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小事也需要我來嗎?你也太沒用了吧。”有些耳熟的男聲嘟囔道, 隨即彎下腰來查看櫥櫃這一片。
我捂住了嘴,連呼吸都屏住了。
那個人隨意查看了下,眼看就要拉開我呆著的這個櫥櫃的門, 我緊張害怕得幾乎要死掉。但拉門拉開到一條縫, 就停頓住了。大概兩秒左右,那人將拉門關上了,用打哈欠的語氣說:“什麼都沒有啊,是惠你自己記錯了吧!”
“是這樣嗎?”
男孩有些疑惑, 但他顯然很信任對方,隻糾結了一會, 就認同了這個說法。
我鬆了口氣。
“喲,津美紀也醒了?早!”
“你們快去換衣服吧, 上學已經快遲到了, 早飯我來準備。”
男孩“嗯”了聲,同意了,離開了廚房。
廚房隻剩下那個男性了, 他個子很高, 透過櫥櫃拉門的縫隙,我隻能看到他胸膛的位置,他穿著白色的休閒服,在“劈裡啪啦”地準備早餐。
期間,他不慎將兩塊麵包從案板上弄了下來, 但他本人好似沒注意到, 端著早餐就離開了廚房。
“咕嚕嚕……”肚子的叫聲。
我連忙捂住。
同時膽怯起來, 擔心這個聲音被外麵的人聽見。但還好沒有,他們在聊天,聲音很輕易就蓋過了我肚子發出的聲響。
等他們吃完早餐, 臟掉的盤子收拾掉放進洗碗池後,並沒有洗,男性就帶著他們兩一起離開了家。
玄關處的門輕輕關上的響聲傳來。
我等了三四分鐘,見沒有人回來。才拉開櫥櫃門,將被遺棄在地上的那兩片麵包撿起來。
它們雖然掉在了地上,卻並不臟。
應該說是很幸運,它們掉在地上的時候,是麵包紙朝向地麵的。
我將它們放在案板上。
即使肚子已經餓到陣陣發抽了,也並沒有立馬吃。而是幫忙將碗筷洗乾淨,才蹲下來,狼吞虎咽地吃起麵包。
*
將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送到電車站後,五條悟就折返回來了。
他有無下限。
隻要願意,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響、悄沒聲兒地靠近。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躲在廚房外,歪著腦袋看廚房裡的場景。
今早伏黑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剛處理完雜七雜八的一堆事,買了沒嘗過的麵包準備吃完回去睡覺。
但這個麵包,真的超——難吃!
外皮柴到不行,裡麵的奶油餡也明顯糖精過甚,他隻吃了一口就嫌棄的想丟掉。
接到伏黑惠的電話後。
他將丟向垃圾桶的麵包又收了回來,決定去整一整他們。
結果也很顯著。
他將這塊麵包切成四份,津美紀咬了一口就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怎麼都不啃再次第二口,伏黑惠吃第一口的時候雖然表情一如往常,但還是明顯停頓了好幾秒,猶豫好久才咬下第二口,然後……
最不挑食的伏黑惠也吃不下第三口。
還剩下兩份,則被他佯裝不小心弄掉在廚房的地上了。
目的就是為了看眼前這場戲。
他靜靜盯著廚房洗碗的少女,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以往在寢室裡總紮著的長發,此刻淩亂地披散在雙肩。身上的白裙子還有血汙,她洗碗的手也有好幾處刮痕,應該是沒有得到正確的處理,那些刮痕雖然不再往外冒血,但腫腫的,估計碰一下,她都會疼到冒眼淚的地步吧?
她將碗洗乾淨後,小心翼翼放進碗櫃。
就拿起那片被他嫌棄到不行的麵包,咬了一大口。——雖然這一大口對他來說,也隻能算是一小口。
在她咬下第一口時,五條悟就很期待她的表情。
他承認自己很惡劣。
但那也是她有錯在先不是嗎?
不是拒絕他,完完全全選擇了傑,之後還跟傑一起叛逃了嗎?那之後遭到傑的惡意拋棄,他稍微欺負一下泄憤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是嗎?誰讓她躲哪裡不好,偏偏躲到這裡來被他逮到。
要知道直哉那小子直到現在都完全沒有要放棄找她。
這裡雖然不是東京,但在東京找了幾個月都找不到她後,直哉早就將搜查範圍擴大了。這裡離東京不遠,他今早過來的時候,還在街邊看到兩個禪院家的人,那兩人原本還怒氣洶洶地瞪著每個路過的女性,遠遠的,他還沒過去,他們隻是跟他對視了一下,就嚇得腿直抖,然後哆嗦著喊了聲“是五條家的六眼,彆招惹他,快走!”跑了。
好莫名其妙,他又沒要揍他們。
但這樣的狀況下,如果將她丟出去,保證不出兩天時間,她就會被抓住,然後慘兮兮帶回禪院家吧?他沒有立馬將她丟出去,已經很仁慈了。
她咬下第一口後,眉頭微擰了下,似乎被甜到發膩。
五條悟嘴角忍不住上揚,幾乎要咧到耳根,他甚至摘下墨鏡,瞪大眼睛,隻為了好好欣賞她接下來的表情。
不想。
她隻是眉頭擰了下,就繼續咀嚼、下咽,然後又咬了一大口。
活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狼吞虎咽吃掉一份之後,她似乎被噎到了,捂住胸口重重咳嗽起來,但咳了兩聲,她又一把捂住了嘴,神情慌亂地四下查看,屏住呼吸仔細聽動靜。
見沒人回來,也不會被人發現後。
她才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