地把臉埋進晏不知手心裡,嘰嘰歪歪地吐出一連串不慎清楚的嘟噥。
請二人參加婚禮一事,殷晴樂在幾日後向常安道和溫如月提及。她沒辦法直白地告知穿越局的信息,隻能拐彎抹角,半真半假地與他們說明,殷晴樂心裡詳細打了腹稿,說得倒還算清晰。
“唯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你來我的家鄉兩天,回來後說不定就有兩個月。”時間流速上,殷晴樂沒辦法隱瞞。
“沒關係,我們懂得。”常安道答複,“倒不如說從你上一次回來,我們就隱隱有了察覺”
兩人早就對殷晴樂的故鄉心向往之,正巧近幾日沒什麼事做,殷晴樂一提,立刻欣然答應。
殷晴樂和他們說自己家鄉的各種新奇事物時,溫如月也向她和晏不知介紹了他們離開後,認識的人的後續。
“喬家兩位姑娘一生順遂,沒再遭受波折。喬二姑娘嫁人生子,也算過得安穩。喬大姑娘收留了一名流落至此的醫師子弟,中途發生的故事我不清楚,但喬蕊去世後,喬家客棧又經營了一段時間,甚至開了醫館分站,等周圍城鎮沒落以後,才再度搬遷。”
“喬家客棧?”殷晴樂豎起耳朵。
“嗯,畢竟是收留的郎君,與招贅差不多,孩子自然就隨了喬大姑娘的姓氏。”溫如月平靜道,“後續的事,我就不了解了,畢竟與我結緣的隻有喬姑娘,而非她的後人。”
“平安就好。”殷晴樂坐在青石上,仰頭看向點綴繁星的夜空。
對她來說,兩次來問天道的間隔隻有四年,但回想那幾個月的經曆,簡直是恍若隔世。從宴嬌嬌到青崖,遇到的各色人物,現在想起來,仍記憶猶新。
“對了,青崖仙尊呢?”殷晴樂問常安道,“她近日可還好?”
“不清楚。”常安道搖頭,“師尊自從把我關進洞府,設下禁止逼迫修煉後,自己也不知所蹤。不過依她的能力,無論在哪兒都不會吃虧。”
幾人正坐在月下,設下結界驅走周圍的蚊蟲,四張半透明的平台上隔著碟子,支起一口大鍋煮火鍋吃。備齊肉菜素菜和香辛調料,煮開一鍋清水,等國內咕嘟咕嘟往上冒泡時,加菜或涮或煮,拌上調料吃吃喝喝。
食物入水時,發出“咕咚”一聲,撈進碟子裡時,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殷晴樂吃不了辣,於是晏不知在常安道可憐兮兮的目光下,無情地沒收了他精心準備的、五顏六色的、正準備往鍋裡加的辣椒碎。
“鴛鴦鍋都不行嗎?”重辣愛好者常安道申訴,“我可以用靈力隔著,涇渭分明誰也不礙著誰。”
“不成,煮開以後湯汁飛濺,容易串味。”晏不知正色回絕,“況且,食材都是我處理的,我理應有話語權。”
加菜、撈菜,拌上對殷晴樂口味的蘸料,用小碟裝上遞給她。晏不知的動作諳熟流暢,熟練得令常安道眼紅。
而溫如月還在矜持階段,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常安道坐在一邊,隻能羨慕嫉妒恨。
於是常安道掏出了自己珍藏許久的美酒,五大壇,倚在半人高的酒壇上,笑容可掬地看向殷晴樂:“殷姑娘,尋常薄酒如何能配得上此情此景,不如來品品我無相宗從不外傳的佳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