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昊點頭,“辛苦了,豔梅,峰子啊,你找一些人,幫豔梅把屍體抬回局裡去。”
屍體很快被搬離了現場,許豔梅也離開了,羅昊讓王文光帶著小臉煞白的秦簡出去透透氣,走訪一下周圍的鄰居,不過秦簡卻拒絕了,“師父,我適應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再吐了,讓光哥和峰哥去走訪吧,我還想留下跟您多學習呢!”
羅昊看著秦簡,失笑,“嗬,行,挺有誌氣的,那就留下吧,文光,你和峰子去。”
......
整個搜證的過程是極為細致又漫長的。
好在這一家五口的房子並不算亂。
堂屋隔開了東西兩側,東側兩間住著兩個兒子,西側兩間,靠裡的略大一些,住著夫妻倆,靠外的一間略小,連著廚房,住著女兒。
羅昊突然指著地上散落的血滴,問秦簡,“你覺得奇怪嗎?”
秦簡仔細看了看,然後點頭,“奇怪,師父。”
“哪裡奇怪?”
“師父,如果凶手是從廚房拿的刀,那他應該就近,第一個就摸進女兒的房間,然後是夫妻倆,之後再繞去東側,從裡至外,先後殺死兩個兒子,最後把帶血的刀再扔回廚房。”
“這樣一來,西側的兩個房間之間,東西兩側靠裡的房間之間,東側的兩個房間之間,以及東側靠外的房間通往廚房的地上,便可能會滴落血跡。”
秦簡一邊說一邊指,“然而,我們現在看到的血跡卻大為不同,東側靠外的房間通往廚房的地上沒有血跡,反而,女兒的房間和廚房之間卻有血跡。”
“這就說明凶手是反正殺的呀,先殺了兩個兒子,然後是夫妻倆,最後才是女兒。”
羅昊點了點頭,“嗯,說得不錯,還有呢?”
“沒......沒了,師父,我隻是覺得凶手行凶的動線不太合理,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呢?”
羅昊又指了指堂屋的地上,“那你再看看,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從房間裡爬出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被補的刀?”
秦簡觀察了一下地上,隻有一道長長的血跡,是爬行時拖拽出來的,並沒有任何滴落的血跡,這就奇怪了啊!
難道凶手補完刀,還把血跡擦乾了再扔回廚房嗎?
不過也不對呀!
廚房的兩把帶血的刀,並沒有擦拭過的痕跡呀!
那為什麼凶手補完刀,周圍的地上卻沒有滴落任何血跡呢?
秦簡不解,看向羅昊。
羅昊道:“因為補刀的是第三把凶器,顯然凶手擦拭了這把凶器,並且帶走了。”
秦簡瞪大了眼睛,震驚道:“還有第三把凶器?”
高建業在一旁說道:“你呀,剛才嚇得小臉煞白,都不敢湊近了看一眼屍體,當然看不出來了,那後背補刀的血窟窿要比左胸的刀傷小很多呢,看著像是剪刀造成的。”
羅昊點頭,“不錯,老高,我也覺得是剪刀,或許是凶手在搜刮錢財的時候發現了有個人竟然還沒死,匆忙之下,便拎著剪刀衝了上去,不過,感覺也有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高建業問道:“哪裡不太合理?”
“剪刀這麼湊巧?剛好就出現在了凶手的手邊嗎,如果不是剛好出現的,那凶手找剪刀的速度,豈不是不如去廚房拿到來得快?”
高建業被噎住了,是啊,這麼湊巧嗎?
但如果不是湊巧,還能怎麼解釋呢?
羅昊擺了擺手,歎氣道:“這個問題先放一放哈,老高,你再幫我分析分析下一個問題,如果是我們遭遇了這種情況,僥幸沒死的話,是不是應該挺一挺,挺到凶手離開之後,再爬出去求救,生還的可能性更高呢?”
高建業點頭,“的確,身受重傷,貿然爬出去,一定是會被凶手發現的,那就是死路一條啊,求救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除非?”
羅昊接話道:“除非是凶手已經離開了,卻又折了回來。”
高建業問道:“他回來乾什麼?”
“當然是回來給這一家五口,斷手斷腳斷頭了,畢竟一個活著的人被剁了手,怎麼可能不被凶手發現,所以,如果按照凶手已經離開了,又回來補刀,這樣來推測的話,那凶手第一次離開的時候,應該並沒有剁手剁腳剁頭,否則,這個人就無法爬到這裡了。”
說到這裡,羅昊頓了頓,才繼續道:“那是什麼原因,讓凶手臨時起意,又回來做出這種殘忍的行為呢?”
羅昊的問題讓幾人麵麵相覷,這誰能猜得到呢?
這種殘忍的行為,他們就已經猜不到是為什麼了,臨時起意?他們就更猜不到了。
羅昊歎了口氣,他自己提出的問題,他自己也回答不了,不過他剛才的問題,他現在卻能回答了。
“所以,剛才我說到的那把剪刀,或許並不是凶手現找的,那很可能就是他身上帶著的,他回來看見有人竟然沒死,便隨手從身上掏出剪刀,衝上來便捅,驚慌之下,捅得次數可能過多,便形成被害人後背滿是血窟窿的情況。”
高建業附和道:“合理,不過,凶手為什麼要隨身攜帶一把剪刀呢?”
羅昊輕笑一聲,似乎是在眾人減輕壓力,“嗬,解釋不清的為什麼太多了,慢慢想吧,再檢查一遍現場,看看還能有什麼發現。”
高建業點頭,“是啊,想不通的太多了,或許回去之後結合一下豔梅那邊的情況,就想通了呢,來吧,繼續乾活吧!”