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再重複一遍,臉比剛才更紅了,“是想…想洗澡。”
她微愣。
一副沒想到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我居然還要用這種原始方式洗澡的反應。
我將懷裡的木盆抱緊些,倉皇鞠躬一下,就想逃離。
卻又被她抓住了胳膊。
我哆嗦了下,以為她要打我,立馬拋開木盆,舉起胳膊擋在臉前。
但疼痛始終沒落下,反倒是有有倦倦的、帶點溫柔的聲音傳來:“我說,你要不要去我寢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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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知了她的名字。
她叫家入硝子,是東京校的三年級生。禮尚往來,我也告訴了她我的名字。
她好奇:“沒有姓氏嗎?”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短暫呆滯了下。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在禪院家,所有人都喊我奈穗子,並沒有人提起過我的姓氏。
見我這個反應,她便也不再多問。
隻是貼心地幫我放好熱水,“你的衣服被我放在支架上了,洗吧。”
她關門出去。
隻留我一個人在浴室。
這是我第一次享用學校的浴室,現代化的浴缸,浴缸旁的架子上,還放置著幾個瓶瓶罐罐的東西。
我沒動。
將準備的澡皂拿出來。
近段時間在禪院家,我的待遇提高了很多很多,幾乎比女傭長還要好。但那些都是女傭長準備的,離開禪院家之後,直哉少爺雖然依舊會為我準備很多東西,但僅限於衣服、首飾,對於化妝品一類洗澡一類,他一向不是很關心。
“啊,對了。”浴室門被輕輕敲響,門外傳來家入硝子的聲音,“洗發水沐浴露之類的都放在浴缸旁的架子上了,你有看到嗎?”
我連忙出聲:“有……”
隻是我不認得字,分辨不清哪個是洗發水,哪個是沐浴露。
我看著它們,咬著手指糾結了一會。
最終還是決定用澡皂。
洗完澡後,我換上乾淨的和服,抱著洗乾淨後還濕濕的衣服,很感激地衝家入硝子笑一下,“謝謝……”
她看我手上的衣服,“有地方晾嗎?”
我小心翼翼:“……寢室樓下的晾衣杆,我、我能用嗎?”
“噗。”她笑起來,眉眼彎彎的,襯得眼角那顆淚痣有些蠱惑人心,她指向陽台,“你晾那裡好了。樓下的話,如果沒掛穩,很容易就被風吹到地上弄臟的啊。”
我很少被人如此友善對待,感到萬分的拘謹。
最終還是家入硝子接過手腳僵硬的我手中的衣服,幫我掛在陽台的晾衣架上的。
做完一切,我依舊很拘束地走出她寢室。
“啪嗒。”
她嘴裡叼煙,點燃,吐出一圈白色煙霧,站在寢室門口,衝走廊的我抬起手,做了個拜拜的手勢,“這段時間的洗澡問題,你都可以來我這裡解決。”
*
我回到直哉少爺暫時居住的寢室。
是在四樓。
我回去的時候,直哉少爺剛好出來。見我身上換了件衣服,他並沒有什麼特彆的表示。而是問我:“你餓不餓。”
我搖頭。
傍晚的時候,我吃了兩個包子。那是直哉少爺口中東京校食堂唯一能入口的東西。
“哦。”他沒什麼勁地揉了揉後頸,將寢室燈關掉,陽台窗簾拉上,反複檢查確認拉得嚴嚴實實後,在窗戶旁站了會,才趴到床上,臉埋在枕頭裡,隻暴露出有些微紅的耳朵,聲音也沒了過往的盛氣淩人,帶點難言的彆扭,“……過來。”
“……”
他目前已經完全允許我到床上睡了。
即使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他還是要將被子蓋過頭頂,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想暴露在空氣裡。
我在幫他。
他右手被我咬住,左手則緊緊抓著我的袖子,稍微激烈了點,就摁住我的手。他將臉埋進我懷裡,呼吸聲斷層幾次後變得很明顯。
因為他總想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不迫。
每當覺察到自己呼吸急促,便強行憋住呼吸。但這隻會起到反向作用,等他憋到眼睛上翻要窒息死掉,再大口喘氣,隻會顯得更亂七八糟。
我冷靜地觀察他。
注意到他更敏感的點後,就專門針對那裡。
他變得更亂糟糟了,將手指抽離,就呼吸不穩地張開嘴湊上來,身體也與我貼得更加嚴絲合縫,我主動舔上他的唇瓣。
他抖了下。
將舌尖探進來,毫無節奏可言的親吻我。
他的呼吸很亂,很熱,撲灑到我臉頰上時像燙水,表情也變得一塌糊塗。可能是覺察到了這一點,他抬手捂住我的眼睛。
看不到了。
唇上的吻更激烈了點,過了會,他渾身抽搐了好幾秒,離開我的唇,重新將臉埋進我懷裡,抖了好久。
我的手也臟了。
期間,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應該是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我看不到,因為他的另一隻手還緊緊蓋在我的眼睛上,隻能猜測。但我覺得我沒猜錯。
因為他總是這樣。
過了會,他放下了捂住我眼睛的手,我也得償所願看到了他另一隻手背上鮮紅滲血的牙印。
他雙手緊緊摟住我,埋我懷裡的臉沒抬起來。
聲音有點沒精打采:
“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這是獎勵,否則明天的三餐都隻會有直哉少爺覺得唯一能入口的包子,不會考慮我的意見。
所以我小聲開口:“雞蛋牛肉卷,還想吃白米飯。”
“嗯……”
他倦倦的,有點要睡著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